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最大的敌人在内部

不到十天时间，第三艘舰艇下水成功。 趁着夜色，打开船坞之后，军舰在湖里实验了一圈，各项指标都合格。 然而，罗家祥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上级还是没联系到！ 不得已，他只能启动紧急联络机制，越过上级，继续往高层联络。 最终联系到了军部，也确认了罗家祥的猜想。 中区派到安全区坐镇的老将军，就是船厂秘密任务的最终负责人，也是启明星计划的总指挥。 当然，现在的启明星计划，已经由葛亮接手。 得知船厂的消息，双方准备进行视频会议。 老将军只邀请了葛亮参加，罗家祥也只邀请了张戈出面。 罗家祥的本意，是张戈比较熟悉安全区和船厂，想让他帮忙做个中间人。 张戈一听，人都傻了。 中间个P！ 张营长被军部开除了，现在是逃兵！ 做梦也没想到，罗家祥真的联系到了军部，而且老将军还真滴是罗家祥的总指挥！ 他很不想参加视频会议，只是想搞船离开。 不过，张戈并不慌张，军部还没有实际控制独立营。 他依旧是独立营真正的营长，军部承不承认，他都是！ 视频会议打开的时候，葛亮和老将军表情各异，一脸的诧异。 视频会议不可能讨论船厂的具体情况，也不涉及秘密任务。 今天只是互相认识一下，简单的见个面，方便到时候联络。 真正的机密，是绝对不会用电台发出来的，报文加密也不行，必然是见面之后，在一个防窃听的房间内，几个人密谈。 所以，大家心照不宣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罗家祥也报出了部队番号，显然是假的，张戈知道他可能是特种兵。 一番正事儿谈完，罗家祥接受了新的任务，近期会带着军舰，去军部报到。 张戈全程保持沉默，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是上不了桌的，只是罗家祥搞错了，误闯了会议。 葛亮倒是对张戈没什么恶感，聊完了正事儿，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张戈：“你怎么会出现在船厂？” 接手了启明星计划，等于葛亮是老将军的接班人。 葛亮很清楚船厂的意义，居然被张戈莫名其妙的闯了进去！ 张戈对一直支持他的葛亮，还是很恭敬的，赶紧起身：“报告首长，我在返回粮食基地的过程中，救了几百个老百姓。 想要带着他们离开，去往粮食基地。 仅凭我个人的力量，无法确保他们的安危。 所以，想来这里搞一条船，顺着金水河到J县，通知独立营过来支援。” 老将军脸上露出不喜，但没有发作。 他现在很少做出表态和决断，基本都交给了葛亮在处理，相当于在培养葛亮，渐渐的让渡权力。 但是，张戈已经明确被军部撤职，却依旧想指挥独立营，独立营也不服从新营长，无疑让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不舒服了，眼中闪烁着冷芒。 军队不听调遣，是大忌！ 换了是一个月前的老将军，这会儿张戈已经被押送安全区，继续小黑屋了。 如果换了是以前，张戈肯定很恐慌。 这个级别的大佬，随便一个眼神，哪怕是不是针对他的，都能让他昼夜难眠。 这是气势，久居上位，无形中养出的肃杀和凌厉的气场，会给人很大的压力。 至少，一旁的罗家祥就很慌。 但是，张戈也在独立营养出了自己的气势！ 最近一朝顿悟，已经有壮大独立营，想着怎么往独立师的方向发展。 心大了，眼界和野心也大了。 他不再甘心被动辄猜忌和诬陷，也就对军部产生了不满，无视了老将军的眼神压力，毫不客气的回敬了老将军一眼。 充满挑衅的眼神，立即引起了葛亮的不满。 再怎么说，老将军为国征战了一辈子，本身就值得尊敬。 老年还在扶持他这种后辈，居然被当了几天兵的张戈挑衅，着实不能忍。 葛亮脸色冷了下来：“张戈，注意你的态度，这位是……” 张戈对葛亮还是非常尊敬的：“我知道，救了老首长的孙子，转头就抓我去安全区的嘛！ 老首长的光辉过往，我很敬佩！ 但是，一事归一事。 曾经做出了很多贡献，指挥打仗没问题。 然而安全区的治理不太行，一塌糊涂！ 百万难民懒散得不像话，送到粮食基地的人，连最基本干活儿，都要独立营逼着干。 我这样的下属，被诬告不敢追究，反而要扣上军阀的帽子！ 事关上百万人的口粮被贪墨，连一粒米都没追回来！ 我尊敬一个为国奋战的老将军，也很敬佩这段时间你们在安全区的努力。 但并不认可一个乱扣帽子，容忍贪污的最高指挥！” 老将军冷哼一声：“百万难民是省厅在管，军部只管打仗，首要目标是对抗丧尸。 省厅对待难民的态度，的确有些问题。 军部有提过，他们也有难处。 末日后，行业太少了，能分配的工作十分有限。 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是所有人都要面临的问题！ 独立营在这方面确实做得不错，值得借鉴。 军部与省厅开过会，也在准备调动难民。 比如江心洲的建设，动员了三四十万人，大力搞发展，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政策的制定，不是一朝一夕的。 