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非我族类

听到这话，姜望并没有立刻做出什么激进的决定或承诺。 他深知无锋大帝说的是事实。 “那就先等着吧。” 姜望最终说道，目光再次投向关外。 “看看最终，能有多少人赶过来再说。” 就目前来说，姜望内心并不是非常担忧。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 即便是面对域外邪族最猛烈的进攻，他也有把握，至少能保住一方净土，庇护他在意的人和界域。 这是他为自己，也是为身后之人，做好的最后打算和底线。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山穷水尽的那一刻，他也不会轻易走到那一步。 能战而胜之，自然最好。 山海关隘。 这里作为连接万千世界与外部虚无的核心通道，可谓是所有主要界域的空间脉络交汇之处。 堪称万千世界真正的命脉所在。 也正是因为其无比重要的战略地位，这里才成为了域外邪族入侵的主要路线，兵家必争之地。 在这片依托天然虚空长河建造的宏伟关隘内部，并非只有冷冰冰的军事设施。 一座座风格各异，却同样坚固无比的城池，如同星辰般，点缀在关隘内部的特殊空间节点上。 这些城池之中，居住的族群并非单一。 可以看到人族修士往来穿梭，也能见到灵兽化形而成的强者，神兽后裔栖息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元素生命，草木精怪等等。 各式各样的种族，因为共同守护边关的职责，暂时居住于此，形成了独特的边关文化。 但在这里，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或者说，是生存的底线。 那就是，极道境之下的修士，无法长期驻留，更无法参与正面战斗。 原因很简单。 极道境之下的修士，在这里能够发挥出的作用实在是太小了。 双方交战，动辄引动星空，法则碰撞，余波都能轻易撕碎星辰。 那种层次的战斗，极道境之下，连充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恐怕只需要敌方祭道境强者一个随意的眼神，一道散逸的气息，就足以让成千上万的极道境之下修士，瞬间灰飞烟灭，形神俱灭。 连一丝涟漪都荡不起来。 关内，核心区域，一座最为宏伟的府邸之中。 姜望坐在主位之上，脸色平静无波。 他一边翻阅着山海关多年来对边关之外，还有域外邪族情况的记录卷宗，一边在心中默默思索推演。 这些卷宗记载了历次小规模冲突的细节，邪族不同兵种的特性，还有一些关于邪族社会结构的推测。 “姜道友，这些是老夫多年来，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整理的关于域外邪族的信息。” “或许对你了解它们，能有些帮助。” 无锋大帝说着，从手上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了厚厚一叠资料，递到姜望面前的案几上。 他毕竟是活了漫长岁月的老古董，亲身经历过荒古末年的战争，之后又一直关注着域外动静。 收集到的信息，无论是广度还是深度，都远非山海关的常规记录可比。 姜望也没有客气，道了声谢，当即就拿起这些资料，仔细翻阅起来。 神识扫过，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 无锋大帝对于邪族的信息记载，确实非常详细。 虽然还谈不上全面覆盖所有邪族分支，但比起姜望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无疑要丰富和系统得多。 其中甚至包含了一些关于邪族内部社会结构，力量体系，乃至文化习俗的推测。 让姜望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是，在邪族的内部之中，实际上竟然存在着如此细致的种族区分以及等级划分…… 一边浏览着手中的资料，姜望一边低声地自言自语起来，他的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丝讶异的神色。 “无锋道友，这些信息，特别是关于它们内部构架的那部分内容，是相当详细的，” 他抬起了自己的头，目光转向了无锋大帝，说话的语气虽然显得平静，但其中却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对于姜望来说，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敖无双他们在解决掉被邪族控制的真龙帝者之后，并没有从那位帝者的记忆之中获取到什么太多具有价值的核心情报。 至于说对邪族本身进行搜魂这种做法? 那其实是更加不现实的事情。 那些低等魂体的邪族，它们的灵智处于混沌的状态，自身结构又十分脆弱，根本就没有办法承受搜魂之术，只要稍微触碰一下就会自行溃散开来。 而那些高等一些的拥有实体的邪族，要么就是极难被捕获，要么就是它们体内设有强大的自毁禁制。 “这些信息，并不是来自于这个时代，” 无锋大帝听出了姜望话语之中那一丝不容易被察觉到的审慎，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快，相反还理解地点了点头。 在这种关乎生死存亡的紧要时刻，不管是谁来说，多一份警惕总是比较好的。 他们并没有姜望那种能够洞穿虚妄的雷道天眼，没有办法轻易分辨出身边的人是否已经被邪族侵蚀或者替换掉了。 同样的，姜望带着一丝怀疑的态度来核实信息的来源，无锋大帝也完全明白这其中的必要性。 “这部分核心的信息，是来自于荒古时代的末期，” 无锋大帝缓缓地开口讲述着，他的眼中流露出了追忆的神色，在说出这些过去的事情时，他的心情有着一丝复杂。 “那个时候，荒古天庭还没有完全崩塌，在一次非常激烈的交锋之中，我们……侥幸活捉到了一个身份比较特殊的邪族，” 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组织自己将要说出的语言。 “说它是邪族，但根据当时的检查以及后来的研究来看，那个俘虏……从生命形态和本源上来说，似乎……也属于人族，” 随着无锋大帝这句话说了出来，坐在一旁的姜望，身体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明显的错愕。 这个消息真的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让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也立刻回想起，刚才在资料之中，确实看到过相关的记载。 上面提到，域外邪族并非就像它们的名号那样，全都是一些诡异扭曲的非人形态，让他觉得大为惊奇。 相反的是，它们之中，有很大一部分，在生命形态上，和万千世界的生灵是极为相似的，其中同样存在着人族兽族羽族等等各种各样的种族划分。 只是它们的力量本源，普遍偏向于阴冷混乱和具有侵蚀性。 “看来……这个域外邪族，还真是有些……不一样，” 姜望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之中，思考着这其中可能隐藏的秘密。 “拥有和我们相似的人族形态……却又不是我们认知中的同族，” “这还真是有意思，”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但眼神却变得愈发冰冷，心中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