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两个人的条件

陆希安听到女人自报姓名，心里产生的第一个想法是蹭车有希望了。 好事，这水和方便面没白投喂。 他仔细往楼下扫视了一圈，鬣狗已经死了不少，但里外加起来还有起码十条。 这些鬣狗十分聪明，从之前是猛冲，现在转换策略以后，立马换了模式，竟有意躲在掩体后面，避免被楼上的枪口瞄到。 正因为如此，姚薇才没办法拿枪把剩余的鬣狗都杀了。 陆希安找了一圈，无法从其中找到哪个是首领，也只好和姚薇继续在楼梯口等着。 “你对这些野狗很了解？” 姚薇瞥见陆希安的目光，问了一句。 陆希安道：“不多，只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肛肠科医生。我都没办法从里面找到首领，要是能找到首领，你一枪打死就好了。” 他毕竟只是在视频里看见过这本应生活在非洲的群居型野兽，连那“桀桀桀桀”的叫声都是第一次听到。 “肛肠科医生……” 姚薇喃喃重复了一句，神经又有些紧绷。 陆希安感觉这女人话比之前多了不少。 场面继续僵持，不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陆希安发现鬣狗群开始变得比之前焦躁，突然猜到了这些野兽要做什么。 他立刻对机械狗下达了指令：“狗子，谁上楼梯拿灯照它。” 机械狗从姚薇上来开始就变成了箱子模样，保持安静。 这玩意儿太过智能，陆希安也搞不清楚它是在规避风险还是躲入暗中，针对姚薇。 反正它对陆希安的指令是百分百服从的。 陆希安说完了话，机械狗立马就从箱子形状变了回来。 姚薇脸上的愕然一闪而逝，然后立马就恢复了原本的冷漠凌厉，但那眼角余光一直在往狗子身上扫。 陆希安怀疑她是在担心狗子会不会掏她的肛。 天色很快就彻底黑了下来。 雨后的第一夜，天空上云不是太多。但今晚不见星月，别墅里暗得很，更别提那建在内墙边的楼梯，简直漆黑得不见五指。 “桀桀桀桀——” “桀桀桀——” “桀桀——” 越发躁动的鬣狗忽然都叫了起来，像是在交流着什么。 “狗子！” 陆希安提醒了一句，他把微冲端在手中，和姚薇各自神经紧绷。 如果等下姚薇拦不住鬣狗，他就只能开枪扫射了。 下一刻，两道光突然亮起，照向楼梯。 一条鬣狗正趁着黑暗往上冲，突然就暴露在了陆希安和姚薇的视野之中。 “砰！” 姚薇没有丝毫犹豫，扣动了扳机。 这一枪精准无比，直接爆头。 机械狗的两只眼睛并没有在这尸体上停留，立即照向其上方。 另一条鬣狗正跟着往上冲，前面的尸体没有挡住它，它直接从尸体上方一跃而过，可刚越至半空，就被骤然亮起的光和子弹打到。 “噗通。” 两条鬣狗的尸体叠在一起。 “桀——” 剩余的鬣狗像是被吓到了，叫声戛然而止，也再没有一条往楼上来。 而陆希安见姚薇在狗子眼光指引下爆发出的神枪手一般的精准枪法，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他没有浪费时机，开口道：“狗子，扫下面！” 机械狗早已习惯了陆希安的各种命令，陆希安指令下得再短，它也能分析明白，当即眼光一转，往下面扫去。 黑暗环境中，机械狗的狗眼无敌，一扫就扫到一头鬣狗。 那鬣狗惊慌之下，还没来得及重新回到掩体后面躲好。 姚薇会意，一枪又跟上去。 “砰！” 其他鬣狗顿时四散开来，往外逃窜。 机械狗没有再拿狗眼去扫，显然剩余鬣狗都逃干净了。 陆希安心里猜测，难不成刚刚打死的那条鬣狗，是狗群的首领？ “狗子，下去看一下。” 陆希安又对机械狗下达了新的指令。 然后机械狗就一晃一晃下了楼梯，追出别墅。 那小小的身躯在黑暗里看不清一点，但走路时金属碰撞着地面，发出声音，陆希安和姚薇都能听到。 两人一直追随着机械狗的脚步声看，一直看到别墅外面，微弱的星光让机械狗身上散发出更加微弱的金属光泽。 姚薇这时看机械狗的眼神便有些变了，有点羡慕。 陆希安一直在关注着姚薇。 如果姚薇的神情里流露出一丁点想要抢夺的意味，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微冲的弹夹里早已压满了子弹，离得这么近，又是突然袭击，他就不信自己打不死这个女人。 不过还好，姚薇只是有点艳羡而已，并没有什么动作。 机械狗没过一会儿就独自返了回来，眼里的光亮起就没有再灭。 这是它给陆希安的信号，如果鬣狗群返回，它的狗眼就会闪上两下。 而现在亮着不灭，就表示外面安全。 “好了，没事了。” 陆希安说道。 姚薇也松了口气，道：“多谢。”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多少回表达谢意了。 陆希安总算安心了，现在看来，这女人确确实实和之前遇到过的狼帮、狗帮那些混蛋不一样，是个好人。 ——起码本质上是个好人。 好人就好说了，不然的话，自己还真不敢随随便便提要求。 “你要是真想谢我，就让我搭个车。这里已经没法待了，我也需要重新找地方。” 他和姚薇说道。 姚薇用古井无波的眼睛看了陆希安一眼，说：“拿雪花膏换。你说的。” 机械狗的眼睛灯光下，姚薇的脸一半在光亮中，一半在黑暗里，看不清皮肤上风吹日晒的痕迹，越发的好看。 可那目光也越发显得冷漠，好像绝对无法通融似的。 陆希安道：“那你得确保把我捎到一个适宜生存的地方，再让我下车。” 姚薇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好。” 于是陆希安开始收拾东西，把该带的都塞进背包里，该拿的也都拿好。该给狗子挂上的挂上。 那喝干净了水的空瓶子，也不能扔，去户外游泳池里灌了水，带好。 姚薇到现在才有样学样，从她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空瓶子，灌满了水。 至于那铁桶，她依旧提着，还真如陆希安所猜测的那样，要找加油站灌汽油。 等待姚薇灌水的时候，陆希安去看了看那些鬣狗尸体。 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食腐的，血肉里说不定都含着有毒物质，不适宜食用，但还是有点心存侥幸，让狗子扫了扫。 狗子扫完，彻底死心以后，陆希安不由叹息：“可惜……” “可惜什么？” 姚薇灌够了水，出来问。 那些瓶子已经重新被她塞回了她背上的背包，那硕大无比的背包便往下沉了好多。 看来灌的水不少。 “可惜这些狗肉都有毒，不能吃。” 陆希安如是回答。 姚薇看了看鬣狗尸体，也说：“可惜……” 两人没有停留，一同走出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