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报仇（拜谢各位老爷）

独耳山猫爬上树梢，拱起背对着花斑毒蛇发出嚎叫。 一道黑影如疾风般掠过，猫和蛇都愣了一下，随即再次陷入对峙。 陆远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密林间穿梭，倾听心脏疾跳，深呼吸保持前进节奏。 在熔炼飞廉血脉之后，他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更加轻盈灵巧，这种感觉并非是经验或技巧的提升。 更像是……脱胎换骨。 不仅如此，他的心绪也比以往更见沉稳冷静，运转神通时带来的清凉气息可以轻易压制急躁、愤怒的情绪。 虽然已经不能再控制游隼，但他仍通过猛禽的双眼紧盯着那边的动向。 瘫倒在河滩上的沈希正缓缓抬起头来。 她浑身湿透，身上布满伤痕，刚起身踏出一步，脚踝却传来钻心的剧痛，当即让她跌坐在地上。 她对此毫不在意，眼里只剩下仇恨燃烧的怒火。 她眼睁睁看着杨老三站在陆远背后举起铁锤。 她试着开口惊叫，可痉挛的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她抓起短刀飞奔出去时，铁锤已经重重落下。 “嘭！” 她的世界一片血红。 所有理智都随着之一锤烟消云散，刻骨的仇恨让她心头滴血，脑海中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报仇！ 她如发疯的野猫一般扑过去，和体壮如牛的杨老三缠斗在一起。 对方一柄铁锤舞的虎虎生风，她根本没机会近前。 好在她凭借灵巧的身法，绕到对方身后，跃到对方背上，挥刀刺向对方脖颈。 偏巧这畜牲却命大，被河滩石块上湿滑的苔藓救了一命。 杨老三惊慌失措之下，脚下一滑，带着她一同跌入湍急的河水中。 暴雨过后，原本齐腰深的小河水位猛涨，湍急河水瞬间将两人淹没，裹挟着他们横冲直闯，最终落在这片浅滩上。 “他妈的。”少女倒吸一口凉气，呲牙咧嘴地骂道。 河水中暗藏的礁石不仅把她撞得七荤八素，更是拗断了她的脚腕，让她彻底失去灵活的行动能力。 更糟的是，杨老三也已经醒来。 潮湿的视线中，壮汉摇晃着站起身来，鲜红的血痕从右腮一直流到肩膀上，她那一刀虽不致命，但也让杨老三失去了一只耳朵。 “呸！贱货！” 杨老三摸着脖子，恶狠狠啐了一口。 铁锤已经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他晃着肩膀一步一步走过来。 沈希低下头去，不再与其对视。 作为经验丰富的猎人，无论落到何种境地，都必须保持能够与猎物搏杀的勇气和武器。 捆绑在小腿上猎刀是她最后的底牌。 她跪在浅滩上，缓慢转动身体，将短刀藏在对方视野的死角中。 杨老三慢悠悠地来到近前，躯体如同小山一般的壮硕，巨大地的阴影倾洒开来，将沈希的瘦小身躯笼罩其中。 手爪伸进裤裆里掏掏，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一双贼眼落在对方呼之欲出的胸脯上，丰臀细腰像一根羽毛落在他心上，撩拨得他奇痒无比。 “啧啧啧……这小身段，就这么死掉实在是浪费！” 杨老三抹掉脖颈上的鲜血，发出放荡的淫笑。 沈希低下头，将汹涌杀意藏在凌乱的头发后面。 机会只有一次。 必须趁其不备，一击必杀。 山谷间回荡着野兽的嘶吼，她却依旧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 忽然，一道尖锐的啼鸣划破溪谷，游隼合拢双翅，附身冲向壮汉的双眼。 “哪来的杂毛畜牲！”杨老三怒而挥掌，将猛禽甩开。 机会！ “死！” 刀刃模糊映出她凶戾无比的眼神。 她猛冲而起，拼尽全力刺向杨老三的心口。 寒芒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弧线，稳稳悬停在对方脖颈三寸之处，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纤细的手腕被捏的嘎嘣作响，剧痛险些让她昏死过去，沈希瞬间冷汗如雨。 “贱货！” 杨老三森白的眼珠打量着挣扎的少女道：“你以为，这种小技俩能斗得过我？” 空气中的尘埃疾速飞舞翻滚，蒲扇大的巴掌迎面而来，重重砸在沈希的脸上。 仿佛一记重锤闷在头上，她的眼睛瞬间充血，整个人如破麻袋一般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又弹起，一直撞在粗壮树干上停下来。 老树震颤，洒下片片枯叶。 沈希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喉咙发甜，全身骨头都被拆散一般。 她紧咬嘴唇艰难地翻过身来，短刀已经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只能顺手抄起一截枯枝横在眼前。 杨老三嘴角扬起狰狞笑意，黑铁塔般的身躯步步紧逼。 胜算已失，她的眼神绝望而癫狂。 “畜牲！去死吧！”她如一只发狂的小兽，挥动枯枝一瘸一拐地冲了上去。 杨老三轻而易举侧身躲过，绕到她身后，五指如钳锁住她的后脖颈，像提起布偶一般将其吊起来。 他舔舐着嘴唇，扫视玲珑有致的身段，已经在脑海中构想出玩弄对方的一百零八种姿势。 沈希双眼通红，死命地挣扎，像网兜里的鱼儿一般手脚乱蹬。 可这只能加快力量的流失，眼前的景象也越发模糊。 “大爷我最爱骑烈马，继续叫啊！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杨老三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 “倒也未必。” 温润平和的声音入耳，竟然如此熟悉。 她浑身一颤，睁眼看去。 只见陆远踉踉跄跄从灌木丛中挤了出来，淋漓鲜血流满面庞，显得狰狞而恐怖。 他拍掉粘在身上的荆棘枯叶，喘着粗气说道：“差点没赶上。” “陆远？”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短暂的欣喜之后，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慌无助紧紧攥住她的心脏。 他绝不可能是杨老三的对手！ 沈希用最后的力气深深吸一口气，凄厉的呼声随即划破天际。 “快跑！” “跑？” 看清来人身份，杨老三笑得更加狂妄：“小杂种命这么硬，挨了老子两锤还不死？” 那笑声如破锣，搅得陆远心烦意乱，声音也愈发不耐：“放开她。” 杨老三表情凝住，这个窝囊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小杂种……” 话音未落，他的表情骤然凝固。 四周的空气仿佛有了灵性一般，没命似地往他口鼻里钻，杨老三惊恐地发现，自己这一口气吸进去，吐出的气息竟硬生生被怪风顶了回来。 他越是惊慌，就越发感到气短，黢黑的丑脸转眼就憋成了猪肝色。 “啊，咳咳……” 他顾不得沈希，趴在地上拼命扣挖喉咙，可丝毫不起作用，怪风像刷子一般往来冲刷他的气道。 “跑？” 陆远单手掐诀挺直身子，终于喘匀了气息。 “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