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假戏真做

一袭喜袍笼身的新郎叶落秋推门进来时，正看到他的“新娘”遮头的红布掀起一半随意地搭在头饰上，一条脚豪放地踩在凳子上，一只手端盘子，而另一只手捞着盘子里的小菜吃，没有半分大家闺秀形象可言。 他轻咳了一嗓子，宝珠抬起头，嘴巴周围和一只爪子都油油的，她眨巴眨巴眼，望着叶落秋说。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 “不用了。”叶落秋淡淡地回答道，朝她走过来。 “喔。”宝珠兀自将盘里的东西扫了个干净，塞得腮帮子鼓鼓的。 等她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发觉叶落秋走到她身旁，而且离得很近，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酒气。 “你喝酒了？”她随口问。 “嗯。” 也对，成亲的大喜日子自然是要喝酒的。 觉得俩人距离靠得太近，宝珠将手上的油渍在裙摆上擦了擦，准备退后几步，谁知叶落秋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她问。 “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叶落秋一脸自然地说。 嗄？本来就是假扮的夫妻喝什么交杯酒，况且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不需要再演戏吧。 宝珠虽然心里困惑，但是也不敢贸然违背上头领导的意图，迷迷糊糊地接过他递来的酒盏，两人手臂相交，饮下了杯中满满的酒液。 喉头被酒刺激得一辣，宝珠想找点水喝冲淡味道，却发现桌上竟然没有茶水。 而这时，叶落秋又倒了一杯，坐在凳子上自顾自饮起来。 “那个……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宝珠小心翼翼地询问，她总觉得俩人独处一室，喜帐红烛，气氛怪怪的，于是想回自己屋了。 叶落秋微微抬脸，随意地瞥了她一眼，啜了口杯中的酒。 “你现在穿着喜服，走出去被人撞见了，还以为新娘子在洞房之夜跑了。” 额……这倒也是，宝珠想了想，“那这里有其他衣服给我换吗？” “没有。” 宝珠：“……” “坐下来，陪我喝杯酒。” 还不等宝珠说别的，叶落秋已经下了指令。 看他神色如常，话语清晰，宝珠想此人酒量应该不错，可是她酒量不好啊！！ “我只能再喝一杯，不然我就醉了，我酒品很差的。” 宝珠事先声明后才坐下来，端起酒杯，就沾了沾唇，而这时叶落秋已经又喝了一杯了。 擦！这人怎么跟苏临渊一样拿酒当水喝啊！！ 因为这事忽然想起苏临渊，宝珠的心情一下子晦暗下来，想都不想，就着杯中的酒便喝了一大口。 慢慢的，酒劲儿有些上来，她头有些发晕，手臂撑着额头，这时候叶落秋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同时将她的杯子也倒满。 “谢谢。”宝珠礼貌地致谢后，觉得有些口渴，稀里糊涂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俩人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壶中的酒都喝光了，而这时宝珠已经有些醉意了，觉得困了便摇摇晃晃站起身，径直朝床走去，还踩到地上的果壳咯吱响。 发觉床上摊了不少莲子花生，她皱了下眉，将被子一抖，把所有东西都扫在地上，又掸了掸灰，这才心满意足地爬进去。 床榻和被子都很柔软，还散发着淡淡的熏香气味，闻着让人身心惬意放松，她两眼一闭，睡着了，还打起欢快的小呼。 叶落秋放下酒杯，看了眼床榻上的女子，她的小脸白里透红，像是成熟的蜜桃，散发着香甜的气息，有种甜蜜而纯真的诱惑，脸孔不是顶漂亮，却让人觉得柔软舒服，想伸手捏一捏。 他站起身，朝床边走过去。 这时候，宝珠似乎睡得不舒服，翻了个身，大概头上的发饰让她觉得不舒服，睡梦中手胡乱地拔着发钗，拆掉一个后就随意地丢在地上。 整个过程她眼皮也不抬，看不出是睡着还是半梦半醒，发髻被她拆散，长发凌乱地披散流泻在红色丝绒枕头上，终于觉得舒服了些，她又动手解衣襟上的盘扣，然后将厚重的喜服费力地扯下，也顺手丢在地上。 从她的脸顺着脖子望下去，凝视着她锁骨上光滑细腻的肌肤，叶落秋的眸色深了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抚摸。 叶落秋为自己的举动觉得有些诧异，那日在温泉边，她全身脱光他看了半点感觉也无，为何此时呼吸不自觉收紧，有些慌促。 