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义鸟儿悲情

风和日丽，云高气爽。 第二天，东方义高高兴兴辞别了千恩万谢的咸水湖百姓，重新踏上了他的寻祖征程。 原来，咸水湖这个地方恰好就在红毛国境内；不过遗憾的是这里的人谁都不知道有关大汉国的事，只是有人说好像红毛国都城里有汉人。 知道自己来到了红毛国地界，特别是听说红毛国都城可能有汉人，二王子便决定到红毛国都城走一趟；一来是打听一下汉人、汉国的消息，二来他也想到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亲自去看一看。 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开始教他一种除了父王谁都听不懂的语言；母亲告诉他，这是她的家乡红毛国的语言。后来听父亲说，母亲原来是红毛国莫尔斯王朝的公主，由于朝中发生政变，母亲和当国王的外公作了俘虏，被流放到大海上，这才遇到了寻祖遇险的父亲。二王子除了东方义这个名字，母亲还曾给他起过一个听起来很怪的乳名――莫尔斯；不过这个名字只有父母亲和哥哥在家时才叫，外人甚至都很少有人知道。 东方义打听好了方向，开始向红毛国都城进发。 小家伙这次上路，跟以前可是大不一样了：一来是这一路之上人烟随处可见，不再有攀行在深山老林里的那种孤独、寂寞的感觉，也用不着再提防毒蛇猛兽的袭扰；二是通过这次咸水湖的经历，自己身上的神剑、神珠再一次显示出了不同寻常的威力，再加上一条如意金索，有这样的宝物在身，东方义有信心战胜一切妖魔鬼怪、艰难险阻。 这一日正行之间，东方义忽然觉得背囊之中似有些异常；打开一看，原来是里面那颗鹰蛋好像有些蠢蠢欲动。经过这一阵子折腾，东方义还真把这个小东西给忘了。他取出鹰蛋放到草地上，透过晶莹的蛋壳儿，隐约可见里边有东西在动。过了一会儿，鹰蛋的动静越来越大，到后来，那东西居然像个魔球似的，自己在草上滚了起来。慢慢的，蛋壳儿似乎变得越来越薄，越来越透明，甚至可以看到里边有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正在拼命地啄着好像还十分坚硬的鹰蛋壳儿！东方义好奇的跪在草地上，看着那小家伙儿在里边儿东一嘴西一嘴地来回折腾……看着看着，鹰蛋滚到东方义面前忽然不动了，里边的小东西瞪着东方义突然喊了一嗓子：“喂，你怎么在外面看热闹儿啊，快来帮帮我呀！”就这一嗓子差点没把东方义给吓趴下：没想到这小东西还没出壳儿，居然就能口吐人言！ 蛋壳里那小家伙儿一看二王子吓得那副狼狈相儿，当时乐得前仰后合，两脚朝天。 二王子一见生气地道：“笑什么笑，再笑我不管你了！”东方义说着假装站起来要走的样子。 那小东西一见着急地嚷起来：“哎……别走，别走！我不笑了还不行吗……求你快点帮我把外边的这东西弄开，我都快憋死了！” “我……我怎么帮你呀？”东方义小心翼翼地凑近鹰蛋问。 小家伙儿不耐烦地道：“唉呀，你怎么那么笨啊，你身边没有石头吗？” 东方义找来一块石头抬手刚要砸蛋，里边那小家伙儿又扯着嗓门儿嚷嚷开了：“哎，哎……住手！你干什么？想砸死呀！” “那怎么办呀？” “你把蛋壳在石头上磕一下不就完了吗，真笨！” 东方义让这个小东西给说得真是又气又好笑，他小心翼翼地在石头上把蛋壳磕开，里边蹦出来一个长着一身乳黄色茸毛的小东西；不过此时它的头脸还看不出一丝鹰的痕迹，比个刚出壳的鸡崽儿大不了多少。 “你这小东西怎么也会讲人话？”东方义伸手捧起小家伙儿吃惊地问。 “跟你学的呀，这些日子我在你身边可学了不少东西呢！” 听了小家伙儿这话，东方义越发感到奇怪：以前倒是见过鸟儿跟人学舌，可这小东西居然在蛋壳里就能跟人学话，而且比人学的都快！ 小鹰崽儿扇着还没一点模样儿的小翅膀跳到东方义肩头，用软软的毳毛轻轻地蹭着他的脸问：“喂，你是我的爸爸还是我妈妈啊？” “我是你的……我什么都不是你的……”东方义说着伸手把小东西从肩头上抓下来扔到了地上。 一想到小东西是巨鹰的孩子，东方义便对它没有了一点儿好感――尽管它的样子看上去挺可爱的。 “咦？不对呀，不是说鸟儿一出生头一个见到的不是爸爸就是妈妈吗……”小东西瞪着东方义认真地道。 “我不知道，反正……反正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东方义说着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背囊，“好啦，我还有事，你自己管自己吧。” 