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来自张浚的担心

张浚当下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质问：“敢问太子爷，此战究竟是怎么打的？是谁指挥的？岳家军在其中参与了多少？我禁军是否临阵脱逃？援军是否拖沓？”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出来，赵裕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岳云如此，翟凯也是如此，他们是当事人，现在再度被拎出来鞭尸。 他们一个是想要立功，却没有立下任何功劳，另外一个则是好不容易在禁军当中做出一番成绩之后，立马被宰相质疑！ 张浚张相公的相公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而是他作为宰相，才有这样的称呼！ 岳云能忍，杨再兴那莽汉却是不能忍，他们今天晚上都被赵裕喊到一个院子里面睡觉，一个是保护自己，另外一个是加深感情。 毕竟自己不喜欢跟男人卧榻而眠，不可能跟他们睡在一个房间里，睡在同一张床上，这是自己的底线。 好在，岳云跟杨再兴也是这样想的。 现在，三个人更是又想到一块去了。 尤其是杨再兴，他是火爆脾气，道：“张相公，您怎么凭空污人清白？俺们岳家军行的端做得正，我们从不抢人功劳。此战与俺们无关，那就是无关，就算是说破大天，那也无关。” “您若是不信，不放出去随便找个人问问，问问太子爷在指挥禁军破敌的时候，俺们在哪儿。” “咱们岳家军又不是算命的，哪知道金人会袭击太子爷，更不知道太子爷就在淮西。俺再来的路上只知道太子爷在扬州府！” 他一番又快又急的话出口，饶是张浚，也是呆了一呆。 他自然看得出来杨再兴的愤怒来源于什么，那不是自己被强攻了，而是自己为人光明磊落，却被人污蔑。 他心中的愤慨自然是不加掩饰的。 “此战既然跟岳家军没什么关系，那是哪位禁军当中的将领指挥？”张浚再度开口，他记得赵裕身边的禁军当中都是精锐，官家对大宋百姓一般般，但对自己儿子，那是真的好！ 换做是其他禁军，根本没有这样多的物资，这样好的兵！ “相公见谅，此战若是让俺们这些禁军指挥，只怕是已经全军覆没了。” 翟凯不得不出声解释，最后还不忘附带一句：“相公若是不信，尽管去问那些禁军士卒，他们可不会因为现在就在太子爷的麾下，便要为太子爷说话。” 他实诚，说的也都是大实话。 但到了这个地步，张浚仍旧还是要问。他心中有数不清的疑问，想要弄清楚一点。 “张相公，不要再问了，此战是学生指挥的，是三个都头先后败退后，学生才临时鼓舞士气，让军士们振作......” 张浚面沉如水，他倒是愿意相信此事跟赵裕有关。说不定太子爷就是大宋的名将胚子。 这是好事儿。 “殿下，此事就算是真的，日后你也不要提及。反倒是要借此机会，尽快编练一致新军出来。你可知忠义军为何叫忠义军吗？” “不知。”赵裕摇头，他哪知道这些军队编制名称隐藏着什么样的信息。 “这是一军！一军下辖五营，一营下辖五都。换算来说，只要上书官员，言明此事，殿下便可以将忠义军，扩充为真正的忠义军，将一军五营，二十五都的编制补满，再加上一些辅兵，纵然三千人也不算多。” “那五千人算多了？” “咳咳！” 张浚被这一番话呛到，连连咳嗽，脸上更是一闪而过的无语。 三千人上面还能装作看不见，但五千人，官家会看不见吗？会不管吗？ 他看也不看就知道，这死太监一定会将此间的对话一一送到官家手中。 “饭要一步一步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去做。我大宋军队无数，多三千人，多五千人并无差别。但若是你能编练出三千精锐，或许还能改变些许局势。” “张相公说错了一点，我不会练兵，练兵的是他们。他们若是能够练出一支精锐，铁定能够改变眼下的局势。就人数而言，三千人太少了，不过第一批也暂时够了。” 赵裕跳脱，他根本不按照张浚的思路去说，而是智者岳云等人。练兵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纪律性训练，踢踢正步，而是学会如何高效的杀人。 专业的事情就要让专业的人去做，自己眼下最擅长的事情不是上阵杀敌，也不是种地，更不是做买卖。 而是将这些琐碎的小事变成一个整体，让大宋的资源可以高效利用。让军队，百姓各司其职。 这就够了。 大宋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军队太少，敢战的人不多。而是各式各样的问题不断涌现，让大宋体制僵硬，无法调头，最终死于积重难改。 “殿下的意思是您不练兵？” 赵裕面对张浚的目光丝毫不惧，对视过去：“相公莫要开玩笑了，我今日之前不曾领兵，也不曾练兵。相公让学生练兵，练出来的兵，能上战场？” 张浚哑然失效，终于比之前多了一份人味：“现在老朽信了今日之战是殿下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战。不过今日之后，殿下还要指挥作战吗？” 赵裕自然是摇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赵裕乃是大宋太子，自然是要居中调度指挥。而行军作战，岳将军，杨将军，比我勇猛。练兵这一块，翟凯也比我擅长。” “但钱粮，后勤，以及抗住朝廷压力这一块，他们不如我！” 赵裕实话实说，大宋将领打胜仗最大的阻碍不是别的，正是朝廷本身。朝廷但凡做个人，许多不该败的战斗能能获得胜利。 “那就好！” 事关重大，张浚也不敢贸然相信赵裕的话。有了今日的前科，以及在临安擅自击杀金人的使节。 赵裕在他心中已经是一个危险分子，此人很危险，很容易做出一些寻常人想不到，不会去做的骚操作。 但眼下，一切都还未发生，张浚也愿意暂时的相信赵裕，并且心中打定主意，从今日之后，不要让赵裕靠近北方，避免再度被金人盯上，酿成大祸，这一次是意外，下一次就不一定是意外了。 “殿下，既然此战我大宋获胜，倒是可以好好跟金人谈谈，金人贸然南下，袭击殿下您，这也可以做文章。您最近最好是深居浅出，不要继续招惹金人。先等等，等编练几支军队，等淮西以及黄河防线构筑好了再说其他。” 张浚郑重叮嘱，他虽然是主战派，却也不是莽夫，知道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时候不该打。 既然金人现在要何谈，那就可以尝试性的和谈，先把实质性的好处拿到手再说。 更何况之太子所作太过惊人，自己必须弄清楚之后上报朝廷，为赵裕所做一切本书，用自己的名誉保证太子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