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鄂一师与旅部不同，不接收不敢参战的难民

三天时间，士气就变了。 三团的战士，已经从刚刚拿枪的喜滋滋，以为翻身了，各个求战心切，变成了哑巴。 所有人只是机械式的听着命令，完全懵了。 因为死人了，死了“很多”人！ 当一个个截肢的战士被抬走，一个个变异了，被团长顶着脑袋，要求抱着炸药包，冲向尸群的时候，新兵才终于从神剧中走出来。 战场，从来没有发胶和咖啡，更加没有人知道谁会被丧尸带走！ 影视剧中的悲壮，看起来很让人热血激昂。 但是，真的轮到自己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畏。 看了报纸上太多主力团，主力旅的故事，让他们有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他们完全忽视了，那些老兵讲起这一幕的时候，那种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深藏在眼神深处的那抹悲痛。 老兵那是看淡了生死，不代表他们也看淡了！ 尤其是被打出了心理阴影的三营，接连有人希望重回后勤组，不想当兵了！ 逃兵，再一次出现了！ 郑光海脸色铁青，说了半天，没有效果，最终叹了口气。 他想过杀一儆百，但没舍得下手。 郑光海终究只是个跑船的，没经历真正的血战，平时表现的机会不多。 用枪打丧尸，他没有心理压力，也在努力的指挥着战斗，还能冲上第一线。 然而，让他杀人，枪口还是指向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下不了手！ 于是，他想了一个让张戈都不知道说什么的方法。 自残！ 只要负伤了，就可以去后方休息。 只要缺胳膊了，就可以到后方找个好差事。 粮食基地会安置残疾的战斗人员，不仅福利等同于战斗人员，而且都是很好的岗位，比如仓库守门，新兵教官，工人的管理人员等等。 所以，在郑光海的默许下，三团被抓伤的人数暴涨，很多人却奇迹般的保住了性命。 只不过，这些人无法再拿枪了！ 但是，郑光海不知道的是，现在战争，能瞒得过师部的观察哨，能骗得了张师长的眼睛，却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天上的侦察机！ 他低估了现代科技！ 那些是隐匿在高空，只有极少数巨鸟才能攻击到的大型察打一体无人机，体型非常巨大，且自带空对空导弹，连一般的成年变异鸟都不愿招惹，时时刻刻监控着战局！ 也有些就在路边的树枝上，看起来像鸟，其实是自带摄像头的仿真无人机！ 还有些设备，哪怕是关机了，也依旧保持了某些功能！ 这些都是军部的侦察机，移动的眼睛！ 只要军部想知道，就会知道，然后张师长就知道了！ 郑光海的举动，让张戈脸色奇冷无比。 所以，一个让三团，四团和守备团付出惨痛代价的计划，在张师长脑海中酝酿了。 这样的实弹训练，强度还是不够大。 要给他们上上强度，才不会想这么多的歪门邪道！ 与此同时，与三团类似，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四团和守备团那边。 只是人数少了很多，有个别的人怯战。 钱伟可就辣手无情多了，直接就给毙了一个立威！ 主要是遇到的家伙，纯纯的属于自己作死，见到好几个人申请被驳回，然后就不打招呼的就跑了。 这就很恶劣了。 主动申请，与直接跑，是两个概念！ 不打招呼的跑路，如果不加以处理，是会引发连锁反应的！ 能跑一个，就能跑十个，以后就能跑一百个！ 这活儿，国军表示很熟！ 这是一种必须明正典刑，杀给其他人看的反面案例！ 想逃，和已经逃了，是两码事！ 想法，大家都有，曾经的张戈就不止干了一次。 例如在0号阵地，差点就抗命，带着独立团全团跑了，是A旅的旅长亲自坐镇，才镇住了张戈。 只要没有付诸实践，问题就不大，那都是政委和教导员该做的思想工作。 相比之下，邱文杰就温和多了，见都没见要退缩的人。 只要有人申请，直接就送了一份口粮，爱去哪儿去哪儿，粮食基地不养这种人。 他管理的只是守备团，本质上是后勤人员，不属于战斗序列。 所以从来不缺人！ 哪怕全部驱逐了，从后勤里面再拉一批，一抓一大把。 所以，邱文杰心态非常好，根本不在乎有人跑。 这不仅仅是因为邱文杰心不够黑，不够狠，而是他也没经历什么战斗，手段相对比较温和。 而且，他更加清楚，被驱逐的后果是什么。 