哪知道二王子走了没几步，回头一看，那小家伙居然紧紧地跟在自己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东方义没好气的道。 “我饿了。”小鹰崽儿一脸无助的样子瞧着东方义。 “好、好、好，我给你东西吃！”东方义无可奈何地取出自己带的鱼肉干儿，嚼碎了放在手上喂这小家伙儿――此时他真有点儿后悔把这个小东西带了出来。 哪知道那小家伙吃饱喝足后依旧不肯离开。 “你自己去找你的父母吧，怎么还跟着我呀？”东方义停下脚步瞪着身后的小鹰。 小家伙儿可怜巴巴地说：“我还不会飞呢，你就这么把我丢在这里会很危险的！而且……我都不知道我父母长什么样儿，你叫我怎么去找哇！” 看着小鹰崽儿那副可怜样儿，东方义有点心软了。 “那你说怎么办哪？” “你先让我跟着你吧，”小鹰说，“等我会飞了，再去找我的父母。” 没办法，东方义只好再次把小家伙放进了背囊。 “你那可恶的父母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我反倒要给它们看孩子、当保姆……我怎么那么倒霉呀！” 听到东方义的嘟囔声，小鹰崽儿从背囊中探出头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认识我的父母！” “我不认识！”东方义没好气地一把将小家伙儿按回背囊中。 东方义带着小鹰崽儿重新上路后不久，忽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儿。开始的时候，远近偶有几只鹰雕盘旋他并没怎么在意，可是走着走着，他就发现头上的那些大家伙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到了后来简直就像一片乌云一样聚集在自头顶上，几乎把太阳都遮住了。 怎么回事？莫非我又闯进了这些“瘟鸟儿”的领地不成？东方义想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脚下那条蜿蜒向山外的路――自己走的是一条人行路，而且山下不远处还能看得见村庄的影子，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是这些家伙的领地呢……不会是飞鹰谷的那些家伙又追到这儿来了吧！一想到飞鹰谷，东方义的心里不禁有些发“毛”：眼下自己脚下是一个光秃秃的山坡，没有一处可以躲避的地方，要是头上那些家伙这时候对自己发起攻击，那就只有以死相拼了……想到这儿，东方义拔剑在手，一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头上的鹰群，一边离开山梁飞快地朝山谷中的一片树林奔去。不料头上的鹰群似乎发现了东方义的意图，就在他离树林还有几百步远的时候，那些家伙突然一阵呼啸直朝地面扑了下来！东方义一见，知道拼命的时候到了。 鹰群潮水般向东方义俯冲下来；东方义则挥舞手中的宝剑左劈右砍，拼命抵抗着鹰群的进攻。很快，死伤的猛禽像冰雹一样落满了东方义的前后左右，东方义的头面和手臂之上也已有多处被鹰隼所伤。血……到处是血，鹰隼的血，东方义的血……慢慢的，小家伙失血过多，筋疲力尽，再也砍不动了；而头上的鹰群却依旧前仆后继，攻势不减！东方义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砍落一只巨鹰后终于倒下了，随即，雨点般扑下来的猛禽疯狂地撕烂了他的金甲，啄食了他的皮肉…… 鹰群很快飞走了。阳光下，在一片灰蒙蒙的鹰隼尸体中，东方义那副白花花的尸骨显得那么恐怖、刺眼…… 这只是鹰群冲过来的一瞬间，东方义在脑海里想象出的一幅惨烈场景；实际上，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怕的鹰群只是飞快掠过东方义的头顶，黑压压地落在了离他十余丈远的地方；而且这些往日里凶悍无比的猛禽，此刻温顺得如同献祭的羔羊，看上去没有一点儿要进攻的意思。不过即使这样，也足以让东方义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些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二王子心有余悸地望着眼前的鹰群心里想……咳，管它呢，既然它们没攻击我，那我也少去招惹它们。于是，他远远地绕开鹰群继续朝树林奔去。 