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荒岛奇遇

大海，对于莫尔斯来说并不陌生。他生在海边，长在海边，小时候还跟大人们出过海呢！可是对于大海的深处，大海的尽头，他却一直有着许许多多的问号……于是，东方义展开双翅，飞到了海的上空，飞向了海的深处。 莫尔斯迎着海风飞啊，飞啊……飞啊……飞啊……他一口气在海上飞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可是极目远望，那尽头依旧是海天相连，白浪滔滔……好家伙！难怪龙妹说她的家好大好大，比我们人类住的地方不知要大多少倍，现在看来果然是所言不虚。飞着飞着，莫尔斯感觉有些累了，他放慢速度准备找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歇一歇翅膀。时间不大，在二王子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月牙形的小岛。莫尔斯收住翅膀，在小岛的高处降落下来。 看样子这是一个荒岛，岛上没有人烟，好像也没什么动物。莫尔斯休息了片刻后起身朝山坡下走去――他觉得腹中有些饥渴，想看看岛上能不能找到一些泉水、野果之类的东西。可谁知走着走着，东西没找着，自己却突然脚下一滑，一头从陡峭的山坡上滚落下来。要不是身后的一双金翅膀挂住了树干，小家伙儿非一头扎到海里去不可。 这下又把莫尔斯摔了个晕头转向，小家伙儿吐了吐满嘴的沙土刚一抬头，只见眼前的草丛中正有两个长满青苔的骷髅头，瞧希罕似的瞪着自己，有一个骷髅那黑洞洞的眼窝里还有一条泛着磷光的青蛇在“咝咝”蠕动。当时吓得二王子一声怪叫“噌”的一下蹦出去足有一丈远，差点儿挨个二回摔。莫尔斯一脸晦气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冲那白骨啐了两口转身刚要离开，忽然，一个巨大的问号仿佛一只大手又一下儿把他拉了回来――奇怪，如此遥远的大海深处哪来的人的尸骨呢？莫非这岛上有人……一想到这儿，莫尔斯下意识的朝四下观察了一番――看情形这里并不像有人活动过的样子……接下来不大的功夫，莫尔斯又在附近接二连三地发现了一二十具人的尸骨。 神秘尸骨的出现，一下唤起了莫尔斯王子的极大好奇，于是，他开始以这些尸骨为中心，小心翼翼地在周围仔细搜寻起来……终于，在一处靠近山顶的洞穴中，二王子又有了不寻常的发现。 这是一个不太深的岩洞，洞口很大，里边的光线也不错。洞里除了同样有几具尸骨外，还有许多锈迹斑斑的兵器和若干生活用具以及盔甲等物，而这些东西看起来与飞来国现在所用之物有许多相似之处。 这到底是些什么人呢？他们是怎么来到这个孤岛上的呢？ 莫尔斯正在纳闷儿，忽然，在岩洞最里边的一处石台上，又发现了一具身着铠甲的尸骨。死者怀抱着一对短柄金?，背靠石壁面向大海；仿佛在他那生命的最后一刻，依旧充满着无尽的牵挂……莫尔斯一见那尸骨怀里的金?，当时这心里就是一机灵！因为他不只一次地听父辈们讲过，他们的老祖先――飞来国的第一任国王，原本就是大汉军中有名的“金?”将军；而当年老国王出海寻祖时，也恰好带的就是跟他征战沙场十几年的一对金?。听说这种兵器十分希奇，是很少有人使用的……莫非…… 莫尔斯想着急忙凑近尸骨仔细观察，希望能找到一些更加有价值的东西。 在尸骨上方的一处较平滑的石壁上，莫尔斯看到了一些人为的刻痕。小家伙儿吹去浮尘认真辨认后发现，原来那是几行用利器刻出的文字――而且是汉字！ 年月日，大汉金?将军率飞来国船队寻祖至此，船毁被困，断水断粮，殁者十已八九，余者生亦无望矣！后者若有君子登岛，叩请务将吾辈尸骨带回中原，以了游子魂归故里之夙愿。 大汉金?将军东方淮阳叩拜 二王子读着这段文字，看着那眼望大海似有千般倾诉、万种思念的尸骨，忍不住热泪盈眶。毫无疑问，这位怀抱金?的死者，就是东方家族的老祖先、当年首次率队出海寻找祖国的老国王！ 发现了出寻祖先们的尸骨，一时令二王子激动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他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尸骨面前，洒泪叩拜：“老祖宗，晚辈乃奉命出寻祖国的飞来国后人，您的第十一代子孙东方义是也。