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士夫子年会

江朗把安黎送到她预定好的酒店，正准备走时，人被喊住。 “晚上一个人很无聊，我去你们公司瞧瞧。” 江朗转身，没有继续搭话的意思：“公司不是玩的地方，我会怀疑你是商业间谍的。” 安黎直翻白眼：“我又不是歌手，曲谱都不认识，偷你们公司机密干嘛？” “那也不行。”江朗回道，“你参加作者年会，拉上我就很奇怪，还想去我工作的地方。” “喊你一起去士夫子年会是因为我往年的搭子她怀孕了，没法一起去，一个人在臭老头堆里很恶心，恰好看到你发的动态知道你在丰田市，才来找你的，别多想。” “至于去你的公司，其实也很简单。我是个作家，积累素材是我的工作。” “而你这人很有故事性，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写出两首这么棒的歌曲。” “我想，换成任何一个作家都会想要观察你。” 江朗在思考，安黎给出的解释并不能说服他，只是想起青青娱乐的大家最近都情绪低迷，而安黎又是个特别有活力的“小太阳”。 让她去青青娱乐，大概能缓和下低落的氛围。 “去可以，但你得包公司晚饭。” “啊？我一个客人哎。” “那别去。”贾富贵欠债、江朗欠债，林玉淑姐弟刚毕业，给亲戚干活都没收入，饭钱都紧张。 “服了，我包我包。” 安黎下酒店就订了饭菜，让后厨打包好后打车去青青娱乐。 江朗在路上就通知了贾富贵。 等他们到1980文创园东门时，林玉淑姐弟早已等候多时，两人的鼻头都是红的。 “真是安黎老师！我特别喜欢你写的《青春梦里》。” 安黎客气道：“谢谢。” 接着，突然想起在《爱的信号》时有个互相赠送礼物的环节，她的礼物被江朗挑走了，正是她的得意之作《青春梦里》。 “江朗，我送你的那本书，你看了吗？” “文盲，不识字，没看。”江朗把手上的饭菜递给林玉书，“快点回去吧，菜都要凉了。” 安黎再次“呵呵”笑起来，这江朗一定要成为她下本书里的大反派。 四人进青青娱乐，安黎自来熟得问东问西，知道了不少业内人才知道的秘密。 “陈长歌她们三家怎么可以这么做？” “我说怎么可能《爱人错过》会下降得这么突然，这么离奇。” 安黎放下筷子，气饱了。 “太坏了，太黑暗了，不能忍，我去曝光他们！” 安黎准备掏手机替江朗出头，但被江朗随手拦下。 “你的正义感，我们青青娱乐谢谢了。但请你动动脑子，你打算用舆论替我们出头，可三家公司早已经控制了舆论。平时多读点书。” “我？多读书？”安黎不知道今天已经是第几次被江朗撩拨了情绪，“我读过的书比你头发都多。” “那就多读点有用的，别做事二愣子似的想当然。” “江朗，你——欺负人！” 林玉淑见气氛不对，充当和事佬道：“安老师，千万别和江老师计较，最近江老师压力太大了，短时间内创作两首曲子，我们青青娱乐又面临破产倒闭问题，还有江老师，呃，父亲生活上的一些问题，脾气躁一点也能理解。” 安黎一怔，换位思考一下，江朗现在确实扛着老大的压力，自己真的有点胡搅蛮缠了。 “对不起，明天我自己去士夫子年会吧。答应你的宣传我也一定会帮忙的。” 江朗闭上眼，静了静心，他发现自己最近是真的有些失态。 不单单是今天对安黎。 “不，该道歉的是我，林玉淑你们姐弟也一样，这几天我有点焦虑，很多事上都有些情绪化了。” 林玉淑姐弟：“江老师，我们都明白，都理解。” 江朗扭头看向安黎：“再次道歉，林玉淑姐弟我还有所收敛，对你实在不该，抱歉。明天我陪你去士夫子年会，就当放松换思路。” “哎呀，”安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说得这么诚恳，会让气氛变得很怪。”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酒店，明天见。” 江朗：“我送你。” “下次吧，今天情绪起伏有点大，我需要一个人静静消化。” “也好。” 次日，江朗和安黎到士夫子年会的举办地——丰田市另一座酒楼。 一整层的宴会厅都被包下，些许披着红绒罩的座椅摆在中央。 正前方是个巨大的电子屏幕，正轮回播放着传统文学作品的书封。 安黎进洗手间补妆，江朗就在走廊外随意走动，人来人往的，自然听到不少对话。 “哎，我三十多岁，年年来这里当孙子，真憋屈。” “我他么真不想写了，十抽九的稿费，每半年还得交百分之二十的运营费，这点钱都不够我看心理医生的！” “还能怎么办，全国就一家士夫子网站，不来这，还能去哪？” “说是这么说，但……唉。” 江朗瞥了他们几眼，心里有点小盘算。 “江朗，愣着干嘛，进宴会厅。” 江朗看了看安黎今日的打扮，一言难尽，衣服裤子他都认不出款式，发型就俩大粗麻花辫，纯纯影视剧里的大土妞形象。 “你这——” 安黎拉上江朗的手，“你不懂，给那帮色眯眯的臭老头看一眼，我都想立刻去洗澡。” 安黎拉江朗挑了个附近没人的角落坐下。 江朗环顾四周，发现还站着许多人，却还剩很多空位。 “他们这些人怎么不坐。” 安黎叹了口气，“老毛病了，网络作家不敢坐，会被传统文学作家骂的。” 正说着，前边就活生生的发生一例。 一个网文新锐，头一次参加士夫子年会，乐呵呵进宴会厅找了个座。 座旁边的老头起初态度和善、和蔼，以为是个好老头，但在知道他是个网文作者后，瞬间变脸： “没长眼睛吗？” “这是你们这些网络作者能坐的地方吗？” “网络文学就是垃圾，跟传统文学比较起来就是废角料。” “废角料也能上台面？” “滚回你们的老鼠洞！” 江朗一瞬间确定，士夫子网络文学的入口场景，是刻意那么设计的。 网文新锐涨红着脸，艮在原地不动。 又从座位上起来几个中年作家，对着他推搡，嘴里也不干净： “让你们来参加士夫子年会，是让你们明白自己的学习榜样，别一直在网文圈里混，你年纪轻，还有希望，像边角那些网文老手，他们已经写不出文学作品了，这辈子没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