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难产

砰！ 房门打开，一个稳婆端着一盆碳火走了出来。 那男人慌忙迎了上去，“老娘婆，这都快三个时辰了，我媳妇到底生了没啊？” “出不来，根本出不来啊！”那稳婆焦急地说着，慌忙把手中的炭盆递给了男人。“你快，端着这盆炭，到十字路口去多挥几次，烧那夜游神的脚底板子去，快啊！” “哦哦！”虽然已经烧过好几次了，但稳婆发话他还是听从，连忙抱起炭盆，跑到了十字路口，不停地往天空挥着。 同时，稳婆回到了屋里，又赶紧看了看屋内箱子盒子匣子什么的都打开没有。 这一看才发现，还有一个小小的装跌打油的小瓶没打开，之前几次检查都把它漏了，于是惊喜地叫道：“哎呀，这还有个瓶子没打开呢，怪不得生不出来呢。” 于是慌忙打开放在了桌子上。 这时候，孩子的奶奶还蹲在产妇身下，手里拿着一把冰糖，正对着那小孩不停地劝道：“乖乖、乖乖、快出来吧，你快出来，奶奶这里有糖吃，快出来吧。” 她的声音也带着疲惫。她按照产妇教的，也已经在这里喊了两个多时辰了，孩子却连额头都没露出来，只能看到一个头顶。 产妇已经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如今只能躺在那里发出几阵痛呼。 稳婆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团麻油浸泡过的头发，走到了产妇脸前，“来，再试一次吧，说不定这一次就行了。” 她把那用麻油浸泡过的头发塞到了产妇嘴里。 这种肮脏腥臭的头发，光是闻到就会让人想吐，更别提塞到嘴里了，而且这还是不止一次塞到嘴里，还没有清洗的头发了。 “呕！呕！”腥臭的气味直冲喉咙，产妇顿时阵阵干呕起来。 稳婆和孩子奶奶连忙按住了产妇的四肢，产妇顿顿干呕之下，腹部收缩，压力挤向下腹，试图把孩子挤出来。 但是没用。 这股压力就像根本传导不到下腹一样，没对那孩子产生一丁点的影响。 眼看产妇就要被憋死，稳婆连忙把头发从产妇嘴里拔了出来，让她大口大口的呼吸。 产妇立刻扒着床头呕吐着。 “老娘婆，没用啊！”孩子的奶奶都要哭出来了，她们都试了这么多办法了，怎么会没用呢？ 砰！ 房门被撞开，端着炭盆的男人大步走进了客厅。 “哎呀，你怎么进来了，避煞，避煞，快出去，快出去！”稳婆慌忙推那个男人出去。 “唉，老娘婆，我媳妇到底怎么样了啊，怎么这么久还没动静啊！”那男人慌忙喊道，他只来得及往卧室那里看了一眼，就被稳婆又推出了门。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出来，但是，哎呀……”稳婆慌忙抓了一把糯米洒在男人身上，又洒在他刚刚踩进来的地板上，驱散着煞气。 她刚要再进屋里，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臂。 “老娘婆，你跟我说清楚，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我媳妇还能不能把孩子生下来啊！”那男人喊道。 “这，我……”稳婆有些害怕地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各种办法都用尽了，可她就是不生啊……” “那，那该怎么办呐！”那男人惊慌的喊道。 “事到如今，恐怕只有一种办法了。”稳婆说着，走到屋里，打开自己的箱子，从最下面的夹层拿出了一把硕大又沾满血迹的剪刀。 “若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用这个，剪开孩他妈的肚子，把孩子直接拿出来了。”她小声地对男人说道。 “那，那我媳妇怎么办啊？”男人吓了一跳。 稳婆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孩子奶奶也赶紧从屋里走了出来，她也听见了刚才的对话。听了稳婆的话，她连忙扯住了她。 屋子里只剩下产妇一个人，外面，三个人在商议着。 奶奶说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翠芬是个好媳妇啊。”她往门里看了一眼。 产妇的剪影映在窗户纸上，清晰可见。 稳婆小声说道：“没办法呀，再这样下去，孩子孩子妈都保不住，你这样……”她晃了晃剪刀，“还能给你家留个后。” “可是，可是……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孩子奶奶有些焦急地说道：“要是男孩也就罢了，可要是个女娃……那翠芬死了，不亏大了吗？” “什么亏大不亏大，大娘，你想一想啊！”产婆连忙说道：“谁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不是，这不是没办法了吗？要再拖下去，两个一块死呀！”。 “哎呀，这这这！这弄得是怎么个事啊！”孩子奶奶急的在屋外直转圈圈。 “不行，不能害了翠芬，怎么样都不行。”那男人斩钉截铁地说道：“老娘婆，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他祈求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稳婆。 “这……”稳婆有些为难地说道：“我，我是没办法了，要是你不想用这个的话，那就……那就只能去太方医阁问问了……。” “太方医阁里，龚大夫是有名的女医，她说不定能救你媳妇，还有贺大夫、赵大夫，都是天下闻名的神医，要说在京城还有谁能救你媳妇、那估计也只有太方医阁里的大夫了。” “太方医阁，对，我想起来了，我这就去！”男人惊喜地叫着，慌忙朝着太方医阁的方向跑去了。 身后，他母亲担心地喊道：“灯笼，灯笼，别忘了拿灯，路上黑！”。 男人拿着一杆灯笼在夜路上狂奔着。 虽然此时正值宵禁，不过巡夜官兵一听说他妻子重病，为求医，于是也纷纷放过了他，他很快就来到了太方医阁门口。 砰砰砰！ 太方医阁的大门被敲响了。 “贺大夫、贺大夫！” 贺悬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什么事？”他马上就坐了起来。 他平时睡觉就只脱半套衣服，很快，外套一穿，他就做好出门的准备了。 “龚姑娘，龚姑娘。”贺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怎么了贺大夫？”龚姑娘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起来，该出诊了。”贺悬冷静的声音响起。 龚姑娘立刻就变得精神了。 “明白了，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