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李代桃僵

京城的夜景的确迷人。 但只见楼台亭阁华灯闪烁，闹市风情色彩斑斓；到处是宝马香车，满眼的珠翠霓裳；街头巷尾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平生头一次来京城的铁凤娇，此刻正斜倚在楼窗前，一边欣赏着这诱人的京华夜曲，一边鼓着小嘴在那里生闷气。此刻，小姑娘的好奇心禁不住这都市繁华的诱惑，真恨不得能长上翅膀飞到外面，去饱览一番那未知的多彩世界。 哥哥他们这两天一直在忙，很少能见到他们的影子。偌大一个庭院除了那些看家护院的庄兵就只剩下了陈红她们姑嫂二人了。本来，她们姐儿俩也是憋足了劲儿想跟铁英他们出去“凑凑热闹”，可人家就根本没人理他们这个“茬儿”；更可气的是，铁雄居然还让庄丁头目安排人日夜轮流看着她们，不准她姑嫂二人走出门口儿半步！这好不容易来趟京城，却连门儿都不让出，这不成心要把人给憋死吗！ 铁凤娇实在憋不住了，她跑进屋里，冲正对着清灯发呆的陈红说： “嫂子，我们好不容易来趟京城，就这么在屋里干"糗"着呀！” “那怎么办啊？”陈红也似乎有万般的无奈：“大哥、二哥怕出事不让我们出门儿……” 从小娇生惯养的陈红小姐自打嫁给铁雄以后，脾气似乎变得贤淑了许多……实际上，陈红此刻这心里头也是巴不得能到这美丽的京师去到处走一走、玩一玩儿。别瞧她稳稳当当地在屋里坐着，其实门外那不绝于耳的喧闹之声，也早已令她这颗年轻人的好奇之心蠢蠢欲动了。 虽说两位姑娘都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但那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她们有兴趣去欣赏什么京师的风光。 “嫂子，我们就到门口儿看看，不往远外走还不行吗？” 铁凤娇已看透了嫂子的心思，他一边说，一边拉起陈红往外就走。 “可你二哥他……” 陈红的半推半就，显然越发助长了铁凤娇的肆无忌惮。于是，两位姑娘不顾手下人的苦苦劝阻，兴致勃勃地走出了大门口儿。管事的一看实在拦挡不住，也只好做出了让步。哪知道这两位姑奶奶嘴上说是只到大门口儿去看看热闹儿，可一出了大门儿这心可就再好收不住了，得寸进尺地随着人流就奔了闹市。管事的没办法，一边赶紧命人去庄主送信儿，一边忙不迭地派了几个家丁跟了上去。 真是越怕出事越出事，进了闹市没走多远儿，两位姑娘便遭到了几个泼皮无赖的纠缠，跟来的人一看有人要欺负庄主夫人和大小姐那还得了，赶紧上前保护，可没成想那几个坏小子还真不白给，没几下儿就把跟着的几个庄丁给打趴下了。这几人一见不是人家的对手，赶忙回家报信儿。管事的头目一听说姑娘们在外边被人欺负，二话没说，抄家伙带人赶了过来。可等来到了出事地点一看，哪里还有两位小姐的影子啊！手下人报告说，姑娘被两个路见不平的壮士用轿子给抬走了，有人告诉他们说，那两个人好像是相府的人。小头目一听这话，脑袋“嗡”的一下当时就大了：让相府的人带走了？！我的妈呀，这两位小姑奶奶要是真的进了相府，那还有个好儿啊！庄主回来非活吃了我不可呀！ 这小头目当时急得快要发疯了，带人就朝相府方向追了下来；好在半路上正好碰上闻迅赶过来的阿木和铁雄，否则的话，就凭他们这几人“三脚猫”的功夫，黑更半夜地去相府要人，一个都别想活着回来。 铁雄一听说自己妻子和妹妹进了“花相”府，当时也懵了，奔到相府拉家伙就要往里闯。阿木一见赶紧拦住道：“二庄主，切莫性急……” “唉呀，我的好兄弟，李翰江是个什么鸟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我能不急吗？！” 铁雄此时方寸忆乱，仿佛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哪里还拦挡得住！