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鱼和熊掌

大路没猛兽的侵扰，后续路程相对惬意。 因为心里有期待，莫秸背个人行走也不累，非但不喘不歇，还脚步轻盈。 李持盈这一路，前胸贴着男人后背。 汗了又干，干了又汗。 回到峪口，天色刚刚黄昏，别馆仆从未歇。 李持盈平素端庄示人，想到此时的衣服必然不堪，遂让莫秸将其背回寝房。 走了一天的路，飞燕、清雪都很疲累。 莫秸反而更来劲儿，他顺着别馆左侧连廊攀爬，二女都险些跟不上。 到寝房将李持盈放下，这厮就等她开口挽留暗示，结果只等到一句客套。 “辛苦了，此时天色已晚，我就不多留你，改日再谢。” “呃...好...” “清雪，你送送莫先生。” “是...” 清雪应声带莫秸离去，却在下阶时看出他心不在焉，便关切问道：“先生肯定累了，那背篓干脆留这儿，我明日给你送过去。” “啊？不必麻烦，顺手的事。” 莫秸绷着笑脸直摆手，心说看来是哥们会错意，就不该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就算长得像王维，但毕竟是个泥腿子，对方可是公主！ 想通这一点，这厮立时释然，当即抖擞精神，大步流星。 “你慢点，等等我。” ...... 回到半山草庐，远远就看见小白，摇着尾巴来迎。 拉着柴门，莫秸蹲下摸了摸狗头，安慰道：“好狗，饿坏了吧？我这就做饭去。” “汪汪...” “还是你的情绪价值高。” 莫秸背着背篓进屋，手脚麻利开始生火洗菜，最后焖了一锅蘑菇饭。 今日新摘的各式蘑菇，吃新鲜的味道和发泡干货大不一样，吃不完的才会晒干保存。 吃了晚饭，外面天已经黑了。 深秋的山里，经常早晚起雾降霜，夜里不适合待外面。 没有手机，没有娱乐活动，也没人说话。 莫秸早早关门上床睡觉，小白这段时间养成习惯，夜里都是蜷缩在床下。 但这一夜，它睡得不踏实。 "上铺舍友"翻来覆去，影响"下铺"的小白入眠，最后不得已换了个地方，跑到灶膛对面的柴堆上睡了。 莫秸夜里失眠了，脑海里一直在重放背人的画面，并根据感觉脑补公主身材。 前世活到三十岁，虽然没结婚却不是小处男，他不是柳下惠，也不是色急之人。 下午那种场景，搁谁身上不迷糊？ 李持盈那容貌身段，还真能考验住干部。 女人的容貌好坏，虽然年龄占据着重要因素，但生活环境与品质更重要。 十七八岁的女孩，犹如草莓尖上的嫩肉，柔软甜美入口即化。 同理，年龄对容貌的加持，只有短短几年而已。 而拥有好生活环境，以及好生活品质的女人，就如精心陈酿的美酒，越喝就越让人沉醉。 当然，同样有优越条件的少女，青春靓丽、皮肤有弹性，的确是所有男人的心头好，但也正是因为青涩可爱，少了成熟女人才有的风韵。 两者类似鱼和熊掌，都有属于自己的拥趸。 除了颜值身材之外，如果才学、身份、地位的加持，甚至还要超过外貌。 诸如贵妃杨玉环，她能获得李隆基圣眷数十年，难道仅仅因为外貌身段？ 论才学，她精通音律，会唱跳，戳中李隆基的兴趣爱好；论身份，她曾是寿王妃，玄宗儿媳，能触发畸形伦理快感。 诸君不妨大胆一猜，两人有没有可能角色扮演，私下又会如何称呼？ ...... 回到李持盈身上。 她作为李旦掌上明珠，李隆基宠爱的亲妹，她的生活环境与品质，在大唐贵妇中无出其右。 此时年过四旬的她，容貌虽不及二十左右的少女青春，但比寻常二十五六至三十来岁的大唐女子，已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关键一点，她有道士、公主双重身份，地位更是贵不可言，能给男人以征服欲。 莫秸可不是真农民，他看过未来那些盛世容颜，却觉得李持盈美如仙子。 她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四方步走出来的高贵，若非从小生在帝王家，基本是练不出来的。 莫秸见她之初，心态一直是"可远观不可亵玩"，完全没有胡思乱想。 要不是最近发生这些事，以及今天下午"前胸贴后背"，这厮也不会生出大胆想法。 辗转反侧，熬到后半夜，不知何时入眠。 第二天睡到巳时才起。 昨夜吃了米饭，莫秸早上一点不饿，也没特地给小白做，醒来就拿着背篓，来到凉亭下分拣整理。 刚刚坐下没一会，小白又汪汪叫了起来。 只见清雪提着竹篮上门。 莫秸放下手中活儿，起身站在原地招呼：“姑娘怎么来了？。” “昨日先生辛苦，主子让我送些羊肉犒劳。” 清雪自行扒开柴门，扬了扬手中竹篮示意。 莫秸暗笑自己想太多，不过吃一顿羊肉也不错，遂迎上前接下竹篮，说道：“多谢公主赏赐，她的腿伤不严重吧？” “没什么大碍，但要休养一阵子，你这是忙什么呢？” “把昨天山货分一分。” “要我帮忙吗？” 清雪边说边走向凉亭，并在桌上拿起一颗榛子，问道：“这个你打算怎么吃？” “这点小活儿不用，我打算用沙炒熟。” “用沙炒制？好吃吗？” “还不错，你抽空来尝尝？” 莫秸客套回应后，清雪颔首表示肯定，跟着便转身告辞，“行啊，飞燕比较贪嘴，过几天一起来，今日就不多留了，告辞。” “慢走。” ...... 说来也巧，清雪离开草庐不久，山里便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 这雨一下七八天，雨后又接上连日大雪，就峪沟随即由秋入冬。 十一月中旬，大雪转为小雪，四下一片白茫。 当时莫秸正在家烤火，小白突然对着门外热情吠叫。 这损样，是熟人？ 莫秸起身去拉开房门，就看到身穿斗篷的清雪，遂笑着打趣：“就你一个人？不是为了炒榛子吧？飞燕怎么自己不来？” “主子请先生别馆一叙，快收拾收拾出发吧。” “叙什么？” “去了就知道，总之是好事。” 清雪话音刚落，又跟着补了一句，“若是榛子有剩，不妨带上一些。” “哦，稍等...” 莫秸暗忖哪有好事？估计是叫自己去做饭，但他也没打算拒绝，去干活开开荤也好。 他装了一小袋榛子，又三两下灭了家里的炭火，就跟着清雪向门外走去。 “小白，帽子！” “汪...” 小白听到主人呼唤，回屋叼来一顶毛皮圆帽，莫秸顺势就戴在头上。 清雪盯着看了好一会，忍不住好奇问道：“先生，为何你这帽子，我觉得很眼熟...” “能不熟吗？你还吃过它的肉。” “原来是...” 听到莫秸这么说，清雪咽了咽口水，并看向身边小白。 好家伙，这狗你驯得挺好，还帮你叼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