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成为御诡者的契机

市中心外围。 一辆外型彪悍的越野改装车静静地停在路旁，楚星河看着旁边正在接电话的魏红缨，据说电话那头是诡异管控局总部的最高层人员。 “......好的，我明白了。” 魏红缨说完这句挂断了电话，伸手掐了掐眉心，眉宇间透着一丝疲惫，本以为清一色天糊开局，结果是小相公炸胡。 楚星河惴惴不安地坐着一旁，时不时用眼角余光打量魏红缨的表情，想借此窥探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是被当做一个废物丢出车外，还是不管不顾让自己去送死？ ...... 在楚星河观察她的时候，魏红缨也同样在观察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副青涩模样的楚星河。 前世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楚星河解决完市中心的诡异侵蚀后，那个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楚星河已经完全褪去了青涩，稚嫩的肩膀变得宽厚许多，肩上的担子也沉重了许多。 她忽然发现自己或许并不了解他，她了解的只是那个诡异管控局的总队长、大阎市的守护神、世人眼中的救世主。 “楚星河，你的情况总部已经知晓，关于你"失忆"的原因总部会展开调查，但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针对当前的特殊局势，总部给出了两套应急方案，具体如何抉择由你本人决定。” 魏红缨神色复杂地看着楚星河，如果是前世，她不用问都知道楚星河会如何选，但对于眼前这个青涩的男孩，她一无所知。 “哪...哪两套方案？”楚星河忐忑不安地问道，可千万别是什么，一个是自愿去，另一个是用枪抵着他脑袋的“自愿去”。 “第一个方案，跟原计划一样，由你来处理市中心的那头诡异。” “虽然你失忆了，但前世的你也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成功收容了那头诡异，加上我们能提供的情报，这一次收容成功的可能性比起上一世只会高不会低。” 魏红缨说是这么说，脸上还是不禁露出担忧的神色，涉及生死的事情，从来都不能简单用概率来衡量。 “唔...” 楚星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开什么玩笑，这种危险的事情谁爱去谁去，他可是听周博仁他们说了，市中心当时死了上万人。 “第二个方案，总部会临时调遣经验更加丰富的御诡者前来处理市中心的那头诡异，你只需要在市中心的外围待命，等到收容成功就可以自行离开。” 魏红缨见楚星河摇头，便说出了第二个方案，一个更加合理更加安全的方案。 果不其然，楚星河一听眼睛就亮了，连忙拍着手叫好，“就这个了，这种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处理比较好，我这种外行人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你确定想清楚了吗？一旦总部派遣其他人来镇压市中心的那头诡异，你就会失去成为御诡者的契机，可能以后就只能一直做个普通人了。”魏红缨直视着楚星河的眼睛，希望他能考虑清楚后再回答。 “我觉得当个普通人也挺好的，反正天塌下来总会有高个子顶着......”楚星河不敢与魏红缨对视，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 什么总队长、什么守护神、什么救世主，这种事情凭什么要他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来担负。 魏红缨看着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大男孩，心中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心疼，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闷得慌。 楚星河垂着的头也越来越低，他也知道自己这种逃避的行为很可耻，尤其是在一个漂亮的年轻异性面前，但他真的做不到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拼上性命。 大概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也可能只是一个深呼吸的时间，魏红缨终于是扭过头，施加在他身上的沉重目光也消失一空。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我这就向总部回复。”魏红缨往前走了两步，重新拨通了电话。 楚星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局促地站在一旁，明明他的小命就要保住了，可他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在楚星河患得患失的时候，魏红缨那边的电话也接通了。 “是的，楚星河已经考虑完毕了，对于市中心的诡异侵蚀，他的决定是......”魏红缨说到这里看了楚星河一眼，这是最后改口的机会了。 楚星河也读懂了魏红缨的眼神，但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他羞愧地低下头，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只觉得没脸见人。 魏红缨的眼神从饱含殷切到黯淡无光，他到底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楚队长，只是一个平凡的大学生。 “楚星河的决定是——” “按原计划进行！” “由他来解决市中心的诡异！” 魏红缨的话掷地有声，震得楚星河当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听到了什么。 “不是...” “嘀——” 楚星河刚想出声反驳，那边的魏红缨就已经挂掉了电话，并且缓缓朝他走了过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楚星河真的生气了，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害自己，他都明确表示自己不去了。 “拿着。” 魏红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把她手上那部造型厚重的手机递到了他的面前。 “如果等到天亮之后，还没有我的消息，就拨打里面的第一个电话号码，让总部尽快派遣新的御诡者过来。” 楚星河本来还想硬气地拍掉她递过来的手机，听完她后面的话后，手愣在了半空中，刚刚攒起来的气势如同扎破的皮球一泻千里。 “你...你要自己去收容市中心的诡异？”楚星河隐隐猜到了魏红缨想做什么，但他不明白魏红缨为什么要这么做。 魏红缨显然是没有能力胜任这项任务的，不然总部给出的另一套方案也不会舍近求远派遣其他的御诡者。 另外，魏红缨把手机交给自己作为最后的保险，也可以看出她已经做好了失败身死的准备。 所以，为什么？ ...... “市中心那头诡异的能力很特殊，虽然总部给它的评级仅仅是B级，但那只是意味着这头诡异的危害性较小，不代表它的能力弱小。” “你前世之所以能在御诡者的道路上走那么远，除了天赋努力意志等因素，最重要的就是初期收容的这头诡异——一截干瘪的枯指。” “这截枯指的杀伤力不算出众，但是它拥有极强的破禁能力，只要有了它，哪怕是S级的诡境也困不住你，这也是你上一世能跟诸多高危诡异斡旋的底气所在。” 说到这里，魏红缨的眼神有些飘忽，上一世她深陷S级诡境，楚星河就是利用这截枯指的能力才将她救了出来。 她定了定神，将那道坚毅的身影驱逐出脑海，接着说道： “或许你现在还没做好面对诡异的准备，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再度变成我认识的那个楚星河。” “到了那一天，你会像个疯子一样渴求强大的力量，好去改变那令人绝望痛苦的未来。” “所以，我要去帮你搏一张底牌，一张未来可以让你绝地翻盘的底牌。” 说完这些，她转身就走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留下楚星河呆滞在原地。 他不明白，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让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赌上性命，就为了帮自己搏一个绝地翻盘的可能性？ 什么叫“总有一天我会再度变成你认识的那个楚星河”，谁给你的自信说这种话，不要擅自定义别人的人生啊！ 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物，为了他这样的人去送死根本就不值得，真的完全不值得啊。 ...... 另一边—— “十。” “九。” “八。” “...” 魏红缨一边往前迈着步子，一边在心里默念着倒计时，仿佛在等待什么。 “三。” “二。” “一。” “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魏红缨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子，看着那个脸皱成苦瓜模样的大男孩，嘴角的笑意逐渐按捺不住，好似昙花一般绽放开来。 看来她不用等到那一天了，他从来都是那样一个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