东方义刚刚跑出去没多远，鹰群再一次落到他前面挡住了去路……如是者数次，小家伙终于忍耐不住了：“你们这些可恶的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挡住我的路？”二王子边嚷嚷，边虚张声势地冲着最前头的几只巨鹰挥舞着手中的宝剑：“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哪知道那领头的巨鹰面对屠刀非但没显出丝毫的惧怕，反而把鹰头默默地伸到他的面前，紧闭双目，还真有点“慷慨赴死”的劲头儿！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有不少大小鹰隼黑压压落满了东方义的四周，数量比刚才增加了好几倍。东方义心里十分清楚：眼下这成千上万只猛禽，别说是对自己发起攻击，就是它们一个个趴在那里等着你去杀，也得活活把人累死! 看着面前如此温顺的鹰群，东方义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呀？” 东方义问完这话，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至极――它们怎么可能听懂我的话呢！ 不料东方义的话音刚落，领头的巨鹰睁开双眼使劲儿地点了点头，鹰目中似有点点泪花――看来它真好像听懂了东方义的问话。 “那……你们要我干什么呀？” 巨鹰前行两步展开翅膀伏于东方义的脚下，东方义似乎有些明白了：“你是让我爬到你的背上去吗？”巨鹰再一次点了点头。二王子无奈地望了望满地黑压压的鹰群，心里说：看来今天我要是不跟它们去一趟，是死活也走不了了！ 待二王子坐稳后，巨鹰“忽”的一下带着他腾空而起朝远方飞去。 二王子东方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地面，这突然一下飞得这么高，把小家伙儿吓得够呛。虽然巨鹰的背脊宽阔如车船一般，但他还是紧张得抓住巨鹰的羽毛不敢松手。巨鹰也仿佛了解东方义此刻的心情，它柔缓地煽动着自己的双翅，尽量飞得又平又稳。慢慢的，东方义的紧张情绪开始一点点放松了下来；他感觉坐在巨鹰的背上，比坐在父王的车辇上还要安全、平稳。又过了一会，东方义甚至敢站在鹰背上忘情的欣赏身边飘过的片片白云、探头鸟瞰脚下那如诗似画的崇山峻岭了！ 二王子正在为眼中这从来没感受过的美景所陶醉，突然，前边猛的一股狂风袭来，巨鹰身体一歪，二王子一个没注意，一头从鹰背上“折”了下来。东方义当时吓得两眼一闭，心说：完了！没想到自己折腾来折腾去，到了儿还是毁在这群“瘟鸟儿”手里了…… 此刻，在飞鹰谷的削壁下，正上演着一幕悲壮的鸟类世界的“千古绝唱”。主角是飞鹰谷的“金翅鹰王”和它忠实的追随者们。鹰王自缚崖下已绝食多日，而千百只情愿随鹰王一同绝食赴死的鹰族臣民们，正静静地陪伴在鹰王的身边。不少老弱病残不胜饥渴者，已经倒地身亡了。 原来，那日把东方义带出鹰洞、又撞丢了头上的“五彩羽毛”的那头巨鹰，正是鹰族的首领――金翅鹰王，它头上的那只五彩羽毛，就是王权的象征。在鹰族里有一个铁的规矩：作为鹰王若是丢失了“五色鹰王羽”，不但要失去王位，而且要以死谢罪。而得到“五色王羽”者，不管他是同族还是异类，都将成为鹰族的领袖。那天鹰王头撞崖壁后，不久便坠落在山谷之中，昏死过去。鹰后亲率众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鹰王救回洞中。后来有小鹰来报，说那个让鹰王受伤的金甲人拿走了五色鹰王羽，朝谷底方向去了；而几乎就在同时，鹰后也得到了另一个消息：自己洞中的“孩子”不见了，很可能也是让那个金甲人给带走了。鹰后一听怒不可遏，没等鹰王醒过来，便带领鹰群朝东方义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它发誓要为鹰王报仇，夺回鹰王羽，夺回自己的孩子！逼得东方义为了躲避鹰群的袭击，不得不跳入了那与海眼相通的深潭之中。 鹰王醒来后，对鹰后的所作所为十分恼怒：既然那金甲人得到了五色王羽，那他就应该是新的鹰主；而对鹰主不恭，是不可饶恕的！于是，鹰王一面自缚于鹰王洞下绝食自裁，一面严令鹰后一定要设法找回新的鹰主，死活都要找回来！鹰后闻听不敢怠慢，一边派鹰群继续在潭边守候，一边向天下的鹰类发出了寻找金甲少年的鹰王令。 发现金甲少年的消息传到飞鹰谷后，鹰后恐怕再有什么意外，便亲自率领鹰群前去迎请，并且自当“车辇”，把新鹰主驮回了飞鹰谷。 东方义从鹰后的背上跌下来后，很快便落到了另一只巨鹰的背上。