晚辈有幸在此告慰老祖宗：我已经找到了我们的祖国，您和飞来国无数前辈们为之奋斗的遗愿已经实现了……老人家，我知道，一定是您在冥冥之中引领晚辈来到这个小岛……请先辈们放心，我一定把你们的遗骨带回祖国，埋葬到家乡的土地上……” 莫尔斯的话刚落，就见那靠在石壁上的尸骨仿佛再也承受不了岁月的重压，哗的一下散倒在地上。 本来是想找些个能充饥止渴的东西，没想到却意外地发现了当年祖先们的遗骸…… 咳，算了，既然当初祖先们到死都没能找到吃的喝的，我也就别再费那劲了。 莫尔斯离开山洞，打算在山顶处做一个记号，然后再想办法找船运送先辈们的尸骨。他刚刚来到山顶，猛然间发现山后的海湾处不知何时停靠了两条大船！ 怎么回事？荒岛之上哪来的船只？难道这小岛上真的有人不成！ 莫尔斯悄悄飞到近处仔细观察――不错，大船上面真的有人！等他绕过一片礁石往海滩上一看，把二王子吓了一跳！只那白色的沙滩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的死伤者，涨落的海水正一点点地冲刷着那些人和他们身下被血染红的沙滩……往远处看，山脚下有一群人仍在刀光剑影地拼命厮杀；而且随着一声声惨叫，还在不断的有人倒地死伤……等莫尔斯悄悄靠近那伙人仔细一看，可把他气坏了：原来那是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正在合力攻击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金发女孩儿！ 那女孩子的功夫倒也十分了得，一把长剑上下翻飞，已经有好几个攻击者倒在了她的脚下。看得出来，攻击者是想活捉对手，否则，女孩儿就是再厉害，恐怕也早被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剁成肉酱了……打着打着，筋疲力尽的小女孩儿一个不留神，手中的兵器被人打落在地，随即，那伙人蜂拥而上，托举着被被擒女孩儿连蹦带跳的喊叫着直朝海边的大船奔去，看上去就像一群发了疯的野蛮人。 女孩儿的挣扎显得无力而又绝望…… 且不论这场厮杀争斗孰是孰非，单就这么一大群壮汉欺负一个女孩子，这就不是什么大丈夫之举！ “站住！”莫尔斯大喊一声从天而降，拦住了那伙人的去路。“放了那女孩儿！”小家伙儿用剑一指命令道。 疯狂的人群顿时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长翅膀的怪物吓了个目瞪口呆！ 二次穿上这鼠国的五彩圣衣后，莫尔斯的脸又变回到了神鼠的模样；不过由于是在海上，二王子并没有那怕吓着人的戴面罩儿。 一个眼神儿不好的家伙，以为挡横的来了，当时二话没说，一抡手中的大铁锤朝着莫尔斯便扑了过来。等来到了近前看清了对手，那家伙吓得“噢儿”的一声怪叫，先给自己脑袋上来了一锤，“悲壮”地倒在了莫尔斯脚下。 “妖怪！妖怪……” 人群中有个胆小的家伙一声喊叫，扔了女孩儿撒腿就跑。这样一来，不管是胆大胆小的都一块跟着“撒了鸭子”。 能不跑吗，在这大海深处的荒岛上，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个怪物来……这伙儿人很可能是把莫尔斯当成了传说中吃人的“海夜叉”了。 吓跑了那帮乌合之众。莫尔斯刚要伸手去扶沙滩上的金发女孩儿，却不料那女孩子突然惊叫一声就地一滚，随后麻利地从地上抄起一把钢刀，瞪圆了一双杏眼怒视着莫尔斯，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莫尔斯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嘴脸吓着了那女孩儿。毫无疑问，眼下自己的这个模样，对这姑娘来说，比那些抓她的人还要可怕…… 就在两人目光对视的这一刻，莫尔斯突然发现，眼前这个金发女孩儿酷似一个人。这让他忍不住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那绺金发……不过这个念头在二王子脑海中转瞬即逝：不，不……这不可能！天下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红毛国距此说不定有千里万里，她怎么会……再说，当初自己是眼看着公主姐姐…… 为了缓解小姑娘心中的恐惧，莫尔斯拉上面罩，后退到一定距离冲女孩儿说：“小姑娘，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告诉我，你们从哪里来，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不――！