就在这么个功夫，忽然有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手提灯笼哼哼唧唧地从相府侧门走了出来。阿木一见一边摆手让铁雄的人散开，一边用摄魂剑制住铁雄、一把将他“提留”到暗处。 “二哥，别急，我有办法了。” 阿木说罢拍了拍铁雄的头，随后紧走几步来到那个家丁身后轻声叫道：“喂，朋友！”那家丁刚一回头，阿木的摄魂剑“刷”的一点他的前额，这小子当时浑身一机灵，随后就像丢了魂儿似的直眉瞪眼地跟着阿木来到了街角。 “去干什么？”阿木问。 “去给大太太请郎中。”那人答。 “相爷可在府中？” “在，在太太屋里用酒饭。” “刚才被虏的两个女子关在何处？” “小人不知。” “带路，领我们进府！” “你们是谁？” “我们就是你请来的郎中。” 那家丁听话地提着灯笼在前边带路。阿木恢复了铁雄的神志后，先打发走了他的那些手下，接着两个人在夜行衣外面套了件便装，跟在那家伙身后一同进了相府。 “这么快就把郎中请来了？”一个门人搭讪道，“这……这怎么是两个孩子啊？我说哥哥，你不会是把郎中的小徒弟儿给请来了吧？” “关你屁事啊！”带路的家丁冲门人抢白道。 进了相府，阿木又用剑轻轻拍了一下那家伙的脑门儿，说：“快去，给大太太请个郎中来。”家丁闻听，再次哼哼唧唧地朝门外走去，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又出去干嘛去呀？”另一个门人问。 “给太太请郎中。”家丁头也不抬地出门去了。 两个门人当时直发愣：“我说兄弟，今儿咱们太太们是不是醋吃多了给"酸"着了，怎么郎中还一个接一个的请啊！” 为了行动方便，进了相府后，阿木制住两个打杂儿的童仆，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尽管铁二爷挑了件最小的，但那衣服穿在身上还是找不着人儿。 阿木原以为只要进了相府，就不愁找不到两位姑娘。可是，等两人一进来一看，当时就有点儿发懵：原来这相府大院前前后后、层层叠叠，黑压压一片不知到底有多少间房，简直比那皇宫都小不了多少。 阿木和铁雄在相府转游了半天，也没能发现两个姑娘的任何线索；当时急得铁雄抓耳挠腮，就差找李翰江拼命了。阿木拉着铁雄来到后宅，正准备抓个活口打听打听，忽见花廊转弯处，几个丫环簇拥着两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吵吵嚷嚷地迎面走来： “姐姐！” “哎，妹妹！” “咱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天仙美女，让老东西这么不要命地往家里"划拉"……” “呸，狗屁！什么天仙美女，那老色鬼你还不清楚，吃着碗里的惦着锅里的，是个母的都想上，一天换一个都不嫌多……” 阿木一听灵机一动，与铁雄悄悄尾随在这几个人身后。 原来，这两个年轻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李翰江眼下最得宠的姨太太“小八儿”和“老九”。晚饭后，两个人听说李翰江又弄来了两个小妞儿来，醋意大发，非要去老家伙藏娇的“金屋”看个究竟不可。 阿木和铁雄跟着两个姨太太左转右转，最后进了一处古木参天的园林之中。这是一个风格别致、景色幽美的小型花园儿，别看面积不算太大，但里边有山有水、浑然天成，一池三山的设计如梦如幻，即使是在黑夜，那山光水影的明暗之间也透出了一种令人神往的仙境般的幽雅…… 李翰江的两位姨太太进了园子，直奔湖中的一座最大的“仙岛”；铁雄和阿木借着夜色小心尾随。两个女人登上“仙岛”，刚刚来到假山下的一片藤萝前，忽然就见暗处闪出两个人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阿木一见心里高兴：名堂显然就在这假山里面！ “大胆狗才，别招姑奶奶不高兴啊！”老九一见李翰江的两个亲随竟敢拦她，指着两人的鼻子骂道。 “夫人见谅，相爷刚刚出门时有话，今晚任何人不得进入！” “屁话！老爷说的那是不让你们这些臭男人进去，我们女人见见女人怎么啦？闪开，今儿我们姐妹还非要进去见识见识这两个小狐狸精不可！姐姐，走！” 这位九姨太的脾气甚是火爆，说着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小八儿”就愣往里闯。 借着丫环们手中的灯笼，阿木和铁雄注意到了藤萝后面好像有两扇门。毫无疑问，这假山里面就是老色鬼藏娇的地方！从刚才两个亲随的话判断，李翰江这会儿不在里边。这对于今晚的营救行动来说，不是一个坏消息；不过铁雄听了这话，这心里却越发的忐忑不安起来，不知到底是福还是祸。 其实要说今天这事儿，铁雄唯一应该感谢的人只一个，那就是那位相府大管家。要不是这家伙阴差阳错地搅了李翰江的“局儿”，那此刻铁雄的娇妻和小妹姑嫂俩，恐怕早就成了“花相”的牺牲品了。 李翰江的亲随一见实在拦不住，居然伸手拔出了身上的刀剑：“两位夫人如果非要进去，那就请先杀了我们二人！”说罢手托利刃跪倒在两个女人面前。 别看这两位如夫人平日里使起小性子来连李翰江都让她们三分，可今天碰上这么两个“一根筋”的奴才，她们还真有点儿进退两难――怎么说也不能因为这么点儿事就真的杀人吧，再说，就是真让她们杀，她们也下不了这个手哇！ 阿木一见急中生智，他大摇大摆地来到近前，用剑一指李翰江的那两个亲随：“你们两个家伙怎么敢这么跟夫人们说话！”门口那两个人一看眼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手提短剑的陌生少年，顿时警觉起来。还没等两个家伙开口，阿木的摄魂剑已经让他们变成了两个垂手而立的泥塑木雕。 制住了李翰江的两个亲随，阿木恭恭敬敬地冲那两个姨太太施礼道：“二位夫人，他们两个都是粗人，多有冒犯，还请夫人原谅。”李翰江的两个姨太太眨巴着眼睛，盯着阿木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你是谁？”小八儿问。阿木笑笑说：“二位夫人还不认识我，我是新来的护院总管。”说完阿木用剑一点李翰江的那两个亲随：“你们两个蠢货还不快给夫人们赔礼！”两个人当时听话地冲两个女人深施一礼：“请二位夫人多多原谅小的们的无礼……”两个女人一见顿时喜笑颜开：“罢了，罢了……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这么有本事，把他们管得这么服服帖帖……”阿木说：“两位夫人不是想到里面见见那两个相爷刚弄来的小美人儿吗？” 阿木这一问，两个女人反倒扭捏起来：“可是……老爷不是说……” 阿木摆摆手说：“那说的是下人，夫人们绝对例外。” “真的？” “真的！不过……”阿木说着指了指两人身后的丫环婆子：“她们可不能进去！” 两个女人点点头道：“知道，知道，叫她们在外边等着。” 阿木道：“那也不行。夫人，这么多人守在这儿，一会老爷回来会不高兴的！” 两个女人似乎心领会，冲身后的丫环婆子们道：“你们都先回去吧。” 打发走了丫环婆子，阿木随即带着铁雄跟两个女人进了藤萝后面的两扇门。为了不让外边的人看出破绽，进门后，阿木从背后用摄魂剑轻轻拍了拍门口那两个家伙的后脑勺儿，让他们又恢复了正常状态。于是两个人就像什么事也发生似的，继续一丝不苟地为李翰江把守着这“金屋”的大门。 这座假山原来就是一座大房子。看得出来，李翰江的两位姨太太对这里相当熟悉。虽说里面的灯火并不算明亮，也不知里边到底有多少房间，但两个女人进得门来，连想都没想便直奔侧手的一个房间。阿木和铁雄跟着两个女人进到房间里一看，见床上躺着的两个女子正是陈红和铁凤娇。铁雄一见妹妹和妻子身上只穿贴身衣裤，这脑袋当时“嗡”的一下差点儿没晕过去！ “李翰江，我跟你拼了！”.M 铁雄大叫一声，拔出刀来发疯似的就往外闯。阿木一见赶忙一把拉住铁雄。 铁雄这一叫，吓坏了李翰江的两个姨太太：“啊？