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在他和鹰后的下面还有一个由无数只巨鹰组成的“安全网”。即使这样，这回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趴在鹰背上，双手紧紧抓住巨鹰的羽毛，再也不敢“得意忘形”了。 飞鹰谷的一幕令二王子东方义异常惊讶，而此时情愿随鹰主绝食殉情的鹰族臣民也越来越多，几乎铺满了整个山谷。“义鸟儿”们无一例外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许多鹰隼显然早已经死去多时了，但它们的头颈却依旧朝向金翅鹰王……这些可敬的鸟儿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完成向它们的鹰主的最后一次朝拜…… 其实东方义并不知道这些鹰隼到底在干什么，但他认得出来，那个蹲在崖下，长着一对儿金翅膀的大家伙，就是那日带他飞出山洞的巨鹰。 鹰后把东方义带到“金翅”面前叫了几声，这时，就见那“金翅”有气无力的睁开双眼，冲着东方义口吐人言：“罪鹰参见鹰主……” “金翅”这一说话把东方义吓了一跳：“你……你这大家伙怎么会说人话？……你们这都是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罪鹰的师傅乃是人类，所以……” “等等，等等，”东方义拦住“金翅”：“你叫我什么？陛……陛下？” “是的，您现在是我们的鹰王陛下……” “鹰王？我怎么成了你们的鹰王了？” “金翅”说：“启禀陛下，我们鹰族历来有个规矩：不论何类，得五色王羽者就是我们的首领。” 东方义拿出那支五色羽毛说：“你说的就是这个呀？” “金翅”点点头。 “这么说你曾经是……鹰王？” “金翅”再一次点点头，说：“请陛下把五色王羽戴在头上，接受臣等朝拜。” 东方义一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泄气地说：“我戴什么戴？头盔都让你们给毁了……” “金翅”听了扭头朝鹰后低低地叫了两声。不一会儿，鹰后从那鹰洞中衔出一个金盔送到东方义面前。二王子接过来一看，正是自己的头盔，而且上面的破损也已修复，几乎就和原来一模一样！当时把二王子高兴得拍着“金翅”的大脑袋说：“大家伙，这金盔是你帮我修好的？……你真行，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哪知道东方义这一拍不要紧，只见“金翅”那庞大的身躯仿佛一堵墙似的“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鹰后和漫山遍野的鹰群顿时一阵哀鸣……东方义一见赶忙抱起“金翅”的脑袋叫道：“大家伙，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好一会儿，“金翅”慢慢缓醒过来。只听它断断续续地说道：“陛下，罪鹰……是在绝食……自裁……” “为什么？”东方义惊问。 “金翅”道：“失王羽者……死……这也是规矩……” 东方义听罢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这些鸟儿把我接到鹰谷来大概就是为了这事…… “那它们又是怎么回事？”东方义指着远近那成千上万已死和将死的可怜的鸟儿问。 东方义这一问，“金翅”忍不住目中流泪：“承蒙错爱，鹰民们愿意陪在下一起死……” 东方义一听这话，当时也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他望着满川的“义鸟儿”，心情沉重地放下“金翅”说：“好啦……大家伙，现在我来了，你们都用不着死了。这事都怨我，我这就把王羽还给你们……” “金翅”一听东方义这话连连摇摇头道：“不，不，陛下……那样做会乱了鹰族的……规矩……” 东方义一听生气的道：“规矩，什么破规矩！我说大家伙，我看你也是个知事明理的鸟儿，就算你愿意为这破规矩不想活了，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这么多无辜者跟着你一块丧命吗！？你看看，你看看……”东方义说着抓起两只已经饿死的鸟儿扔到了“金翅”面前。“金翅”一见愈发伤心不已……然而尽管如此，那金翅鹰王却依旧执拗地不肯放弃绝食。东方义一见，只好把那“五色鹰王羽”插到自己头盔上，冲“金翅”道：“大家伙，你不是说戴上它我就是你们的鹰王了吗――那好，本王现在就宣布，"失王羽者死"这个规矩从此废除！