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无本买卖

“小五子，你啥意思，看不上你二哥、三哥？” 见秦达白眼珠多黑眼珠少，刚刚被他点破骚事儿，还不咋服气的王常胜也想借机发作。 “你特么给我老实儿坐哪，再嘚瑟我就弄你，你的事儿还没完呢！” 横了一眼四姐夫王常胜，因为他现在处于未遂期，再加上倒买倒卖的事，秦达刚刚也就没细说他被下药的原因。 “你弄我一个试试……我特么……” “嗳……伍子，姐夫服了……” 秦达虽说能镇住家属区的那些个小瘪犊子，但还真镇不住王小二。 只因王小二不仅是三哥还是四姐夫，真给他弄了，老秦头那关秦达怎么也过不去。 现在抓住了王小二的小辫子，他还敢扬了二正的，秦达伸手就抓住了他腋下的大筋。 在王常胜的告饶声中，秦达沉着脸给他说了被下药的原委。 “那王二虎子、黄瘸子是看上了我爹跟我二叔在林场的关系，你跟黄瘸子媳妇睡一被窝这事儿，用不了多久就会宣扬开，那时候你让你大爷、二大爷的脸往哪搁？” “别以为外边的严打只打扰乱治安......” “到时候，你大爷、二大爷还有你爹，头拱地也得堵上黄瘸子媳妇的嘴，为这事儿怎么不得给人安排两个正式工？” “三哥、四姐夫，这天下间能让你白睡的只有你媳妇，就是媳妇那也不白睡，你特么不得上班挣钱养家吗？” 在有些事儿上，男人跟女人是不同的，别说现在王小二是未遂。 他就是真的跟黄瘸子媳妇睡了，秦达的四姐秦晓也得忍着，日子该咋过还得咋过。 捏住了王常胜，细说完原委，见他差不多明白了，秦达也就松了手。 “二哥，倒买倒卖这事儿你们真是做差了，这年月想要挣钱不难，但难的是平安无事的挣钱，家里不还有个铁匠铺吗？等过些日子，我给你们支一招。” 说通了四姐夫王常胜，秦达又转向了三姐夫宋怀军。 相比于王小二，宋二多少还有点正事，而且为人还算是不糙。 现在这年月，虽说挣钱的门路不少，很多还都是无本的买卖，但归根结底四个字就能概括："草莽江湖"。 无论是以后的实业大佬、房地产大鳄亦或是IT巨人，走的路可都不是啥正路。 真要按照现行的规则看，那都是在靶场边缘徘徊，给他们吃了铜不冤，不吃铜只能说是"侥幸"。 “伍子，你特么在向阳屯子两天就挣五百，你让我俩去打铁，这事儿对吗？” 一听秦达说到家里的铁匠铺，宋怀军直接就毛了。 他跟秦家老大秦胜、王家老二王常胜的枪法不好，很大的原因就是比秦达年长，早早的就在老哥仨的铁匠铺里做了童工。 撑船、打铁、磨豆腐，人生三大苦差事。 秦强、秦达这俩小犊子在训练场打枪玩的时候，秦胜、宋怀军、王常胜三个却在铁匠铺里打铁玩。 秦家老大秦胜为什么学的电工，那特么就是吃够了打铁的苦。 见三姐夫宋怀军毛楞了，秦达也没有空口白话，而是打开了从向阳屯换来的那口大木箱，拿出了一把二嘎子刃的小畜生柴刀。 “二哥，知道这是啥工艺吗？” 看着手里的小畜生柴刀，秦达也不得不感叹一下这刀的工艺委实不错。 拳大的刀身、一指厚的刀背、十公分不到的刃口。 这样的设计跟工艺，既节省了材料，也增加了柴刀的耐用程度。 说手里这把柴刀是可以用几十上百年的子孙货也不为过。 当然，这也跟刀身的大小有关，拳大的柴刀，只能用来砍树枝，耐久度自然很高。 但砍树枝也是绝大部分柴刀、斧头的主要用途。 “伍子，你考我？” 扫了眼面前的东洋柴刀，宋怀军直接给了秦达一个好大的白眼。 论枪法，他跟秦胜、王常胜三个绑一堆也不是秦达的对手，但换了打铁，一百个秦达捆一堆也不是他的个儿。 “这还能是啥工艺，无非叠打跟酸洗而已，再有就是这刃口磨的费功夫，搁老干家手里，这刀也不老好用，磨刀比开单刃费劲的多。” 宋怀军这话也是实话，别看小畜生刀胜在了设计跟工艺上，但这样的柴刀，一般铁匠半月未必能打出一把。 如果只论用途，跟眼前这柴刀一样的玩意儿，宋怀军一天能打半筐。 “三姐夫，让你打一把柴刀，能挣几个钱？” 看出了宋怀军眼里的不屑，秦达张口就问了一个让宋二很尴尬的问题。 “这磕让你给唠稀碎，最多五毛吧？兴许两毛也兴许……” 宋怀军要说的也兴许几分钱，就是他跟秦胜、王常胜在自家铁匠铺的收入了。 秦宋王老哥仨的铁匠铺，虽说用的人都是自家人，但工资该发还是给发的，只是标准不咋高罢了。 “二哥、三哥，咱这往西可就是牧区，那边的人不爱枪只爱刀，而且尤爱好刀，一把好刀换头牛、换匹马也不是瞎扯淡。” “你们俩说，咱们要是按照小畜生这柴刀的法子，打上一批小刀，再在柄上、鞘上做点文章，换点牛马回来不好么？” “咱这地界，不仅好木头多，而且大骨头也多，你们瞅，在刀把上搁上鹿角、骨片、大绿棒子玻璃片，磨的再亮一点，再配个骨头镶玻璃的刀鞘，那一把刀不得换两头牛？” 拿着一把小畜生柴刀白话，秦达觉着不太明白，又起身去正屋将他那把卡巴猎刀拿了过来。 连说带比划解释完了，宋怀军跟王小二都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他。 “小五子，你这不骗银吗？你弄这么堆破铁片子、碎玻璃碴子、大骨头棒子就骗人牧户的牛马，这特么真是缺了八辈大德了……” 宋怀军嘴上贬损着秦达，但双眼却是越来越亮，这话怎么说的，人要是看对了眼，在牧区好刀换匹好马，还真就是你拿刀我就牵马的事儿。 “是啊！伍子，咱换羊就行了，你弄一堆破烂换人的大牲口，也不怕让老天爷给你劈了……” 王常胜跟宋怀军没两样，也是一边贬损，一边拿起了小畜生的柴刀看。 叠打虽说费事，但跟牛马这类大牲口比起来还真不算费事。 “三哥，咱这是林区，羊才多少钱一只？牛马那是用来拉套子的大牲口，一匹一头怎么不得上千？” 点出了王小二换羊的不足之处，秦达就又开始了白话。 “二哥、三哥，这活儿是个大活儿，你们得让那老哥三把气锤、砂轮机都给上齐了，再弄点弹簧钢下脚料，打磨这活家属区的妇女就能干。” “现在才八月份，半月上设备备料，一个半月打刀，入冬下大雪前后，林场也有去牧区的火车，你们俩跟着，回来那不啥啥都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