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值得吗？

宁烈眼眸流转间，只看到少女飞身扑向一位壮汉，一把带着带着血迹的钢刀刺破她的胸膛，从背后冒出来。 少女拥抱着壮汉宛如拥抱着最亲密的爱人死不撒手，暴怒的壮汉发觉被欺骗，抽出战马上的匕首拼命地刺向她的身体，鲜血飞溅，少女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看着宁烈冲出蛮族营地，再无半点眷恋，狠狠地对着壮汉的脖颈咬下去。 “值得吗，你这样做值得吗？”宁烈抱着战马拼命狂奔，不知是泪水还是雪水顺着脸颊滑落。 身后箭如雨落，宁烈似乎毫无察觉，连躲避都没有做，后背上的包裹已经射满了箭镞。 追兵身后是冲天的大火，整个蛮族营地都燃烧了起来。 正在悄然接近的楚翔惊呆了，自己还没有接近发起攻击，蛮族就乱了，难道是内讧？ 但楚翔毕竟是主帅深知机不可失，当机立断喝令大军发起进攻。 白茫茫的雪地上突然漫出来无数的长矛，仿佛一片森林，正在巡逻的蛮族斥候猝不及防被扎成小机灵鬼。 他们本来就不想巡逻，是被逼着在天寒地冻的草原上奔走的，这一下终于可以彻底摆脱了。 蛮族新可汗追着宁烈的身影足足追了一炷香时间，最终才愤恨地放弃，命令一旁的李铭继续追击。 他已经看到了楚翔的大军，雪地里突然冒出几万大军，很是不可思议，可这就是事实。 继续追击下去，他一定能抓住宁烈，但是如今大军在外，身后的大火越演越烈，更有数不清的牛羊逃窜，他作为族长离开族群本身就是一种失职，更何况如今蛮族已经经受不起任何一次战争。 蛮族新可汗没有任何犹豫，调转马头就朝着中军大帐而去。 半空中有两地血泪洒落，他要做出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草原上，数百人依旧在追击宁烈。 宁烈却死死的看着手中的麻布，无比关注的看着，似乎上面依旧残留着余温，他紧紧握着想要留住那抹温暖，自己欠那名少女一个承诺。 自己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她却为自己而死，虽然她存心不良，但是自己欠她一条命这是事实，自己唯有毁掉蛮族，将这个贪婪野蛮的族群彻底灭绝，才能报答她的恩情。 蛮族完了，天花病毒干掉了一半蛮族战斗力，感染的他们甚至连起身都无比艰难，也许之后其中一部分能够活过来，但是眼下他们绝对没有任何战斗力。 眼前的这支大军，将是收割他们的死神镰刀。 只是蛮族新可汗你可千万不要犯傻，死在这里，一定要逃出去，否则我又该拿什么祭奠她的在天之灵？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毫无人性的。 十万对战九十万，就算装备精良的楚翔也忍不住冷汗直冒，他一声令下不知有多少战士要身死当场，从此再也回不到家乡。 雪夜大混战，根本无法分辨周围的情况，两支军队混战在一起，眨眼间就有数百人被砍成肉酱，密密麻麻的箭雨疯狂对射。 楚翔拼了命的靠近蛮族驻地，只有杀进去才能站稳脚跟。 蛮族玩命的阻挡楚翔的靠近，甚至不惜用肉体去拦，因为如今的蛮族之中有太多的人没有战斗力，就是带宰杀牛羊。 相比于熟悉草原的蛮族，楚翔的作战显得十分艰难，深一脚浅一脚的雪地，令他们根本没有办整理队形，蛮族也不会给他们机会。 “杀，既然冲不过去，那就硬生生杀进去！” “所有校尉级将领各带一支军队，给我凿穿他们！” 楚翔彻底发狠了，完全不顾及损伤，就是玩命。 他手持长矛站在最前沿，在他身边是三十名高大魁梧的亲卫，只要是敢于靠近的蛮族就会被无情的斩首， 随着阵型的变换，越来越多的蛮族冲进了楚翔的大军之中，推进速度瞬间提升，但伤亡也在飞速攀升。 这是攻城的战术，拿人命换地的方法。 宁烈远远的看着这支大军的动向，只感觉无比眼熟。 “这是边军？？？” 宁理果断调转马头，直奔边军后方冲去，直接冲击大军中心，他没有这个胆子。 交战双方谁管谁啊，别说他一个生面孔，就算是皇帝来了也要被乱刀砍死。 原本，宁烈想要冲进草原，随便找一个雪堆把自己埋起来的，好躲过这些人的追击，现在有了大军，自然是靠过去了。 瞅着宁烈的身影没入大军后方，蛮族这些人追击的欲望彻底落空。 等楚翔带着大军杀到蛮族驻地的时候，偌大驻地彻底沸腾了，到处都是乱跑的人群，熊熊大火照亮半边天空。 中军大帐已经空了。 蛮族新可汗看着接近的大军，自知大势已去，此刻摆在他面前的就两条路，杀回去和楚翔大军决一死战，将手中最后的军队也折损在这里，楚翔大军必定全军覆没，但是他也彻底成为光棍可汗。 或者带领剩余能够行动的蛮族，立刻逃走，远远地离开，那样他还有机会重振旗鼓，有朝一日杀回来！ “宁烈，我日你祖宗！” 蛮族新可汗仰天怒吼，罕见的爆粗口，然后……夹着尾巴就跑。 再不跑就要被火烧屁股了。 “冲，冲上去，不能让他们跑了！” “打散已经集结的蛮族，剿灭他们！” 楚翔抬手抄起一块燃烧的木头丢进一旁的营帐内，将逃出来的蛮族踩在马蹄下，大声命令着。 想要在黑暗中追击一心想要逃走的蛮族谈何容易，更何况他们刚刚经历一场厮杀，蛮族驻地内更是隐藏了不知道多少人，伺机偷袭他们。 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楚翔的心思终究还是落空了。 蛮族新可汗根本不像他预料中那样和他拼命，他早早预备好马革裹尸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战火持续到第二天中午，楚翔才勉强控制住整个蛮族营地。 踩着泥泞的雪水，楚翔忍不住直皱眉头。 按照眼前的战况计算，此时的他是获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 但是前提没有天花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