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规划

第二天，傅程训开着车依言去沈如卿家接她。 沈父沈母自然十分满意这个女婿。 车子停在沈家门口，沈父沈母亲自出来迎接，笑意洋洋地请他进去坐坐。 傅程训婉拒了。 沈母怜爱地说： “都是自家人，一个女婿半个儿呢，阿训啊，不要客气。” 傅程训连车都没下，场面有些尴尬。 恰好这个时候沈如卿翩然跑了出来。 “阿训！” 沈如卿欢喜地坐上傅程训的车，跟车外的父母挥手告别。 车子开走，沈母的脸沉下来，不悦道： “这女婿怎么一点热乎气都没有，也不尊重我们当岳父岳母的？这哪里能行？我们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 沈父知道其中缘由，叹口气。 对于这桩婚事，他忧心忡忡。 强扭的瓜不甜，结婚了不幸福有什么用？还是会离的。 到时候万一有了孩子，岂不是更麻烦？ 某高定婚纱店。 婚纱的事全程都是沈如卿自己跟进的，还是拖了关系才插上队的。 虽然傅、沈两家都在全力筹备婚礼，但女人一辈子只穿一次婚纱，沈如卿当然要让自己美美的。 傅程训更是指望不上，他冷漠得就像不是他结婚一样。 沈如卿有气、也有难过，但更多的还是憧憬和欣喜。 婚纱店，店员礼貌热情地招待了这一对“新人”。 店员请傅程训去换礼服时，他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了声“不用了”。 店员们的笑容一僵，不明所以。 这准新郎看着实在有种被逼婚的感觉。 沈如卿暗自咬牙，面上带笑。 她走过去，压着火，低声说： “傅程训，你总这样不给我面子，干脆我们一拍两散好了。我们沈家又不欠你们傅家的，帮忙去寻找药方本就是份外的事！” 场面冷凝，气氛压抑。 最终，是傅程训起身进了试衣间，才让店员们松了一口气。 高高的幕帘拉开，落地镜前，准新娘穿着梦幻的婚纱。 沈如卿要被镜子里的自己美哭了。 她感动、又悸动。 看着高大英武的男人穿着她精心给他挑选的礼服，帅气逼人。 “新郎新娘真的好配啊……” “是啊，郎才女貌呢。” 店员们纷纷说起恭维的话。 沈如卿的怒气一扫而空，羞涩之下，含着泪冲傅程训张开怀抱： “阿训，我好幸福。” 傅程训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没有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沈如卿的姿势变僵，心中生出莫大的委屈。 她提着裙摆走下圆台，朝他靠近。 无疑，此刻的她，闪耀着万丈光芒，极美。 可她的美，傅程训半分都感觉不到。 在他眼里，面前的女人，甚至周围所有的女人，都无异于木头。 “阿训……” 沈如卿痴迷地看着他。 突然，她踮起脚，想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傅程训轻飘飘地躲过，眉头皱起，眼中，满是嫌恶。 沈如卿的指甲抠进掌心。 不过，没关系。 她想。 还有一个礼拜，她就要跟他结婚了。 到时候举办了婚礼，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就把药方给他，让他跟她去领证。 那样，就万无一失了。 傅程训，就永远都是她的了。 —— 宋厌求了金麻子整整两天！ 她大概说了几百遍她要去采药！一定要去！ 金麻子看人准，知道她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也就……只能答应她了。 傍晚，远山如黛，峰林如碧，外面的雨小了些，檐上的积水顺着瓦片流淌下来。 金麻子捋着胡子，在煤油灯旁凝重地说： “药多哋地方，你可以去吞龙岘，那里的药材全，也密。” 宋厌凝神盯着桌上有些年头的泛黄手绘地图。 “吞龙岘？” “对。这一片山里虽然药材多，但老天爷是公平哋，那里哋药材可不好采哩。” “山里有漫天哋瘴气、有沼泽、有深不见底哋幽潭、有外头人从没见过哋野兽，据说，有史前生物进化来哋怪物……” “总之你听它哋名字——吞龙岘，它连龙都吞哋下。大概五年前，有支科考队进去过那一片山，你猜怎么着，没有一个人走哩出来。” 金麻子诉说着，目光逐渐飘渺。 他难得的一副正经的样子。 宋厌研究了一下地图，沉思后，问道： “你们去过吗？有没有什么经验传授？” 金麻子闻言，回神，瞥了她一眼。 他幽幽地说： “我们这里很少有人会去，因为我们对未知哩领域有着敬畏。我们坚信，对大自然展示出哋震慑没有敬畏之心哋人，必然会葬身在自然哋报复之中。” 油灯飘忽，墙上的影子一闪一闪。 宋厌莫名地感到脊梁骨窜上一阵颤栗。 金麻子看向她，最后一次郑重地警告她： “女娃儿，你如果非要去，就做好回不来哩准备。进吞龙岘，十有十都会葬身在那里。” 宋厌咬紧牙。 她也并非没有感到头皮发麻过。 但都抵挡不住，她要救程筝的那颗坚定的心。 金麻子看出来了，长长叹口气： “女娃儿，你留个你家人哋地址或是联络的法子，等你回不来喽，我好通知你家里头人。” 宋厌没给。 她笃定地答道： “我会回来。我回不回来没所谓，但是药，一定会送到夫人手里。” 晚上，她收拾好明天进山要带的东西，独自躺在床上发呆。 她握着手机，翻看相册里跟程筝、傅程懿的照片。 看着她们的笑脸，她也笑出来。 只要她们好好的，她做什么都值。 她颤抖着点开隐藏相册。 里面，都是她和那个深沉男人的照片。 不多，但是记录了他们在滇南那四年的点点滴滴。 其中还有几张略微羞耻的照片。 是他们的亲密照，他用她手机拍的，他也有。 虽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是，他是唯一跟她有过亲密行为的男人。 她正看着……没想到，信号格竟然恢复了两个！ 她一惊，急忙坐起来！ 无数个未接来电和消息涌了进来！ 她能感觉到外面的人非常焦急地在找她！ 她手指点在一个号码上面……犹豫了下，还是拨了另一个电话。 信号时断时好，她努力举着手机恢复信号。 终于，费了好大的劲，电话通了！ “喂，懿儿？” 那边的环境似乎很嘈杂，有男男女女喝酒玩闹的声音。 宋厌蹙眉，感到疑惑。 怎么这个时候，懿儿在玩？ 傅程懿在会所呢，她喝酒了，借酒浇愁，喝得眼冒金星，没看清来电显示。 她口齿不清地说： “谁……谁呀？” “懿儿，是我……” 这时，宋厌听见那边传来陌生女人的调侃声—— 如卿，傅少，亲一个？来来来！亲一个！” 周围瞬间一片响应！ “亲一个！亲一个……” “阿训……” 她听见沈如卿娇羞的声音。 心……碎成几瓣。 宋厌身体是僵住的，无比冰冷。 她的眼神呆滞，浮动着泪光。 傅程懿这时走出包厢，问道： “谁呀？说话！” 宋厌艰难开口—— “懿儿……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