你们……你们……”阿木没等她们叫出声来，已经用摄魂剑制住了两个女人。 “李翰江来过没有？”阿木问那两个女人。 “来过……不过没一会便被管家叫走了。” “这么说他还没碰这两个姑娘？”铁雄着急地问。 “没有，要不然他不会让手下看这么紧……而且，老家伙干这事还有个毛病，完事后肯定要把女孩子的贴身衣裤拿走。” 阿木环顾了一下屋内昏暗的灯光，又看了看陈红和凤娇姑娘以及李翰江的两个姨太太，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他与铁雄商议：为了不打草惊蛇，就用李翰江的这两个女人冒充陈红和铁凤娇。 救醒陈红和凤娇姑娘并不难，门口那两个家伙身上就有现成的解药。 “我们这是在哪儿？”姑娘们醒来后，一见身边的亲人惊奇地问。 阿木止住她们的话语，指着李翰江的两个姨太太说：“两位姐姐，快换上她们的衣服跟我们走！” 阿木的“李代桃僵”之计并非是异想天开。 其实若论年龄，老贼的这两位姨太太也不过十八九岁，和陈红、凤娇两位姑娘差不多；要不是落入了李翰江的魔掌，这个年龄，也正是在花间月下编织自己的少女之梦的时候。要说形象，两个女子的清秀与身段儿也和陈红、铁凤娇有些相仿。 为了让这两个女人的表演更加逼真，阿木用摄魂剑法抹掉了她们以前所有的记忆，接着又用李翰江亲随身上的“迷魂软筋散”把她们迷倒；这样就算李翰江用解药把她们救醒，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露馅儿”。 就这样，李翰江的这两个年轻、漂亮的姨太太，身穿陈红和凤娇小姐的贴身衣裤，迷迷糊糊地被放到了床上。 年龄相仿、模样儿差不多，穿着同样的衣服而且又是躺在床上，在这么昏暗的灯光下那老眼昏花的李翰江绝对看不出半点儿破绽。 陈红、铁凤娇换好衣服跟着阿木、铁雄刚要出门，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阿木一听有人来了，慌忙示意大家躲进了门旁的一个小房间。 一阵嘈杂过后，随着两声沉重的关门声便再也没有声音了；而此时外面的更鼓刚刚敲过三声。 铁雄一听更鼓拉着阿木着急地说：“阿木兄弟，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要耽误大事了！” 阿木会意地点了点头――他清楚铁雄指的是什么。 几个人刚说到要走，这时就见两个婆子手提灯笼，说说笑笑地走进屋来。两下一照面儿，两个婆子刚一喊叫，阿木迅速用摄魂剑制住了两个惊惶失措的女人。 很显然，这小屋是伺候李翰江的下人们待的地方。 “李翰江那个老家伙在不在里边？”铁雄问两个婆子。 “在。” 铁雄一听说老贼就在里边，当时这“火儿”就压不住了：“阿木老弟，我看我们既然到了这里，不如一不作二不休，先把老贼擒下，也省得明天从大哥他们费事！” 阿木知道，铁雄这样迫不及待，多半是为了李翰江劫掠他的娇妻、小妹，想出出心头的这口恶气！ 一听铁雄要去抓李翰江，身边一个婆子道：“相爷已经关上了房门，你们根本进不去。” “去把门叫开！”铁雄命令两个婆子。 “不行，"叫起儿"的装置在外边，我们在这儿喊破嗓子里边儿也听不见。” “那就把门砸开！” “也不行，屋里有一条密道，你一砸门，相爷早跑了。” 铁雄和阿木走出小屋，果然见刚才那个大屋子紧闭着两扇厚重的房门。铁雄一见当时气得照那房门举刀就劈。阿木一见赶忙一把抱住铁雄：“二庄主，你这么做会打草惊蛇，误了大事的……我看我们还是先把两位姐姐救出去，不能让她们再出什么意外。” 阿木这话说得铁雄心里热乎乎的，他扭头看了一眼凤娇和陈红两位姑娘――的确，一个是妹妹，一个是爱妻，两个人不论是谁出了事，那都等于要了铁二爷的命！ “你说的对，阿木兄弟。”铁雄收起刀来说，“我也是让这个老王八蛋给气糊涂了――走，我们先出去再说。” 门口的两扇大门，坚固无比，有上、中、下三道门闩。铁雄刚要上前，阿木伸手拉住了他。 “二庄主，先问问那两个婆子，看这门上有没有什么机关。” “放心吧，兄弟。”