不――！”女孩儿手举钢刀发疯地冲莫尔斯尖叫着。 啊――？！姑娘这一张嘴，令二王子大吃一惊：她说的……真的是红毛国语！莫尔斯的心又一下提到了嗓子儿：天下事真的有这么巧吗…… 见女孩儿依旧面露惊恐之色，莫尔斯索性盘腿坐到了沙滩上。他伸手指着海里，用红毛国语冲那女孩儿道：“你看他们都走了，你一个女孩子留在这荒岛上怎么办哪？” 小女孩儿扭头一看，果然见那伙人正把两只大船推向深海。 “不！不――！”小女孩儿忽然撇开莫尔斯，发疯似的朝大船追了过去，匆忙之下被脚下的尸体绊倒在海水中。 大船很快被推到深海，扬起风帆驶离了海岛。女孩儿绝望地在海水中挣扎着，叫喊着…… 起风了――很大！一排排巨浪震耳欲聋地呼啸着扑向岸边，沙滩上的尸体和伤者有的被推向高处，有的被卷入了大海。小岛仿佛是漂在水面的一片枯叶，在肆虐人风浪中摇曳、颤抖…… 已经看不到那两条船的影子了，而可怜的女孩儿似乎也已经彻底崩溃了。她就那样瘫软地倒在海水里，仿佛那离去的船儿带走了她的一切――包括生命。海浪眼看就要淹没了姑娘的身体，但她没有挣扎――甚至连一动都没动，就像是一团漂荡在水面上的泡沫，任凭波涛把自己带入大海或是在焦石上摔个粉碎…… 莫尔斯冲入海浪中，把几近昏迷的女孩儿抱上岸来。 小姑娘由于情绪激动，呼吸显得有些急促。泪水混杂着海水淌过她那稚嫩的脸颊，滴落在沙滩上。 怕女孩儿再被自己吓着，莫尔斯把小姑娘放到沙滩上，重新退到十几步以外，远远地看着她。 “姑娘，别难过，有什么事告诉我，我真的可以帮你！”等那女孩儿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莫尔斯冲她道。 莫尔斯友善而又彬彬有礼的言行，仿佛已经化解了些许女孩儿心中的恐惧和敌意，她甚至觉得，眼前这个长着一双大翅膀的鼠脸怪物，比她的那些同类更可爱，更值得信赖……姑娘抬起头来大胆地打量着莫尔斯，目光里除了恐惧开始有了一些别的成分……片刻，女孩儿忽然挣扎着站起身来，手儿绝望地伸向大海：“金索……我的如意金索……” 莫尔斯一听女孩子喊出了“如意金索”，心里一下全明白了――是她，是她！她真的没死……她真的还活着…… “公……”莫尔斯一激动差一点儿喊出“公主姐姐”。 莫尔斯在心里道：不行，眼下自己这副模样还是不和公主姐姐相认为好。于是莫尔斯改口说：“姑娘不用着急，你先在此等候片刻，我这就去把你的东西追回来！”莫尔斯说罢展翅腾空，朝大海中飞去。 莫非这个女孩真的是被二王子救过的那位红毛国公主？ 一点不错，眼前这位美丽的金发少女，正是红毛国国王的宝贝女儿、那位善良的喜娃公主！可这位公主小姐是怎么流落到这么一个远离大陆的荒岛之上的呢？ 原来，就在几个月前，红毛国各地出现了多起反对国王统治的异党叛乱。已经失去皇权的莫尔斯家族，趁机联络起各路叛军，组成了一支庞大的起义部队。就在红毛国国王夫妻调兵遣将准备剿灭叛军时，都城的近卫军突然发动政变占领了王宫，喜娃公主的父王短短十几年的统治便这样宣告结束了。混战中，喜娃的父亲不幸战死，母亲在掩护两个孩子突围后身负重伤，生死不明。喜娃公主与十八岁的哥哥在几十名宫廷卫士的保护下逃到了海上，准备去投奔邻国避难。哪知道由于怕得罪势力强大的莫尔斯家族，所有可以投奔的地方都拒绝他们靠岸。就这样，公主兄妹和随人们不得不忍饥挨饿在海上足足漂流了一个多月。慢慢的，卫士中开始有人报怨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漂泊……就在几天前，随行的一些宫廷卫士密谋要把喜娃兄妹押回红毛国请功，双方因此在海上发生了激战。喜娃兄妹在几个亲随的保护下夺取一条大船逃往深海，不料却在逃亡之中遇上风暴。经过两天一夜的生死漂流，兄妹俩总算是没有葬身鱼腹，被海浪希里糊涂地冲到了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也是喜娃公主兄妹命中该有此劫，本来以为已经摆脱了那些反叛者的魔爪，哪知道就在他们登上小岛不久，那伙叛贼的船居然也鬼使神差地靠上了小岛。于是，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敌对双方，便又在这小岛上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厮杀中，由于寡不敌众，喜娃的兄长和几名亲随先后死于非命，接着便出现了莫尔斯开始看到的那极不仗义的一幕。 