现在我命令你们：喝水，吃东西！”说罢，二王子不容分说，掏出鱼肉干儿和水就往“金翅”嘴里灌。鹰后一见欢鸣不已，随即，整个飞鹰谷上下顿时一片欢腾。 “金翅”吃了东西，精神很快恢复了许多，它二目垂泪，口呼“陛下”趴伏在东方义的脚下，感谢新“鹰主”的活命之恩。东方义扶起“金翅”道：“我说大家伙，你就别一口一个陛下的叫啦，我可不想给你们当什么鹰王。”说着他伸手摘下头上的王羽：“其实是不是鹰王不在有没有这根羽毛。我看出来了，你大家伙没有它照样是鹰族的领袖……”东方义一边说一边把王羽往“金翅”头上插。“金翅”一见连连后退：“不，不，陛下，王羽所属，此仍天意，请陛下万勿推辞！” 二王子一心要把这鹰族王权的标志还给“金翅”，可这位金翅鹰王却百般推辞，死活不肯接受。情急之下，东方义忽然想到了背囊里的那个小东西，于是，他冲“金翅”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们不必推来让去的了，我这里有了一个最好的主意。”东方义说着从背囊中托出了还在呼呼大睡的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儿。“喂，醒醒啦，小懒虫！”东方义用五彩羽毛在它的小脑瓜儿上蹭了又蹭，好一会儿，小家伙儿终于醒了过来。 “怎么啦？你是不是又要丢下我呀？我还不会飞呢，你丢下我会很危险的……”小鹰说着，忽然看到东方义手中的羽毛：“咦？这羽毛真好看，是送给我的吗？”接着它不等二王子回答，便用两只还没长毛的小肉翅膀捧着五色王羽就往自己的头上戴：“看，我漂亮吗？”.M 谁都没有想到，这小家伙儿拿五色王羽往头上一戴，那王羽竟然真的长到了小鹰的头上。东方义一见，捧着小鹰兴奋的冲“金翅”嚷道：“大家伙，你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天意"呀……” 小鹰眨着小圆眼睛看着面前的巨鹰问东方义：“喂，这些大家伙是谁呀？” 东方义道：“你不是要找你的父母吗……” “这小家伙儿是……”“金翅”不解地望着东方义手中那毛茸茸的小东西问。 东方义从背囊中掏出几片发着荧光的蛋壳在“金翅”眼前晃了晃说：“认识这东西吧，大家伙？”接着，他故作神秘地凑近“金翅”：“实话告诉你吧，我当初把蛋带走，是想拿它当我的早餐的，可没想到还没等我吃它，这小家伙儿就出生了，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呀？” “你是说……它是……我们的孩子？”“金翅”看看小鹰，又看看东方义手中那熟悉的蛋壳，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东方义抚摸着小鹰那软软的毳毛说：“这蛋要是你们生的，那它就是你们的孩子。” “我的孩子……”鹰后两眼流着泪水张开了翅膀，小鹰也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一头扑到了鹰后的怀中…… 直到这时，二王子才知道，原来驮着自己回来的那只巨鹰就是“金翅”的妻子。 “金翅”拉着鹰后再一次拜伏于二王子脚下：“小恩公，你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是我们鹰族的大恩人……” “算了吧，大家伙，”东方义说，“想当初我可是差一点儿就成了你们嘴里的肉了。” “金翅”用大翅膀轻轻拍了拍小鹰说：“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小东西……自从他母亲生下它以后，整整孵了三年，没见一点儿动静。后来有仙人于梦中指点，说我妻子生的是一个天光蛋，只有在人血中浸泡七日方能孵化，所以我这才把小恩公给……不过，我想这也是天意，是上天派小恩公来为我儿打开了进入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扇门……要不是为了它，我们说什么也不会去招惹人类……” 东方义要走了。 听说二王子要去红毛国都城，“金翅”一家坚持把他送到了红毛国都城城外，这才依依惜别。这下为东方义省了许多时间，也让他免去了不少奔波之苦。临别之时，“金翅”告诉二王子，今后不管何时何地，但有用得着它“金翅”的地方，只需冲天连呼三声“金翅助我”，它便可立即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