第七十五章 世界上最珍贵的就是回忆，因为时间不会重来

12月24日。 圣诞节前夕，平安夜。 邓布利多在戈德里克山谷故居和自己的老朋友闲聊，米勒娃·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等人都在霍格沃茨城堡里举行着有点儿冷清的平安夜晚宴。 伦敦，郊区。 克劳奇家的地底堡垒。 由于今晚是平安夜，维森·莱特让老巴蒂·克劳奇进入地底堡垒安全屋，陪伴他的儿子小巴蒂用餐，这也是小巴蒂·克劳奇这半年来吃得最饱的一顿饭了。 上一次维森·莱特去地底堡垒的时候，特意交代家养小精灵闪闪每天只能给小巴蒂·克劳奇一片面包，一杯清水，让小巴蒂的身形肉眼可见地削瘦了下去。 小巴蒂在父亲的目光注视下，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桌上丰盛的晚餐，满不在乎地抹了抹自己的嘴巴。 “那个叫维森·莱特的小鬼呢？” 小巴蒂·克劳奇对着自己的父亲依旧是一张冷脸，眼神如同野狼一般择人而噬：“等到主人回来的时候，我一定把那个小鬼一口口咬碎！” 显然。 小巴蒂·克劳奇依旧没什么改变。 这个食死徒彻底恨透了维森·莱特！ 那个小鬼固然让他不再受夺魂咒的控制，却也让他失去了所有的自由，夺走了他的一切自由，让他只能待在这栋地底堡垒数着手指过日子。 这是一段能够让人绝望的时间。 这也让小巴蒂·克劳奇依靠着对伏地魔的忠诚一点点熬了过来，他渴望着伏地魔能够早日复活，渴望着伏地魔把他从这个地底堡垒中救走。 然后… 就在这个家里大开杀戒！ 唯一能和小巴蒂·克劳奇陪伴的，只有一堆麻瓜的书籍，那些书里写得一堆幼稚又无聊的故事，小巴蒂亲手一点点地把那些麻瓜书籍撕得粉碎！ 然而… 维森·莱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事，他在离开伦敦的时候，特意提前为小巴蒂·克劳奇准备好了圣诞节的礼物，委托老巴蒂·克劳奇转交。 整整一箱… 心灵鸡汤类书籍。 小巴蒂·克劳奇见到一箱熟悉的书籍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精彩，脸颊上瘦削的皮肤透出了筋，因为他的情绪一点点抽动着，舌头不住地探出舔着自己的嘴唇！ 这是小巴蒂·克劳奇发怒前的征兆！ 老巴蒂·克劳奇非常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脾气，只是吩咐了一句身边的家养小精灵闪闪：“让他好好吃饭，以后不要再饿着他了。” “你是在可怜我吗？” 小巴蒂·克劳奇猛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舌头不住地探出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飞快地缩回去，他的脸上变得一片狰狞：“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和那个小鬼都给我记住，我绝不会向你们屈服，主人迟早会回来的！” “你已经疯了！” 老巴蒂·克劳奇比起自己的儿子更加倔强！ 这位生来冷酷的父亲立刻站起身来，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想直接丢下自己的儿子自顾自地转身离开这里！ 然而直到打开堡垒圆门的时候，老巴蒂·克劳奇想起了维森·莱特的吩咐，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重新返回到了桌边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给你的圣诞礼物。” 说完之后，老巴蒂·克劳奇不再停留。 “我不需要！” 即便是身后传来小巴蒂·克劳奇疯狂的嘶吼声，他也没有任何理会，只是神色冷漠地离开了这栋地下堡垒，仿佛对小巴蒂·克劳奇毫不留情。 直到关上门的时候… 这位父亲才有些颓废地蹲在了地上。 站在地下室门口的维森·莱特，平静地施放着自己的魔力重新关闭了安全屋：“对母亲的怀念，迟早有一天会超越他对伏地魔的忠诚…” “或许吧…” 老巴蒂·克劳奇迅速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慢慢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西装，又重新变成了那个一丝不苟的魔法部高官。 这个男人… 永远都是这么冷静。 