虽说莫尔斯不怎么喜欢乘船逃走的那伙儿人，但却并不想伤害他们，即使不为了找回如意金索，也应该把他们“请”回来；因为他们是被自己吓跑的，这么大的风浪跑到海上去，生存的概率几乎是零。二王子追上两条大船，砍断帆索，把那伙人逼回了小岛。船上不少人早已被“妖怪”吓得半死，有的甚至不堪恐惧跳海丧生。 莫尔斯没怎么费事，便从船上找回了如意金索并亲自交到了公主手中。喜娃公主激动地接过金索，小心翼翼地系在腰间。 看着喜娃公主对金索的那一份爱惜，莫尔斯心中禁不住泛起一丝说不出的滋味。 莫尔斯的真诚，似乎完全征服了喜娃公主；在接过如意金索的那一刻，她的目光中显然已经找不到了恐惧的成分，有的只是疑惑、感激，甚至还有几分仰慕…… 看公主的情绪平静了许多，莫尔斯指指喜娃和已被他赶回海滩的那伙人说：“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话时，莫尔斯依旧与公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们……”喜娃公主刚要回答，却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异常似的，再一次瞪大双眼盯着莫尔斯。 “怎么啦？” 公主的表现让莫尔斯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到底……” 公主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可转一想：他根本就不是人。问人家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又有点不礼貌――人家毕竟在帮助自己……于是，公主改口冲莫尔斯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你怎么会说我们的话？怎么……认识我的如意金索？” “要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嘛……这里叫望乡岛……”莫尔斯想起山洞中的归国先祖，信口答道，“要说为什么会说你们的话、认识你的东西，那是因为……因为我是个妖怪啊！我们妖怪什么话都会说，也没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啊？你真的是妖怪呀！” “那当然，”莫尔斯耸耸肩说：“长我这模样，我说我是人你信吗？” 尽管从一开始，喜娃公主就认定这个长着一副耗子脸的家伙就是一个妖怪，但当她听到从二王子嘴里说出这两个字，还是不免有些吃惊：他怎么就承认自己是个妖怪呢？ 看得出来，公主真不希望这个除了长相、别的地方看起来都还算不坏的家伙是个妖怪。 喜娃公主不无失落地在心里道：是啊，如此狰狞的一副嘴脸，腋下还长着那么一双大翅膀，不是妖怪还能是什么呀！ “那……那你一会儿也会……吃我们吧？”公主试探着冲问。 “吃你们？我为什么要吃你们？” “妖怪都吃人的……” 没有了敌意和恐惧，喜娃公主的话语开始变得自然了许多。那样子好像不是在和一个吃人的妖魔说话，而是两个小伙伴在一起探讨着一个异常神秘的话题。 “妖怪喜欢吃人肉、喝人血，有的妖怪还专吃人的心肝！” “你见过？” “没有，我是听我母后说的。母后说，妖怪生性凶狠残暴、面目狰狞，它们的本性就是吃人、残害生灵。神则大多生得慈眉善目――就和我们人差不多，有的比人还漂亮；神都住在天上，他们是专门对付妖怪，保护天下的生灵万物的……” 莫尔斯注意到喜娃习惯地说出了“母后”这个词，便也随着说道：“其实你母后说的也并不全对，是神是妖那只不过是人们对善恶的一种称谓罢了，与长相没有多大关系。生得再漂亮，要是不干好事，人们憎恨他，那他就是个妖怪；样子丑陋，要是能帮助天下人、干好事不干坏事，人们也会把他奉为神灵。” “这么说你……不会吃我们？”喜娃公主忽然大胆地走近莫尔斯，歪着脑袋围着他转了两圈儿，上下打量着问。 “不会。你放心姑娘，我这个"妖怪"从来不吃人，刚才我就是看他们那么多人欺负你一个，觉得不公平，想来帮助你一下……” “这么说你是那种专做好事的妖怪了？” “就算……是吧。” 戒心消除以后，沟通就显得顺理成章了……没多久，喜娃公主就向莫尔斯讲出了自己的身世以及他们兄妹如何海上逃生等事情全部经过。