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给洞子上一课

原来听齐盛霖讲灵异圈奇闻异事的时候，就听说过张洞如何如何吊，如何如何牛逼，但那都是道听途说。 虽然齐冀很清楚在危机重重的灵异圈不可能有名不副实的人，张洞这个公认的“第一人”不可能有水分，但在见面之前，对于张洞如何如何都只停留在想象中。 现在齐冀算是见着了。 至于说感受？ 会死。 这个是一个但凡你直面他，就会切切实实体会到什么叫做“你的生命犹如风中残烛”的男人。 是的，你的命。 这是直面天敌的感受。明明他就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可就是会觉得下一秒自己要死。 齐冀的头是低下的，他害怕自己在这时候会忍不住发动灵异去观察张洞……而这位爷肯定会发觉。 “你爷爷跟我打过招呼了，说你想走我们的老路？” 张洞的声音很平淡，就像是楼下遛弯的老头一样。 事实上如果不是齐盛霖亲自打了招呼，他是不会见齐冀的。因为只要他愿意、只要他想，公交车根本不会在这里停车。 “是的。”齐冀依旧低着头，他的本能和灵异一直在警告他，如果不是理智尚在，他这会儿早就掉头逃跑了。 “你见过我儿子了？” “是的，他试图拉我入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句话出口后，他感觉张洞似乎笑了一下。 “不必理会他，说说你吧。你似乎不看好终结灵异这种想法？” 鬼无法被消灭，即便通过各种办法消除了厉鬼的鬼躯，可这只是剥夺了它的形体，灵异还在。厉鬼可以人为转变其形态、改变其存在方式，但灵异是不灭的。 在这种事实面前，所谓的终结灵异在齐冀看来就是天方夜谭，还不如张羡光企图用鬼域封锁世界来的靠谱。 厉鬼从出现的那一刻起，人类就无法摆脱它们了。 既然无法消灭，也无法摆脱，那不如就做好长期与之对抗的准备。人类长期对抗的东西多了：台风、火灾、疾病……多一个厉鬼算什么？ 不就是杀人吗？上述几个哪个杀的人少了？ 就把厉鬼当自然灾害去搞。 只要做好规划，建立起完善的驭鬼者培养机构，以及厉鬼监视部门，就当地震局、消防局或是疾控中心那样搞，可以接受一定的损失，但总体局面是可以稳住的。 这不比别的什么狗屁计划靠谱？ 没准厉鬼的消息人尽皆知后，会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呢，搞搞什么厉鬼经济：厉鬼动物园，或是去拍专门的厉鬼电影，又或是利用某些厉鬼的灵异搞搞建设和研发……说不定到时候各大高校会把驭鬼者当特长生招呢。 真搞到这种地步，没准奥运还能为驭鬼者增加一个新的组别。 说不定到时候男足就能冲出亚洲了。…… 张洞，作为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从尸山血海中趟过来的猛男，此时也沉默了。 而且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没办法不沉默。 的确，他们那个年代也有想维持厉鬼和灵异存在的人，但那些都是想获取私利的，他最开始也认为齐冀有这方面的心思。 毕竟济民诊所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服务驭鬼者，只有源源不断的驭鬼者出现，济民诊所才能维持自己的地位，谋求自己的利益。 但现在看来……好像有些偏差？ 这后生是真的在寻求用一种不一样的方式解决厉鬼的问题。 如果、是如果，世界真的接受了厉鬼的存在，并将与其对抗作为一种常态化的考量，势必会极大影响世界格局。 但张洞不关心这个。 “你所说的一切都建立在能够镇压厉鬼的前提下，你如何保证那些危害极大的厉鬼不会大规模逃脱？” “人手问题。就是因为人手太少了，前段时间灵异之地才会乱成那样。”齐冀很光棍。 “这就和监狱是一个道理。总会有那么几个越狱的，这时候就需要出动大批警力了，而上一代的问题恰恰是人手不足。” 驭鬼者还是太少，研究厉鬼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所谓群策群力，那也得有人才能群策群力。 当年全世界驭鬼者有多少？和总人口相比，比例低的都不知道小数点后要写多少位。一个封闭的、人数稀少的小群体怎么可能构建出一个庞大的框架？ 齐冀整的这个大活是要整个社会参与进来的，当年灵异圈有这种尝试吗？ 没有。 他们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动弹，齐冀估计这应该是思想观念的问题。 老一辈将厉鬼视作坚决要消除的对象，但他们又做不到这点，最后不得已才退而求其次，将厉鬼镇压。 可一旦让整个社会都参与进和厉鬼有关的生产活动中，势必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也就是头几年可能会辛苦点、损失会大点。可只要框架搭起来，各种措施完善起来，研究进度刷起来，厉鬼到时候都成人尽皆知的东西了，说不定考试都要考这玩意儿，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没有重大成果出现？ 老一辈圈地自萌，力求将厉鬼和普罗大众隔绝开来，他们确实牺牲很大，但他们成功了吗？ 没有。 那就吸取前人的经验教训，再换条道儿走。 镇压厉鬼肯定是要镇压的，但是需要培育大量的驭鬼者，现在外面都是拼图，真正的厉鬼都少见，原因是什么？ 看看外面的林子就知道了。 狠玩意儿都被镇着呢。 “你想培养大量的驭鬼者？” 张洞的语气开始不对劲了。 齐冀也察觉到了，但他依旧说了下去： “对付厉鬼，自然要靠驭鬼者。既然无法消灭它们，那就对抗，而对抗是需要人手的。您不能要求我们和您一样，一人就能搞定无数麻烦，队伍的人数多了，总能出现几个肩膀能挑担子的。” “你想从我这里拿鬼？” 张洞根本不废话，直接点明。 “是，您这儿的货质量高。” 上次觉得荒谬是在什么时候？张洞心想。 厉鬼进了自己的林子就没有能跑出去的，就算跑出来了，自己也能给它摁回去。可今天倒好，竟然有人主动要把鬼从林子里带走。 “你要是进了林子能自己走出来，你就去干。” 张洞一句话就把齐冀打发了。 进林子？ 那可得好好合计合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