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抉择！下水斩妖！

“小心！” 王澍惊叫一声，一手抓紧橹绳固定，一手摇橹转向。 却见赵牧立在船尾甲板上，脚下好似生根一般，身形稳稳，随着快船颠簸而晃动。 他身体微屈，手握寒铁镖枪，目视浪中的黑影，神色镇定，不见丝毫慌乱。 如此困难的环境下，他飞枪的命中率自然会下降，但只要鼍妖敢进入二十丈内，他就有必中的把握。 唯一遗憾的是，寒铁镖枪还不够锋利，破不开鼍妖的鳞甲。 若是有几根足够锋利的异铁镖枪，眼前这鼍妖，也不过是他几镖枪的事。 兴许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这头鼍妖驾浪冲行，却始终游弋在五十丈外，掀浪生波，冲击快船上的二人。 显然是在忌惮赵牧的飞枪。 “哗啦~” 水浪汹汹，在鼍妖的推动引导下，一波接一波奔向快船。 于是乎，船上的赵牧二人，就好似坐过山车一般，颠来倒去，一下抛飞，一下坠落，上上下下，摇摇晃晃。 也幸好，他们此时驾驶的是梁爷花费重金改造的快船。 无论用料，还是做工，都对得起那高昂的费用，才承受住了这一波波水浪的冲击下。 若是之前那艘乌篷，怕是两次大浪，就会被掀翻散架。 “稳住！” “小心啊！” “又来了！” “刺激，太刺激了！” 王澍大呼小叫，苦中作乐，圆球似的身躯，上蹿下跳，很有喜感。 赵牧屹立原处，沉默不语，好似一尊雕像，与浪中的巨鼍对峙。 溅落的湖水早已将他淋湿，船上到处都是积水，使得船速逐渐了慢了下来。 若是人手足够，这时应该安排人手排水，确保船速。 但… “牧哥儿，还有三四里，就到东林镇，坚持住！” 王澍趁隙回头看了眼，扯开嗓子吼道： “等上了岸，没了水，这畜生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三四里…” 赵牧点了点头，以王澍的技术，全力之下，也就一刻钟左右。 只是当他抬头看向前方追来的七八丈高巨浪时，却是倏然一震。 他两次蜕皮，又是“泅水大师”，水性独步天下，七八丈巨浪在他眼里，就跟玩似的。 可这大浪，若是冲到岸边，就是足以决堤的洪水，一路倾泻过去，冲毁村庄房屋田地，淹死百姓牲畜… 而这些无辜的人们，都是受了赵牧二人的牵连。 这鼍妖，好生歹毒！ 这时，王澍也察觉到不对，他没再大呼小叫，只是频繁看向赵牧，想说又不敢说。 东林镇的老百姓无辜，可他们两个又何曾不是？ 若想避免东林镇被巨浪吞没，他们二人就必须转向，将鼍妖引开。 若是想要他们二人活命，最好的办法，就是直奔东林镇，只要坚持一刻钟，上了岸，鼍妖就威胁不到他们。 是为救老百姓，而放弃活路… 还是为了自救，而放弃东林镇的百姓？ 就在王澍满心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赵牧忽然开口： “老王。” “牧哥儿…” 王澍心头一紧，嘴角嗫嚅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 既然投靠了牧哥儿，无论他做什么决定，都要坚决执行。 赵牧没有回头，凝视着前方越来越高的大浪，沉声道： “你驾船去东林镇…” “是！” 王澍心头一沉，咬着牙奋力转动船橹，心头叹气道：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牧哥儿已经尽力了，等他今后成长起来，定会为东林镇的百姓报仇…” 他念头方起，赵牧的声音接着传了过来： “…通知百姓撤离…” “通知撤离？” 他惊愕地转过头，看向赵牧的背影，以及船后追来的滔滔巨浪。 等他们两个靠岸时，追来的水浪早就决堤淹村，哪里来得及通知，又怎么撤退？ 接着，他耳边就再度响起了赵牧的声音，语气平淡，却似一道炸雷，震得他脑袋一片空白： “我下水，斩杀此妖。” 下水，斩妖？！ 王澍呼吸一滞，摇着船橹的双手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这鼍妖何等凶残，水性天成，更有一手掀浪生波的本领，在水中简直不可战胜。 牧哥儿纵然禀赋超群，战力强横，可去了水中，一身本领又剩几分？ 这哪里是去斩妖，分明是以自身性命拖延，给岸上的百姓争取撤退的时间！ 如此胸怀，如此气魄，我之前却误会了他… 王澍羞愧难当，眼眶泛红： “牧哥儿…” “少废话，按我说的去做。” 赵牧头也不回的说了句，背负还剩三根镖枪的枪袋，手握血浪刀，嘴咬岚语倭刀，“噗通”一声，跳入水中。 “牧哥儿！” “牧哥儿，你要保重！” 王澍见状，语带哽咽的吼了句，旋即转身抓住船橹疯狂摇动： “啊啊啊，给老子动起来啊，快，再快一点，决不能让牧哥儿白白牺牲！” … 入水刹那，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四周的水流是如此的温柔，就连激荡的水浪，也变得可爱。 赵牧好似一条鱼儿，仅靠两脚蹬水，就轻易穿过数道大浪，来到了距离鼍妖三十丈外。 他敢下水斩妖，自然是有底气的。 单是一个“泅水大师”，就抵消掉了鼍妖的水性优势。 剩下的，远攻他有“飞枪大师”，近战有“斩浪刀（圆满）”。 鼍妖纵然皮糙肉厚，爪牙锋利，力大无穷，可它庞大的体型，相对赵牧而言，却是笨拙无比。 坐拥两把能够破防的异铁武器，又有三根寒铁镖枪，兼且甩掉了王澍这个“累赘”，赵牧信心十足。 就在这时，鼍妖也发现了赵牧。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它仅剩的左眼中闪动嗜血的癫狂，长尾一摆，猛地加速下潜，在水中兜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撞向了赵牧。 与此同时，它的长尾甩动，好似一条长鞭，从另一个方向悄悄袭来。 刹那间，暗流翻滚，泥沙激荡，模糊了视线。 赵牧身形一扭，已似灵活的游鱼，顺着暗流冲出数丈，同时蔓延五感，好似蛛网般，笼向四面八方。 “眼睛看不见，耳朵能听见，还有水流涌动的方向…” 他闭目缩成一团，反手抽出一根寒铁镖枪，心头浮现几道模模糊糊的感应。 捕捉…定位…锁定… 然后——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