事后就连公主自己也有些纳闷儿：我怎么会跟这么个鼠脸妖怪讲了那么多自己的事情…… 听完了公主的诉说，莫尔斯内心不禁为喜娃姐姐的不幸遭遇感慨万分。 自从莫尔斯从红毛国死里逃生以后，他就一直以为喜娃公主已经为救自己火海丧生。如今两人在海上意外相遇，尽管此刻他还不想跟公主相认，但他却非常想知道自己出了忏悔楼以后，喜娃公主到底是怎么逃过了那场浩劫的。于是，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指着公主腰间的如意金索问： “看得出来，这绳子的背后一定也有一个动人的故事。” “那当然，”公主抚摸着金索，两只美丽的大眼睛深情地凝望着远方，嘴里喃喃地说：“这是我的……我的一个弟弟留给我的……” 于是，这个话题勾起公主那一段难忘的回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当公主说到大火包围了整个忏悔楼时，莫尔斯迫不及待地问。 “我当时望着身边烧起来的大火，知道自己说什么也逃不出去了。就在我已经作好了死的准备的时候，手里的金索忽然令我眼前一亮。我按照东方兄弟临别时告诉我的方法，把金索的一端投向近处的楼宇。果然，这如意金索一下在两楼之间搭起了一条长长的"索道"，让我在忏悔楼倒塌的那一瞬间逃出了火海……” 风住了，浪小了，大海变得比刚才安静了许多。莫尔斯先指使公主的那些背叛者们动手掩埋了死者的尸体，而后他问公主道：“如何处置他们？” “杀了他们，给我哥哥报仇！”公主咬牙切齿地说。 此刻，仇恨令喜娃公主失去了理智，她从哥哥的墓前站起来，提刀朝那帮人走了过去。 “公主饶命……” “殿下开恩……” 有的叛逆者大概看出了眼前这个妖怪似乎并不想伤害他们，于是，他们大胆地跪到莫尔斯脚下苦苦哀求。 莫尔斯看着公主那被仇恨扭曲了的小脸儿，同情与怜悯之心油然而生：是啊，真该让喜娃姐手刃了这些弑君背主的家伙，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不过，莫尔斯最终还是劝住了愤怒的公主，因为混战中根本无法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公主的哥哥，就算要治罪也总得分个首恶协从啊，你总不能让这几十个人一起为其兄长一个偿命吧！再者说，二王子留着这些人，还有他另外的打算呢！ 公主见莫尔斯不想让她杀那些人，也只好作罢。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小命儿还不是一样捏在人家手里！ 劝住了喜娃公主，莫尔斯又问：“岛上没有水源和食物，你们不能在此久留，不知公主下一步有何打处算？” 莫尔斯这一问，喜娃公主忍不住再一次落下泪来。 “本来我和哥哥打算投奔舅舅，他在一个叫飞来国的地方当国师……” 啊――？莫尔斯听到公主说她的舅舅就是梅阁老，当时惊得险些叫出声来。 喜娃公主并没有注意到莫尔斯神情上的变化，接着道：“不过我听父母说，飞来国那个地方是个死亡之地，外边的人很难进得去，里边的人也根本出不来。我们也是实在不得已，这才决定冒险闯一闯……我们沿海岸找了没多久，就被一股强大的海流冲到了大海深处，接着，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便起了歹心……如今哥哥已死，我也再没什么打算了，既然你不让我杀他们，那就让这些家伙在岛上渴死，饿死，给我哥哥殉葬！至于我……任你怎么处置，是杀是剐你随便就是了。 “我可以把你送到飞来国去。”莫尔斯平静地说。 喜娃公主闻听此话，瞪着两只美丽的大眼盯着莫尔斯，简直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真？” “当真！” “为什么这么帮我？” “因为……因为我飞天神鼠是个好妖怪啊？” “飞天神鼠？……你叫飞天神鼠？” “是啊！” 尽管喜娃公主目前还不是百分之百地相信眼前的这个鼠脸怪物，但与其在岛上等死，还不如信他一回――反正大不了都是一个死呗！ “你不会把我骗到一个什么地方和你一起去当妖怪吧？”两个人飞离荒岛后，喜娃公主凑近莫尔斯的耳边问。 “当妖怪？”二王子回过头来，看着喜娃公主笑道：“你以为这妖怪是个人都能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