从灾变到现在短短两个月，救护难民，搭建安全区，以及构建防御，都是一步步来的。 中间有很多问题，都需要一步步改正。 你说的，只是短期问题，却看不到全局！” 张戈终于忍不住了，露出一抹讥讽：“江心洲，建设？ 从您的语气来看，八成不知道真正的问题在哪儿，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返回独立营。 军部的所谓改正，越改越错！” 葛亮声音森冷：“注意说话的态度！” 罗家祥也在桌底下踢了张戈一脚，示意张戈悠着点，对面是连他都要恭敬对待的老首长，也是末日后省内最高领导。 张戈根本不管两人的好意，这段时间的郁闷，终于找到正主儿了。 关小黑屋，被监视，没收财富，睡狗窝，躲避监控，时刻可能被弄死…… 张戈终于找到源头了，当然要怼两句。 隔着视频，也不用担心后果。 最好能被罗家祥驱逐，正好借机跑路。 反正，独立营要做大，必然会被军部压制。 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翻脸只是迟早的事情。 不敢骂，多少指责两句，出出气。 所以，张戈顾不得对葛亮的尊敬，反驳道：“我有说错吗？ 吃着独立营找到的猪肉和蔬菜，转头就把营长关小黑屋。 断胳膊断腿的，医生都没看一下，就被扣一顶军阀的帽子，要拉去实战评估。 我不干了，还被没收最后的烟酒！ 睡狗窝，吃剩饭，我需要对军部态度多好呢？ 难道我还要感谢不杀之恩吗？” 葛亮冷哼一声：“你被扣押是你自己杀心太重，出手太狠！ 军部已经帮你洗清诬告！ 实战是我安排的，与其他人无关。 至于你后面的遭遇，与军部无关，不要乱扣帽子！” 果然，张戈的猜测没错！ 军部还不至于看得上他那点东西，主要还是有人要逼着他离开酒店，想弄死他。 对于想要他死的人，张戈很想知道是谁。 张戈没想太多，连忙追问葛亮：“是谁在针对我，给王梅下命令的，逼我走出军部庇护的酒店？ 有人想弄死我，我想知道是谁！” 葛亮眉头一皱，很不喜欢张戈现在的态度。 但是，被更大的事情吸引了，他也没顾得上纠结：“你仇家太多，私仇先放一放。 你先把话说清楚，江心洲出了什么问题？” 江心洲太重要了，不能出问题！ 所以，葛亮连张戈说话的态度，都可以不计较，就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私仇不管？ 张戈很生气，本来不想多说。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给粮食厅挖个坑：“个人经历可以放一放，是我得罪了人，我认了。 但是！ 事关百万人的大事，我倒要问问军部。 粮食厅缺了十八万多吨粮食，军部恐怕还不知道那些粮食的真正去向吧！ 居然以为，所谓的改正就行了。 那是百万人的口粮，军部拿什么改正呢？” 老实说，当初张戈知道了粮食的去向，也怒了！ 那十几万吨粮食，原本有一份他的，也有一份是粮食基地和甘泉湖营地的一份！ 从根本上讲，张戈和刘镇长等人，也都是难民之一。 粮食基地的三千人，甘泉湖营地的两千人，都是难民！ 正常的程序，他们是会得到粮食补充，根本不用为粮食操心，安心固守甘泉湖营地，等着直升机空投，或者省里的大船送粮食就行了！ 如果有空投的粮食，张戈当初也不会选择离开甘泉湖，选择粮食基地。 他避开刘镇长等人只是附带的，真正原因是甘泉湖营地不产粮食！ 如果没有十几万吨的缺口，灾变初期，他们也能吃上救济粮。 独立营根本用不着进攻马家村，也不需要攻打工业园区！ 死在马家村的几十人，是在张戈的指挥下死的。 他不可能怪自己决策有问题，那么这口锅甩给军部和省里，一点问题都没有。 老将军和葛亮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张戈言之凿凿，似乎知道粮食的去向。 这个很关键！ 葛亮赶紧追问：“你知道粮食的去向？ 不是说灾变之前…… 江心洲！” 葛亮并不蠢，安全区都要转移了，那么大批的粮食，是要有超级大粮仓才能堆放的。 那么，能去的地方，不会超过三个。 最为安全的，只有被长江包裹，丧尸绝对进不去的江心洲！ 军部的重心被丧尸牵制，一直没往末日之后还有人贪污的方面想。 现在，张戈已经捅破的粮食去向。 问题自然就暴露了，粮食的去向，也就是明摆着的了。 张戈冷笑：“你猜的没错，粮食就在江心洲！ 但是，粮食不是灾变之前没的，而是灾变之后！ 末日后，军部居然不是第一时间派人看管粮库，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搬空了半个粮仓！ 你们真的没有问题吗？” 灾变之后，粮食可是命！ 别说独立营，就连渡口村的老百姓都知道，第一时间搜集粮食，几个村的负责人共同看管，没有人能多吃一口！ 张戈就不信，军部和省里会不知道粮食的重要性！ 老将军和葛亮拿烟的手，几乎同时抖了一下。 他们一直在与丧尸斗，忽略了人性。 最大的敌人，一直都在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