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追求幸福的权力

眼看着自己父亲被逼到说不出话来，程清月横眉一竖，也豁出去了： “陈叔叔，你不能这样强人所难！” “呵，我强人所难？” 陈山河听见这话，不屑的冷哼一声：“我告诉你，你和我儿子的这桩婚事是双方长辈自幼时就定下来的！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天经地义的规矩！” “先前你父亲说你年纪小玩心重，不肯太早结婚，我也理解了，婚期一拖再拖！而今，这上门提前可是你父亲和我商量好的。” “我陈山河今日前来，无论是礼数还是聘礼，有哪个少了你们程家？面子可谓是给足了你们，现在反倒是我强人所难了？！” 陈山河盛气凌人，丝毫没有退让。 “哼！都什么社会了，凭什么还搞娃娃亲那一套？你们长辈间三言两语就能决定我们这些晚辈的婚姻？！” “我身为一个成年人，就该有自己追求幸福和自由的权力！” 程清月反驳道。 听见这话，陈山河冷笑一声，满脸的不屑：“追求自由？追求幸福？难道嫁给我儿子就是不自由，不幸福？自古以来，讲究门当户对，论家世，我陈家与你们难道不匹配？” “论相貌，难道我儿子配不上你程清月？” “你告诉我，凭什么！” “就凭你儿子沾花惹草，一身纨绔，没有一点道德！” 程清月大喝一声，满脸愤怒：“你儿子什么德行，你这个当父亲的难道不知道？在外面肆意调戏他人，连已为人妻的女子都不放过！破坏他人婚姻，仗着家中权势胡作非为，就这样连人都算不上的禽兽，也配说能让我幸福？” “住口！简直一派胡言！” 陈山河愤怒地涨红了脸，扭头望向程军山：“看看，你给我好好看看！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女儿！目中无人，口出狂言，颠倒黑白，简直一塌糊涂！” “那可太好了！既然你看我这么不顺眼，那我们两家就解除婚姻，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你那儿子太优秀了，我程清月实在无福消受！” 程清月大喝道。 既然已经撕破脸面，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点吧！ “清月，你今日怎能如此放肆！” 眼看着事态越发的难以控制，程军山急火攻心之下，竟然抬手朝着自家女儿的脸上打去...... 刚刚出手，他心中便后悔了。 程家一贯以来的家教便是穷养儿富养女，对于这个女儿，他可谓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的不得了。 二十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这女儿动过手，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几次。 但是，今天，这一巴掌，他却是不打也得打！ 陈家实在太重要了。 这一巴掌若是不打，那陈山河的怒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平息下来。 今日之后，别说是婚约取消了，只怕程陈两家日后还要反目成仇！ 别看陈山河现在气的要死，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知道对方心中的想法？ 他要是真的打算决裂，直接转身走人不就行了？ 他是在等！ 等程军山出手管教自己的女儿，让程军山给他一个台阶下。 这样，事情才能从两家的对弈上，转变成小辈的不懂事！ 两个一个从政，一个经商，彼此间的利益牵涉实在太大了！ 联姻就是为了更好的巩固双方在彼此心中的信任。 但若是联姻闹成决裂，那对彼此来说，都将是伤筋动骨的决策！ 这是双方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可若是程军山不打这一巴掌，陈山河身为一个家族的家主，便没有了台阶下。 到时候，哪怕是他不想决裂，也不得不决裂了！ 眼看着父亲的巴掌袭来，程清月不闪不避，只是一双眸子倔强地望着。 眼眶中隐隐有泪花闪烁，任谁都能轻易看出她心中的委屈。 不过，程军山的手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一双大手有力地钳制住了！ “陈大师，你......” 程军山惊讶地望向陈云。 “程家主，你女儿说的又有什么错呢？” “当今社会，婚姻本就自由，别说她想要拥有选择嫁给谁的权力，便是她压根不想结婚，宁愿这辈子孤独终老，又有何不可？” “我当然清楚你们这些家族之间的利益交涉，但是，程家主，在你心中，究竟是父亲的身份更重要，还是家主的身份更重要？” 陈云冷声问道。 “这......” 程军山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陈云继续说道：“倘若是前者，身为一个父亲难道不该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吗？而若是后者，你的女儿难道就不是家族中的成员？保护族人更是你这个家主不可避让的责任！” “今日，你可以选择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牺牲你女儿的幸福，那明日你当然可以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程家的每一个族人！这样的家主，又该如何服众？” 程军山越发沉默了。 “你的儿子程河不就在旁边，从开始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但你若问问看，看他是否愿意牺牲自己的妹妹，来换取家族的利益？！” 陈云的声音如同审判，一刀刀刺入程军山的内心。 程军山缓缓扭过头，看见了儿子程河眼中躲闪的目光——毫无疑问，程河是赞同陈云的说法的！ 到这一刻，程军山的神情有些恍惚了。 他将手掌轻轻放下，五味杂粮地长叹一声。 陈云说的道理他又何尝不知？可是，生活之中哪来的对与错。 选择这两个字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啊！ 眼看着程军山犹豫了下去，一旁的陈山河声音冷冽： “你什么意思？我们程陈两家的事情，又岂能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我陈家，难道就如你们所说的那样不堪吗？！” “没错。在我眼里，你们陈家简直烂透了！” 陈云声音冷冽，面色冷漠到了极点。 “好！程军山，他说的话自然也就是你程家的意思了是吧？” 陈山河再次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