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鱼龙宝藏

“老郭？” 船舱里，梁爷脸色微变，忍不住喊了一声。 老郭，是混江帮里操船技术最好的几个船夫之一，被他重金笼络在身边听用。 更重要的是，他本身也是一个精通水性的，，磨皮期武者，算是梁爷的底牌之一。 每次乘船出行，梁爷都要老郭随行摇橹，十多年下来，安安稳稳，没有出过任何状况。 “哗啦~” 数息后，一道人影破开水面，跳上船尾，湖水沿着他身上的蓑衣下淌，发出微弱的“滴答”声。 渔灯黯淡，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呼！” 梁爷微微松了口气，却又觉得不对劲。 老郭身形矮瘦干瘪，跟个水猴子似的，而眼前这道身影，却格外高大，绝对超过了八尺！ 这人不是老郭？！ 梁爷身形一僵，旋即又恢复了正常，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腰间的刀柄，寒声道： “你是谁，老郭呢？” “梁爷，又见面了。” 来人抬起头，现出一张面白唇红，眼似点漆，眉若双刀的面孔。 赫然正是赵牧！ “是你！” 梁爷倏然一惊，像是炸毛的猫儿，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这小子怎么如此阴魂不散？他之前不是明明已经离开了吗？ 明明自己修为更高，力量更强，却心生怯意，实在是这家伙先前展现的刀法太过恐怖… 他心头转过数念，环顾四周，就见两旁湖水滔滔，距离最近的石芦岛，都有百丈以上。 无论怎么逃，都要泅水。 梁爷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问道： “你把老郭杀了？” “就让他多长个心眼而已。” 赵牧甩了甩镖枪上的血水，随口回了句。 “多长了个心眼？” 梁爷不解，但在见到了赵牧手中的寒铁镖枪后，却是瞬间了然，心头不由一沉。 老郭落水后居然撑不过两三个呼吸，看来此子的泅水本领，远在老郭之上，水路逃不了！ 这时，赵牧脱下蓑衣，大步流星的来到船舱，在梁爷对面坐下，拿了个空的茶盏放在面前： “茶。” 梁爷脸色苍白，眼中满是屈辱之色，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烧水泡茶。 这艘快舟比赵牧的乌篷大了三倍，是梁爷耗费重金改造而成的，充分考虑了舒适性。 船舱开阔，中间置了茶案，矮凳，可供三四人饮茶聊天。 赵牧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看着对面正在泡茶的梁爷，心头痛快不已。 刚穿越那会，他在赌档后院，面对彼时的梁爷，还得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他，引来杀身之祸。 此刻，彼时眼中不可招惹的梁爷，却顺从地给他泡茶，哪怕心有不满，脸上却不敢表露丝毫。 短短十多日，竟是让人生出物是人非之感。 因为，我够努力！ 当然了，统子的功劳也是有的。 当初的刘阿斗不也和赵子龙一起，在长坂坡杀了个七进七出么？ 咳咳… 赵牧按下心头杂念，瞥了神情还算镇定的梁爷一眼，顿觉不爽。 一个俘虏，居然这么镇定，看来是我施加的压力还不够。 于是，他直接开口： “梁爷，你可知朝廷对你们这些倭奴，是如何惩治的？” “啊？” “无非是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剥皮充草三种而已。” “当啷。” 梁爷手中的茶壶跌落，他浑身颤抖，分辩道： “可是朝廷之前的刑罚，只有斩首，阉割和流放三刑…” “看来，你的确是倭奴。” 赵牧坐直了身体，眼中精光暴绽，先前故意诈他，是想确认他的身份。 “你不是赵牧。” 这时，梁爷也懒得再伪装，直接开口。 这下，轮到赵牧坐不住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居然被人知晓，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件事，梁爷又告诉了多少人？ 无论如何，他必须死！ 赵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浮起一抹微笑。 只是，这淡然的笑容，却把梁爷吓了一跳。 他躬背握刀，浑身皮肉筋骨紧绷似弦，一触即发，颤声道： “容貌，声音，语气，神态都可以伪装，武功可以学练，但人的心性，不可能再短时间内剧变… 赵牧不过是一渔家子，原本生性懦弱胆小，怎么可能突然变得似你这般，阴狠狡诈，凶残毒辣！” “原来是单纯猜测，虚惊一场… 等等，我阴狠狡诈，凶残毒辣？” 赵牧微微松了口气，眉头掀了掀，没有做声。 没想到自己在一个穷凶极恶的倭奴眼里，居然是这般评价。 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不错。 梁爷见赵牧不做声，以为自己说中了，自发脑补了一番，开口道： “你究竟是谁…算了，这不重要了，你肯定是为了鱼龙上人的宝藏而来的吧。” 鱼龙上人的宝藏？什么来的… “你不否认，看来是被我说中了。 自去年，我意外得到那张伪装成宝渔图的藏宝图后，花费大量精力，初步考证这张藏宝图，与两百年前的鱼龙上人有关…” 梁爷脸上满是追忆之色，叹息道： “在确认这张藏宝图的真实性后，我就把知晓这事的所有知情人都灭了口，除了你的父亲，错了，是赵牧的父亲。” 啊？ 赵牧抿了抿嘴角，心里隐约有所猜测： “莫不是…原身的父亲最后把这小鬼子坑了一把？抢了那张藏宝图？” “赵禹是远近闻名的打渔高手，又掌握了一门寻鱼术，假以时日，必是一代渔王…” 梁爷脸上掠过一抹愤懑之色，恨声道： “鱼龙上人的宝藏，在宁湖深处，与宝鱼的迁徙有关。我笼络他，便是希望借他之力，找出宝藏所在的鱼龙水府… 哪知道，他却利用我的信任，将藏宝图…藏了起来，还骗我说，被鱼妖抢走了…” “噗！” 看着满脸委屈的梁爷，赵牧忍不住喷出声来。 你是凶残狡诈的倭奴，你是害人无数的赌档梁爷，居然被一个渔夫骗得团团转，最后连藏宝图都被人弄走…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笑死人！ “所以…” 梁爷幽幽地看着赵牧，嘴角泛起一抹狞笑： “一个月前，我把他做成了人棍，生吃了他的心肝，让他血尽而亡。” 说完，他咂了咂嘴，好似在回味当时的味道，蛊惑道： “我不知道阁下究竟是谁，不过，你既然知道了宝藏的消息，如今你我便是一条船上的人。 当务之急，是摒弃前嫌，携手合作，找出鱼龙上人的宝藏，然后再各凭手段，如何？” 这鬼子还想得挺美。 虽然原身的爹，不是赵牧的亲爹，但这仇，赵牧不能不报。 毕竟，受其果，承其因。 赵牧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出了血浪刀： “我名赵牧，大燕长兴府宁湖县湖东镇人… 杀你，是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