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约战

宴席上，安静地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都集中到了赵牧身上。 赵牧能清晰地感应到目光里的种种复杂情绪，类似怀疑，嘲讽，轻蔑，担忧，信任等等，不一而具。 但凡胆子小一点，面对这般阵势，重压之下，怕是会连话都说不顺。 赵牧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本来，那些流言蜚语，我是不打算理会的。 就好像有谣言说，你是你妈和下人偷情生出来杂种，我绝对不会因此逼你去证明辛大人是你亲爹…” 这话一出，原本安静的宴席登时哗然。 这话，骂得太狠太脏，但不知为啥，林威麾下的那些武卒和二代们，却觉得特别爽。 “闭嘴！” 辛鹏气急败坏，抽出腰刀，指向赵牧： “你敢辱我母亲？！” “不敢，我都说了是寨里的谣言…” 赵牧垂下眸光，嘴角微微上扬： “你这么急做什么？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也只是希望你们能慎重对待，以免污了令尊令堂的名声…” 这番话，却是将先前辛鹏的言论，原原本本的返了回去。 直把辛鹏气得七窍生烟，连手中的长刀都抖个不停。 旁边的辛吉飞更是脸色发青，眼中怒火腾腾。 他麾下的那些武卒虽然一个个都强忍着不笑，但都低下头去。 至于林威手下的那些武卒，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一个个笑出声来。 尤其是，其中一个须发斑白，鹰钩鼻的老武卒更是捧着肚子笑得东倒西歪。 孙磊等布衣青年，更是以一种看神仙一般的目光望着赵牧，心中敬佩不已。 牧哥儿牛逼（破音）。 魏容瞥了眼辛吉飞，嘴角抽了抽，脸色一正，呵斥道： “够了，都是有身份的人，像泼妇一般吵闹，成何体统！” 赵牧连忙点头，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 “大人教训得是，卑职也只是过于关心辛兄弟的母亲，真情流露之下…” 不是，你没事关心人家母亲做什么，还真情流露？这话，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魏容呼吸一滞，怪异地看了赵牧一眼，难道他和辛鹏他娘真的有一腿，可他比辛鹏还小几岁，这年龄也对不上呀… 呸，老夫怎么也想歪了！ 这年轻人身上有一股子魔性… 魏容连忙晃了晃头，刚要开口，就见辛鹏挥刀杀了过去，口中大叫： “畜生，辱我母亲，死来！” “辛兄弟误会了…” 赵牧一把推开左右的孙磊和林奇他们，顺手拎着桌上的餐盘扔了过去： “我只是关心令堂。” 辛鹏“唰唰”几刀斩碎碗盘和饭菜，又追杀了过去，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赵牧连忙向后退开，顺手抓起旁边的桌椅碗筷，一股脑的扔了过去，口中很是诚恳地解释道： “辛兄弟，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关心令堂的。” “无耻小人！” “我和令堂真的没有什么，要不你把她请出来与我对质？” “啊啊啊…” 辛鹏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大吼大叫地挥动手里的长刀一路追杀，誓要将赵牧大卸八块。 一追一逃，很快就将宴席彻底破坏，桌椅大半碎裂，杯盘狼藉，满地饭菜，活脱脱一个垃圾场。 场中的魏容，辛吉飞，以及众多武卒一开始还不以为意，觉得只是年轻人之间的斗气打闹，但很快神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换做别的武卒二代，在辛鹏暴怒狂攻之下，能撑十息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眼前这个赵牧，明明每次闪避都非常惊险，好几次都差之毫厘，却偏偏坚持了下来。 一次两次是运气好，可十几次，几十次，那就不能用运气来形容。 此子竟然在短时间内，就看穿了辛鹏刀法的虚实，洞悉了每招每式的关窍和破绽，才能每每“惊险”避过。 他在戏耍辛鹏！ 又是两招无功而返后，辛鹏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吼道： “无耻小人，你就只会躲吗？可敢与我正面一战？” “差不多将这门刀法记下来了，回去琢磨琢磨应该就能录入面板…” 赵牧也停了下来，用关爱的眼神望向辛鹏，强调道： “辛兄弟，你放心，你绝对不是我和你妈生的…”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看着竭力挥动长刀杀过来的辛鹏，赵牧这次没有躲闪，而是眯起了眼。 他负在身后的右手并指如刀，似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刃，即将出鞘见血。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响起： “够了，还嫌不够丢脸！” 紧接着，狂风呼啸，吹得赵牧脸面生疼，场中倏然多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把按住了辛鹏。 赫然正是辛鹏他爹，辛吉飞！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压力，好似大山压了过来，让赵牧难以呼吸。 “艹，老登不讲武德，以大欺小！” 他心里破口大骂，脸色涨得通红，却根本开不了口。 “资质禀赋都很不错，就是不通礼貌，没有规矩，喜欢仗势欺人。” 辛吉飞眼底掠过一抹狠色，屈指点向赵牧的胸口，沉声道： “今日你冒犯我，我不与你计较，只小惩大诫…” “靠，这老登嘴上说得大义凛然，下手却是毒得很！” 赵牧咬紧牙关，倾尽全力，却始终无法从这种可怕的状态下挣脱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辛吉飞一指按下： “老林，还不出手吗？” 就在这时，一道灼热的刀光冲天而起，绽放金光万道，裂开虚空，斩向辛吉飞，好巧不巧，刚好兜住了他身旁的辛鹏—— “老子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 “林威！” 辛吉飞勃然色变，感受到刀光中蕴含的灼热气息，连忙拉着辛鹏飞退开去。 “轰隆！” 刹那间，尘飞土扬，碎石砸面。 辛吉飞父子先前站立的地方，赫然多出了一道长达数丈的“刀痕”，将练武场分作两半。 裂纹似蛛网般，沿着“刀痕”两边辐射开来，分外吓人。 林威扶刀上前，龙骧虎步，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辛吉飞父子，声音铿锵有力： “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搞歪门邪道。否则，我认得你，我这血饮刀不认得你。” “你…” “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我还没死呢！” 这时，魏容猛地一跺脚，身后隐约有一头血色巨牛掠过，脚下的练武场登时四分五裂开来。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赵牧身上顿了顿，又看了辛鹏一眼，沉声道： “你们各有道理，谁都说服不了谁，既然如此，就按我们军中的规矩来，让赵牧和辛鹏比一比，胜者有理。 操船、飞枪，白刃各斗一场，三场两胜者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