看来酒的确是个扰乱理性的东西，他轻笑了笑，手指却并未离开，而是顺着她的肌肤滑下去，同时将被子扯下来，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熟睡中的女子，放纵自己的念头。 他觉得有些不满足了，便将被子整个扯开，让被中的人整个暴露在他的视线下，手顺着她的腰线一直往下摸。 宝珠迷迷糊糊觉得似乎有人在摸她，她掀开沉沉的眼皮，眼神慢慢聚焦，然后对上了叶落秋的视线。 嗯？她醉意还未消，头沉得很，只是觉得奇怪。 “你在做什么？”她哑着嗓子问，发现喉咙干渴得厉害。 闻言，叶落秋凤眸眯起，低头伸手掐住她的下巴。 “只有我可以说停。” “是，属下明白。” 对他的专制，宝珠控制不住讽刺的语气，他的眸色深得如浩渺的夜，手指劲道收紧，几乎要将她骨头给捏碎。 擦！她在老虎头上拔毛，简直是在找死，宝珠浑身冒出一身冷汗，连忙收起了脾气。 见她乖顺了，叶落秋才松开手。 “记住，今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不要忤逆我。” 他的宣告，让宝珠虎躯一震，什么……什么意思？ 这是要对她负责吗？还是说既然他已经用过了，就不打算放她自由了？！ 在宝珠的惊疑不定中，叶落秋将她像煎鱼一样，翻了一面又一面，直到她熟透了，全身都布满他的味道和痕迹。 一直到日上三竿，宝珠才懒懒地起身梳洗。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沦为叶落秋的玩物了，总之，她心里很不爽，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宝珠觉得自己倒霉透顶，怎么会摊上这档事儿，一路下来都是被逼无奈，现在不仅加入了九幽宫，还被人吃得一干二净，现在还不知叶落秋打算如何处置她。 她还睡着的时候，婢女已经为她准备了沐浴的水还有新的衣裙，桌上也摆了丰盛的菜肴。 这算不算他的补偿？ 宝珠愤愤地大口咀嚼着食物，她并没有其他平常女子所谓的贞节观。 她觉得人活在世，就不应该处处与自己过不去，让自己陷在悲伤或者愤怒的情绪中出不去，所以即使跟叶落秋发生了昨夜的事，她也只能自认倒霉，或者将这当做正常的男欢女爱，幸好过程中，她也享受到了，不算完完全全的吃亏。 宝珠一个劲儿地宽慰着自己，当婢女要进来收碗筷时，她甚至大方地问。 “有没有避子汤？我要喝。” 反正是叶落秋的贴身婢女，他们发生了什么她们自然是清楚的，所以她也没有要羞涩或者避讳的意思，而且她还为自己考虑到这一点的周全而暗自庆幸。 几个婢女对视一眼，其中那个主事的说。 “这事情我先问问庄主。” “好，你去吧。”宝珠不认为叶落秋有可能会反对。 本来就是意外之下的荒唐事，她可不希望留下什么终生难忘的小礼物。 孰料，她左等右等，足足过了两个时辰，也不见有人来回复，宝珠坐不住了，直接推门出去，往自己的住处行去。 进了屋，宝珠谨慎地掩上门，四下寻找言瑾书的踪影，可是遍寻不见，也对，他那可能从昨晚一直等到现在。 宝珠放弃寻找，穿不惯身上的华丽衣裙，她想换回自己平常的衣服，刚打开衣柜，却发现里面睡着个人。 我去！！他原来一直藏在这里。 宝珠拍了拍他，言瑾书似乎很疲倦，缓缓地睁开眼。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中午了。”宝珠算了算回答道。 “他现在才放你回来？” “嗯。”宝珠点点头。 突然，言瑾书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他……他对你……” 宝珠讶异地睁大眼睛，尼玛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在她的困惑中，言瑾书的手指指了指她的胸口，宝珠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准备换衣服的，所以已经将外袍给脱了，此时内衫的领口是敞开的。 意识到自己走光了，宝珠连忙拢紧衣襟。 “昨天是个意外。”抱着不想事情闹大的态度，她打算随便敷衍过去。 幸好，言瑾书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并没有再多问什么，让宝珠稍稍放下心来。 她怀疑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大概已经糟糕透了吧，不过反正自己也没想嫁给他，随便他怎么想吧。 “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想换衣服。”他这么呆在她衣柜里也不是个事，宝珠便想催他出来。 谁知，这时候门外有动静传来，她连忙将衣柜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