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战机终现

崇祯五年正月三十日酉时，也就说下午五点多。 孔有德久攻杨御藩部不下，分兵五千进攻王洪天津营，留两千骑兵盯住杨御藩部。 不久，伪元帅李九成、陈有时率领万余步兵，五位红夷大炮、三百位西洋炮赶到，猛攻王洪部。 王洪部大败，又复围杨御藩部。 双方炮战六个时辰，杨御藩部火药耗尽，火炮几乎尽毁，遂趁夜突围而出，退往莱州。 二月初三，李九成、孔有德遂围莱州。 新任山东巡抚徐从治、登莱巡抚谢琏、副总兵杨御藩尽数被困城中，一时间朝野大震。 山东巡按御史王道纯一边调兵遣将，支援莱州，一边发文催促张顺尽快发兵，围魏救赵。 ----------------- “来吧，大家都议一议。咱们究竟能不能出兵？如果要出兵，该怎么出兵？” 张顺看罢文书，传给众人观看。 “出兵，肯定是要出兵！” 宋康年一听张顺这话，率先开口道。 “只是这如何出兵，什么时候出兵，也有讲究！” “此话怎讲？” “近闻探子汇报，李、孔等贼兵强马壮，人数众多。仅新城一役，就出动马兵七千，步卒万余，红夷大炮五位，西洋炮三百位。此诚不可与之争锋也！” 宋康年不由实话实说道。 “今我只有马步两千之数，若全员出动，一旦与战不利，恐福山、宁海、文登亦不可保。” “依我之见，当抽调附近卫所兵，严加训练。” “然后秣马厉兵，以待战机！” 宋康年这话一出口，那文登守备周洪谟顿时明白了张顺的意图，他连忙亦笑道。 “军师所言，乃是正理。” “我兵少将寡，为登莱仅余之奇兵，岂可轻掷？” “依我之见，当尽快发文，抽调靖海卫、成山卫、威海卫、宁海卫四个卫和四个千户所之兵。” “据我所知，靖海卫有春班八百四十九人，秋班七百四十四人，守城军余一百零一人，屯田军余二百一十人。” “成山卫有春班七百六十七人，秋班五百八十九人，守城军余二百六十一人，屯田军余二百四十人。” “威海卫有春班七百八十四人，秋班五百八十四人，守城军余二百二十四人，屯田军余二百二十三人。” “宁海卫有春班八十三人，秋班一千一百二十七人，守城军余一千二百一十人，屯田军余三百九十一人。” “哦？”张顺一听周洪谟这话，眼睛不由一亮。 原来自明成祖朱棣建都北京以后，为了加强京师防御，以及“居重驭轻”，每年春秋两次抽调地方卫所兵参与京师、京畿或边镇防御，分别谓之“京班”和“边班”。 当然，这项制度延续到明末，也败坏大半。 距离较近的卫所，往往因为抽调了精锐，影响了当地的防御；距离较远的卫所早已经“纳银折班”，不再轮防。 幸好，河南、山东，地处腹地，久无战事，依旧执行着原来的轮班制度。 山东原设有山东班军营和德州班军营，每年春秋两季，分别轮流驻守于古北口和石门路。 这两地当京师要冲，这些班军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会保持一定的战斗力。 想到这里，张顺立即下令道：“即刻着靖海、成山及威海三卫班军，即刻前来文登营报道。” “着宁海卫集合班军、守城军余，小心戒备，谨防叛贼来袭。” 随着张顺一声令下，到了第三天，靖海、成山和威海三卫的班军很快就集合到了文登。 出乎张顺的意料，原本他以为能到半数就不错了。 没想到，如今春班已去，秋班已回，三卫班军加在一起共一千九百一十七人，竟然一人不差到岗。 原来这些班军，每年例行前往京师轮换。 若有老弱不堪者，一概退回，另行补充。 如此以来，卫所不管雇用也好，招婿也罢，总之要选用精壮，把名额凑足了才能过关。 如此一来，卫所班军出人意料的保持了足额。 张顺连忙打开系统把士卒拉进“同伴”几个，查看了一下对方的属性。 等他前后查看了十多个，更让他喜出望外。 这些人既然被选入班军，无论去京师充当工匠也罢，充当守城兵也好，终究接近了战争前线。 无论是被动，还是自发，多少掌握了一些战斗技巧。 这些人最低也有11、12级，算得上低级兵。 高一些的，也有15、16级，够得着高级兵。 只有极少数，属于5、6级的民兵。 好嘛，这挑选、训练一番，还真能用？ “行，那就这样！” 张顺想了想，便下令给文登守备周洪谟道。 “这些人都交给你了，铠甲武器不全，由你想办法予以补齐。” “把精锐抽选出来，别立一营。把不堪用这抽选出来，充当丁壮。其他人则严加操练，留作守城！” “末将领命！” 那周洪谟一听张顺这话，正是自己所长，立即喜出望外的领了军令。 如此又过了十余日，一道道督促张顺出兵的命令，如同催命符一样送到了张顺的案前。 先是劝说，继而命令，再就是威胁。 到了最后，便是新任山东巡抚徐从治和登莱巡抚谢琏派人从莱州突围而出，送来的血书。 而来自莱州的信使，早已经跪在门外，不吃不喝，头都磕破了。 “将军，将军，求求你救一救莱州阖城百姓吧！” “李、孔二贼将莱州围得严严实实，数百门大炮日夜不息。城中百姓，以血肉之躯，为天下挡最凶悍之贼。如今城池残破，百姓尸体相枕藉，血水染红了护城河。” “妇人有饭而不敢食，幼儿有乳而不敢哺。壮士浴血，将军百战。” “如今莱州城已经岌岌可危，普天之下只有将军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还望将军不畏贼人，即刻出兵，救百姓于水火，救天下于水火，晚生再拜！” “将军......” 那信使在外面哭喊的厉害，就连林夫人也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她顾不上两人的尴尬，来到了张顺房里，规劝道。 “按理说，兵戈凶险，将军心中自有成算，也轮不到我一个妇道人家开口。” “只是......听得人难受，若是将军有什么为难，说出来让......让大伙想想法子，也是好的......” “不必了！” 然而，林夫人话还没说完，却见张顺突然把手一举，做出了一个阻止的动作。 “明天一早，发兵登州！”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