这些日子丧尸被大量调动，也许这些人能逍遥几天，躲在某些村镇搞点粮食物资，滋润的快活一段时间。 但是，等到零号丧尸王的丧尸大军一来...... 情况就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到时候，就连鄂一师都要暂避锋芒，退守粮食基地！ 附近的几个县，几乎没有人能在动辄几百万丧尸大军面前隐匿，被丧尸大军揪出来的后果，除了留下一地的西瓜汁，帮忙提升丧尸的等级，没有其他用途！ 零号丧尸王的本体在江心洲，没有能力像刘三刀那样到处移动，经营一个安全区。 所以，被它麾下的丧尸逮住，除了当场爆汁，没有其他可能。 看似放任他们离开，其实是变相的坑死了这群人！ 邱文杰无意之举，反而让李烨连连点头。 出师了，这小子下黑手居然这么高明了！ 事实上，邱文杰的“宽容”，打开了地狱之门。 接二连三的有人选择领取口粮，选择了离开粮食基地。 三天时间，守备团从一千五百人，直接缩水到了九百人！ 剩下的人，要么是看懂了局势，要么是因为有不是妻子儿女的亲人，或者老乡朋友在粮食基地，舍不得走。 对于这个结果，已经与鄂一师深度绑定的胡刚，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 邱文杰说得没有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华夏是强制服兵役的，每个人都有服兵役的义务！ 太长时间的太平盛世，太长时间的习惯被人保护，让很多人忘了这一点，不是你当不当兵，而是国家需不需要你当兵！ 这是两个概念！ 难道国破山河在，难道与丧尸大决战的那天，还能退缩，让丧尸大军长驱直入不成？ 这样的人，留在鄂一师也只是浪费粮食！ 如果，没有零号丧尸王的威胁，留在粮食基地种种田，干一些体力活儿，还是有收获的，不算白养着。 但是！ 只要等洪水退去，粮食基地都不一定能挡得住零号丧尸王！ 那么，留着这些人有什么意义呢？ 这是鄂一师与军部最大的不同，不会白白养着一群难民，拖垮鄂一师！ 如果不能为鄂一师提供帮助，那么鄂一师能提供的帮助，也就仅仅只是几天的口粮，然后各走各路！ 保护，与被保护是对等的！ 就像末日之前，某个老太婆在国家艰难的日子，放弃了国籍，当国家再次强大了，她又说华夏国有义务帮她救回女儿。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张戈要做的，只是复刻了那一幕！ 只不过，让张戈脸色越来越铁青的是，人数居然大到了让他咬牙切齿的地步。 三千人！ 仅仅三天时间，粮食基地走了三千人！ 其中不少人还是拖家带口的离开，居然不少人想组团，想要去县城，去追赶已经在撤离的旅部！ 搞得已经到江百洲的旅长，听说了大量难民从粮食基地逃离，涌入县城寻求庇护消息，亲自质问张戈，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居然有难民说，鄂一师逼着他们送死！ 张戈只是淡淡的解释了一遍，就被旅长要求接回难民，不能强求当兵。 张师长硬气的回复：“他们可以不当兵，但让鄂一师接纳他们，那是不可能的！ 鄂一师不是旅部，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灾变之前的军人！ 上到本师长，下到基层战士，每个人都是从难民，从没有战斗力的民兵，一步步走向正规军的！ 现在他们能因为旅长的一句话，免除当兵，免除面对死亡。 明天鄂一师其他人也可以因为本师长的一句话，全师都不当兵了，本师长的麾下，也有跟他们一样的理由！ 鄂一师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都是老百姓！” 旅长没有再劝说，只是默默的让人将那些难民，全部送到江百洲。 张戈说的没错，草根出身的鄂一师，与正规军班底的旅部不同！ 鄂一师的前身，基本没有几个正规军，全师都是难民，全师都是被丧尸逼着拿起枪，被迫站在最前方的！ 他们很多人拿枪，就是因为军队数量不足，无法保护所有人。 所以，这些人为了活下去，被迫参与战争。 一旦让他们知道，有人享有特权，可以不用当兵，就能被庇护。 那么谁还会当兵，谁还会去跟丧尸拼命呢？ 大家都等着别人去扛住丧尸的进攻，自己在粮食基地享福就行了！ 这个口子要是开了，鄂一师将直接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