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桀桀桀……

片场，一间审讯刑室。 李副导正在拍李崖和盛乡的戏。 祖峰饰演的李崖在上一次任务中失败，天津站露脸不成，反而露了个屁股。 李崖大怒，下令搜查内奸，却正好抓到了私携机密文件回家的档案股股长盛乡。 盛乡很倒霉的被当成了内奸，也不算倒霉，他是拿着情报去卖钱，属于吃里爬外。 冯恩赫坐在李副导身后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 这场戏有他几个镜头，一点戏份。 不过相比于跟姚辰合作，这边要稍微轻松些，他比较喜欢这边。 “卡！”说完最后，李副导喊停：“很不错。” “祖峰老师，老张，准备下一个镜头，三分钟后开始。” 祖峰点点头，喝了口水，刚才台词说得有点多。 “老张，很不错啊。”祖峰看着张国锋有些惊讶：“很难相信你没上过表演学校。” 张国锋每一次都能接住他的戏，比起科班出身的演员，张国锋丝毫不差，甚至还略胜几分。 “祖老师见笑。”张国锋挠了挠头，有些憨厚的笑道。 能不好吗？他可是用生命在演戏。 要是演不好，露出破绽，结果就是蹲大牢了！ 他现在连口音都硬生生拧成南方的了。 三分钟的时间一晃而过。 李副导叫道：“好了，准备开始下一个镜头。” 闻言，祖峰和张国锋各自就位，一个站在桌子后，一个蹲在椅子前。 道具组也送上了准备好的道具，写满字的纸张和钢笔，祖峰那边则是一个公文包。 “好，《潜伏》第159场第7镜，actian！” 场记板打下，张国锋饰演的【盛乡】蹲在椅子前写着口供，祖峰饰演【李崖】则悄悄从公文包里取出了手枪和钥匙。 盛乡写完，把口供交给李崖。 李崖接过看了两眼：“这个你自己带着，我怎么敢收？” “来，我送你出去。” “回去以后，可别把我说成是魔鬼啊盛老弟。” 说着，李崖哈哈一笑，勾肩搭背的把盛乡往门口送去。 盛乡有些不敢相信，但却是带着几分劫后余生。 李副导点了点头，老张演得不错。 但就在盛乡推门的瞬间，李崖掏出手枪对着盛乡背后扣动扳机。 砰！ 盛乡当场倒地“死亡”。 李崖快步上前，把钥匙塞到盛乡的“尸体”手里，同时走回室内，抄起椅子对着自己脑袋狠狠来了一下。 接着便是步及盛乡后尘，倒在地上。 两个群演急匆匆从门外赶来，惊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 “过！很好。”李副导叫道：“两位老师，再来一遍，补几个镜头。” …… 十多分钟后，张国锋杀青。 李副导给他塞了个红包，刚才演过尸体，有点不吉利。 祖峰和冯恩赫送上祝福和惊叹，非科班演员能做到这一步，确实很不容易。 “李大哥，我走了。”张国锋挥了挥手，往外走去，离开这栋军统大楼。 “等下班了找你喝酒。”李副导挥了挥手，他还有事要做。 张国锋点了点头，一个人走到了大楼大门，准备回家做饭。 “喂……110吗？我报警……好像一个……”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细小的声音传来，隐隐约约，张国锋有些听不清楚。 但他却是心头狠狠一揪，有人报警？ 张国锋身体有些发抖，隐隐之间，他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瞄着自己。 他没忍住，下意识扭头看去。 发现是一个小青年，李副导带他来的时候，遇到过的那个小青年，叫张若云的。 他正目光游移，似有似无的偷瞄自己。 而在他不远处，那个凌潇肃正站在张若云身边。 张国锋转身往外走去，有点不对，他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尽快离开这里！ “吉世桄！”突然，凌潇肃猛地一声暴喝。 张国锋顿觉头皮发麻，惶恐之意如海啸般从心头涌上大脑。 这是他的真名！ 当即，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猛然撒腿狂奔。 不顾一切往片场往外疯狂跑去。 他很清楚自己犯的罪有多重，劫持警察家属，抢夺配枪，还重伤人员致残。 他的两个主犯同伙已经被毙了。 就算他不是主犯，但作为从犯，判个无期或者二三十年刑期绰绰有余。 逃！ 赶紧逃！ 但这时，祁讳挡在了他逃跑的路上，挡在了他的面前。 祁讳冷笑道：“逃犯吉世桄，你还想跑？” 吉世桄脸色微变，眼睛一扫周边，顿时紧张之色浮现。 在他身后，张若云和凌潇肃正奔跑而来，欲要将他包围。 当即，吉世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猛然冲向祁讳，直接一拳砸向祁讳脸上。 一米七的他并不高大，但他却有一百五六十斤的体重。 这种又矮又壮的，打起人来超级疼。 就算祁讳前段时间健身，也不一定挡得住。 不过……早已经知道他是逃犯，祁讳哪里会没有准备？ 手上一拎，一杆中正式步枪被他架到身前，左手更是往腰间一摸，直接拔出一把长长的刺刀。 咔哒一声卡榫响起，雪亮的刺刀上好。 祁讳拉开架势，蓄势待发。 这是演戏的道具，不是真枪，刺刀也不是真刀。 但木头和钢铁是真的。 刺刀也是钢的，只是没开刃。 有一部抗战戏拍过落石砸小鬼子的镜头。 石头是泡沫做的，刺刀是金属做的。 结果就是“石头”被刺刀刺穿，挂在了刀尖上。 手持步枪刺刀，祁讳狞笑一声：“桀桀桀……吉世桄，你跑不掉了！” 刚来到祁讳身边的张若云顿时一个哆嗦： “哥，咱们是好人，你别笑得那么坏。” “给我滚开！”急于逃跑的吉世桄已经没了理智，直挺挺朝着祁讳冲来。 他要打出一条路。 “找死！”祁讳冷笑一声，握着步枪猛然前刺。 雪亮的刺刀直挺挺刺向他脑袋而去。 面对直奔眼睛和脸的刺刀，吉世桄大骇，下意识侧头一偏，不要命的冲锋瞬间被打断。 祁讳趁势踏步向前，欺身而上，枪托猛然挑起，自下而上撞在吉世桄下巴上。 嘭！ 一声闷响，吉世桄脑袋扬起，眼神迷糊，牙齿磕到嘴唇，口中渗出鲜血。 粗壮的身体更是有些踉跄站不稳。 下巴是人体迷走神经富集的地方，挨着一下不晕过去，已经算是他运气好了。 祁讳侧身一偏，枪托再度抬起，狠狠砸在他右腿腘窝之上。 顿时，晕晕乎乎的吉世桄身体失衡，倒在地上。 他咬着牙想起身，准备撑着伤势继续跑。 他不要坐牢！ 祁讳见他还在挣扎，毫不客气地对着他后背再补一枪托。 嘭！ 吉世桄被砸得再度趴在地上。 然而，祁讳震惊的是，吉世桄竟然还有力气挣扎起身。 到底是个强壮的胖子，肉厚！ “你跑不掉的！”凌潇肃大喝一声，飞身扑来压在吉世桄背上，同时死死搂住他的脖子。 张若云和凌潇肃一样，飞扑压在吉世桄背上。 两个人死死压住吉世桄。 祁讳一把将刺刀架在他脑门上：“再敢乱动，我现在就废了你！” 看着面前雪亮冰冷的刺刀，满身大汉的吉世桄咽了口唾沫，最后无力的垂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