铁雄胸有成竹地说，“就是有机关也没什么了不起，别忘了，我们柳林谷可是鼓捣那玩意儿的祖宗。” 铁雄来到大铁门跟前，先小心地把耳朵贴在门边仔细听了听外边的动静――铁二爷知道，这宰相府里高手如云，他怕万一自己这里一开门让人给撞上，又会弄出许多麻烦。 铁雄的小心没有错，然而这做法却是毫无用处的；因为李翰江的这所“金屋”不但建造得如铁桶般坚固，而且里外的隔音效果相当好，你还别说门外有人声，就是外边有打雷的声音，里边也根本听不见。 听外边没什么动静，铁雄这才开始借着昏暗的灯光，小心翼翼地把这两扇门上下左右摸索了一遍。确认没有机关后，他攀上大门，打开了上、中两道门闩。就在铁雄跳下大门刚一扳动那第三道门闩时，忽听那大门上方猛的传出一声怪异的声响；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家稍一分神的当口儿，只听下边的铁雄一声惊叫，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与此同时，上边已经打开的门闩“叭、叭”两声又恢复了原状！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旁边的三个人吓傻了： “二哥！” “相公！” 陈红、凤娇一声惊叫扑到门前，只见头顶脚下到处依旧，就是不知道铁雄到哪去了。两位姑娘当时急得眼泪都下来了，陈红小姐伸手就去扳下面的那道门闩，阿木见了慌忙拦住她叫道： “千万不要冲动，陈红姐姐！” “我要去救我的相公！” “你这样根本救不了二庄主，而且……”阿木没敢再往下说。因为此刻谁也说不清铁雄的命运到底如何。 “就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泪流满面的陈红说着伸手又去抓那门闩。 阿木着急地再一次阻止陈红道：“陈红姐姐，你如此冲动一点儿用处也没有！我们冒着这么大风险进来救你们，就是不想让你们出事。你这么作践自己，那我和二庄主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吗……” 看陈红的情绪稍稍有些缓和，阿木接着劝道：“两位姐姐，你们先不要着急，我想铁二哥他不会有事。这里是老贼关女孩子的地方，有机关陷阱也多半是防人开门逃走的，不可能会要人的性命……” 听阿木这么一说，两位姑娘的情绪比刚才又安静了许多。 两个婆子一看有人出了事，当时吓得抖作一团。 “这里到底有什么机关？”凤娇姑娘抓住一个婆子，咬牙切齿地问道。 “不知道……我们……不知道……” “平日里你们怎么出去？”阿木语气平和地问另一个婆子。 “我们伺候相爷在这里过夜时，都是管家亲自开门……” 阿木知道，这个季节的黑夜非常短，过了半夜天很快就要亮的。铁雄现在生死不明，他是这里唯一的“男子汉”，他必须得想办法出去――为了身边的这两个姐姐，也为了外面那已箭在弦上的秘密行动。尽管阿木对机关之类的东西一窍不通，尽管他知道等着自己的也可能是和铁雄一样的结果，但他却一直在不断的努力，在不断地在进行着各种尝试……然而，很长时间过去了，所有的努力都无果而终，紧闭的大门仿佛是横在他面前的一道根本无法逾越的天堑……最后阿木只得把希望寄托在李翰江身上：等老家伙上朝时再想办法出去，也许还来得及……要不就干脆按铁雄说的，先在这里制住李翰江再说！ 阿木感觉天已经亮了，可是里边儿却还不见有丝毫的动静。难道李翰江这家伙今天不去上朝了不成？难道……忽然，阿木的心里猛的一机灵：老家伙不会已经从密道走了吧……想到这儿，心急如焚的阿木仿佛看到了一个可怕的场景：“倒李行动”已经开始，一队队官兵正从他和铁雄负责的城门源源不断的开进城来，于是，多日来皇上和扶大人以及从龙他们精心策划的行动计划，因为他们的失职而宣告失败，宫里宫外一片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