维森·莱特靠着地下室的门框，轻声感叹道：“世界上的一切都会被人拿来对比，即使人的感情也会如此，当他们想到这些的时候，就会自己去刻意比较，当忠诚也被拿来比较的时候，其实他为自己设下的防线就已经出现漏洞了…” “我不明白这些…” 老巴蒂·克劳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老巴蒂·克劳奇对于复杂的感情从来都不擅长深究，他也并不清楚自己的儿子小巴蒂·克劳奇在他离开了几秒钟后，直接打开了留下的精美礼物盒子。 礼物盒子里… 自然是一张克劳奇夫人生前的照片。 小巴蒂·克劳奇抱着自己母亲的照片失声痛哭！ 这位一直忠于伏地魔的食死徒，这个在半年里受尽了孤独苦难的青年，这个对于自己的父亲一向冷漠愤恨的儿子，彻底被这张照片出现击溃了心灵… 这张母亲的照片… 彻底成为了小巴蒂·克劳奇心灵上的唯一依托。 对于伏地魔的忠诚和食死徒的责任，纯血巫师的荣耀和地位，统统都比不过可以在母亲面前痛快地哭诉出来自己的所有委屈！ 随之而来的… 将会是无穷无尽的怀念。 即便是追随着伏地魔时的那段时间，也远远比不过小时候可以在母亲的怀抱中撒娇直到沉沉睡去的时间，更值得小巴蒂·克劳奇去回忆。 老巴蒂·克劳奇不会理解这种感觉，依旧还在专注于他们的正事：“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奥地利的纽蒙迦德？” “就在这个时候吧！” 维森·莱特的手掌中出现了一瓶复方汤剂，喝下了一大口之后，他的体型一点点发生了变化，在老巴蒂·克劳奇面前变成了小矮星彼得的模样。 “真是可惜…” 小矮星彼得的声音依旧有些尖锐，却再也让人听不出来之前的懦弱：“嘻嘻嘻嘻…真是太可惜了…如果现在我们手头上能有一张邓布利多校长年轻时的照片，作为送给那位黑魔王的圣诞礼物就再好不过了…” “现在的照片倒是有不少…” 老巴蒂·克劳奇皱起了自己的额头。 “现在的一切总是显得廉价。” 小矮星彼得的指甲依旧锋利，这个维森·莱特伪装的幕后黑手像极了一个魔头，他的尖锐嗓音中甚至都多了一些蛊惑人心的韵味。 “珍贵的东西总是永远得不到。” “人们对于过去的记忆总是认为美好，因为他们心中知道过去的那些时光永远不可能回来，因此这种记忆才显得尤其珍贵。” “你认为格林德沃记忆中的邓布利多是什么形象出现的呢？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可一点儿也不会符合他记忆中的邓布利多。” “记忆！” “记录着最美好的故事！” “也会记录着最痛苦的人生！” “……” 老巴蒂·克劳奇对于这些有点儿认同。 当然，老巴蒂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维森·莱特这个小家伙扮演小矮星彼得的时候，一举一动特别像一位在幕后策划阴谋的疯狂的黑魔王。 说句实话。 即便是老巴蒂·克劳奇，也在维森·莱特利用小矮星彼得的身份说话的时候，心理竟然有些不由自主地认为这一定是一位心思深沉的黑魔王！ 世界上的一切仿佛都能握在手中。 世界上的一切真理仿佛都能信口说来。 世界上的一切敌人仿佛都绝无可能是他的对手。 老巴蒂·克劳奇的心里生出一种荒谬感，这个维森·莱特伪装的第三代黑魔王明明只是假的，看起来却比任何黑巫师都更像是一个真正的黑魔王。 “你要怎么去奥地利？” 老巴蒂·克劳奇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连忙挑起了一个问题：“英国通往奥地利的门钥匙已经在今天上午关闭，如果用移形换影的话或许你的魔力耗尽了也未必能够抵达…” 是的。 那座关押着第一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纽蒙迦德城堡，其具体的地点位置并非是在德国境内，而是在奥地利境内。 一直以来许多人都认为纽蒙迦德城堡应该在德国。 这种说法其实也不能算是完全错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由于某位美术生领导德国的关系，奥地利的国土曾被完全并入过德国一段时间。 恰好。 那段时间。 刚好是纽蒙迦德城堡最著名的时候。 由于格林德沃恰好在那段时间活跃，他的追随者们遍布着整个欧洲大陆，整个欧洲的魔法界都以纽蒙迦德城堡为核心，导致至今还有巫师认为纽蒙迦德城堡属于德国。 当然。 现在肯定是属于奥地利的。 “我很快就能到奥地利。” 小矮星彼得的嘴角闪过一抹狰狞的笑容，笑嘻嘻地道：“作为第三代黑魔王，如果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的话，未免也太失职了吧？” 伴随着小矮星彼得的声音，一道道魔法光晕从他的脚下开始飞快地亮了起来，几秒内就迅速组成了一个魔力充足的魔法结界！ 下一刻！ 小矮星彼得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