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魆

灵异圈里确实有一些厉鬼无法被驾驭，像鬼画、鬼新娘这类，但它们是“不能”驾驭，而非“不可以”驾驭。 原来也不是没人琢磨驾驭鬼画和鬼新娘，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失败了。可在理论上而言，鬼画和鬼新娘是有着被驾驭可能的，只是由于驭鬼者本人的个人因素或某些条件没有满足，才导致的失败。 这是主观因素，所以是“不能”，可齐盛霖说的却是“不可以”。这强调的就并非主观因素了，而是客观原因。 因为某种原因导致驾驭后会产生某种后果？ 齐冀只能这么想了。 “我知道的也不多。”齐盛霖看着地上挺尸的【魆】也是直皱眉，“你也看见了，这东西和所有厉鬼都不一样。” 灵异圈里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厉鬼的外表通常能够揭示其代表的灵异类型和掌握的灵异手段。 躯体腐烂流脓的厉鬼，一般来说都具备压制和同化的特征；没有躯体却能显形的厉鬼通常意味着鬼域和入侵；手持利器的则代表肢解……诸如此类。 但【魆】不一样。 “要说这个玩意有多厉害倒不至于。”齐盛霖举着烟杆抽了一口，“但它有一个非常恶心的地方——同化。” 同化，入侵的高级表现形式，其中颇具代表性的就是孟小董。不同的她每出现一个就意味着一个活人被她所取代。 魆也是如此，但它取代的不是人，而是厉鬼。 “如果你驾驭了这个东西，你那两只眼睛就算是废了——它们将会彻底消失。” 齐冀眉头一皱，接着又舒展开，可还没来得及翘起嘴角，他就再次皱眉。 魆的特性是侵蚀厉鬼，将厉鬼本身的灵异替换成自己的，被替换的灵异从此不复存在。乍一听很可怕，但转个弯看，它会不会是限制厉鬼的利器？ 将某些极度危险的灵异降级，从而变得更加容易处理，这种思路老一辈会没有想到吗？ 齐冀觉得不可能，就连他都能想到的事情，老家伙们会想不到？必然是某种原因造成这种设想无法实现。 “如果说大部分厉鬼都具备一定的"主动性"的话，那魆就是完完全全的"被动"。”齐盛霖说完一磕烟杆，一阵烟雾覆盖了躺在地上的魆。 厉鬼苏醒了。 齐冀神经紧绷，如临大敌，可魆却没有任何反应，漫无目的的在房间内游荡。 没有触发禁忌？ 确实有可能。 “看好了！”齐盛霖招呼一声，掏出一张三元的鬼钱，直接递给厉鬼。 鬼钱的优先级确实高，魆直接将其攥在手里。 可齐冀瞧的真切，在鬼钱被攥住的那一刻，绿色的一角已经开始发黑了。 三秒钟，甚至更短，原本花花绿绿的纸钱直接变成了一张黑纸。 “啊？” 齐冀都傻了。鬼钱，竟然被转变了形态？这简直不灵异！ 鬼钱之所以能够被广大驭鬼者甚至是厉鬼接受，就在于它是一种优先级极高的灵异。花鬼钱买平安的底层逻辑是——鬼钱的灵异主动吸引最近的厉鬼，厉鬼在接触鬼钱后会优先前往附近驭鬼者布置的镇压之地，从而完成收容。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一个普通人拿到了一张购物卡，这张卡没有任何品牌和店面的限制，在哪儿都可以用，而此时已经饥肠辘辘的人会自然而然的前往最近的店铺使用这张卡。 没听说有人在拿到这张卡后会直接把它掰成两半的。 魆手里那张已经全黑的纸在齐冀看来就是被掰成两半的购物卡，纯纯的损人不利己。 完全没道理的啊！ 有些特殊的鬼在收到鬼钱后不会前往那些被驭鬼者布置的收容所，但它们也是会拿着鬼钱去消费的！魆这种上手就直接把鬼钱废掉的行为在齐冀看来完全不符合灵异圈内公认的灵异规律。 正常的鬼会这么做吗？ 不会。 所以魆不是一只正常的鬼。 齐盛霖的手朝空气中抓了一把，紧接着手里出现一件缺损的衣服。 “废物利用。”他解释一句后，再次将手里的东西抛向厉鬼。 此时魆手里的那张纸钱已经不见了，当破损的鬼衣盖到它头上后，再次发生了和鬼钱一样的事——鬼衣被迅速的染黑，随后消失。 “你现在还觉得这东西能驾驭吗？”齐盛霖斜着眼看着齐冀。 “这玩意儿真的是鬼？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齐冀觉得自己的灵异观被打碎了。 厉鬼和厉鬼的相遇只有两种情况：一是相安无事，二是一方驾驭另一方。可魆却不同，任何触碰到它的厉鬼和灵异都被它同化了，但这种同化又非驾驭，而且这其中还有一个问题：那些消失的灵异去哪儿了？ 至少从外表上看，魆没有任何变化。无论是外观还是灵异强度。 “这东西太诡异了。”齐冀摇摇头，“我们能处理好吗？” “不好说。”齐盛霖也是直摇头，“这玩意最恶心的地方还不仅如此。” “还有？” “这种极端的同化能力，你觉得它会被其它厉鬼入侵吗？”齐盛霖问了一句。 灵异入侵是要接触目标的，灵异一旦接触魆就会开始同化的进程，除非在极短的时间内用纯粹的灵异强度去碾压，不然拿这东西是真没辙。 预知类的灵异也算是某种入侵，通过灵异入侵到未来的某个时间段去观察，进而对现状做出判断，通常来讲这种入侵都不会太强大。毕竟只是观察，而非干涉。 可这种预知类的灵异在遇上魆的时候就不好使了。 灵异入侵到未来，结果触及到魆，这部分灵异就被同化了，也就是说，观察者是看不到魆的。 同理的还有媒介。 黄家的媒介玩的够花的了，可媒介能接触到魆并保证稳定吗？ 不能，所以靠媒介也找不到它。 想要接触魆，只能在当下，只能在面对面的时候才可以。 “等一下，那个姓江的人在公交车上和它动过手。”齐冀想起了当时公交车上的情况：“他们有过直接接触，那为什么……” 齐盛霖没等他说完，直接上手去抓魆。 黑色直接蔓延上齐盛霖的手掌……一触即退，黑色顿时消散。 “看见了没？这种同化必须在接触的短时间内解决，而且只能用更强的灵异力量祛除。” 齐冀松了口气。好在这鬼东西没有脱离厉鬼的范畴，直接给它上灵异强度就能拿下，可拿下了不代表能限制。 “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没有地方能限制它？” 关押厉鬼通常都是人为布置的灵异之地，要么是利用灵异之间的关联和逻辑将厉鬼限制在特定区域，但这对魆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它会从最底层破坏灵异之间的联系，从而瓦解整个灵异之地的架构进而脱困。制成灵异物品也不可行，要不了多久魆就会同化掉灵异的束缚，再次回归厉鬼的形态。 “黄金！”齐冀竖起一根手指，“黄金一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