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多了

“24K？” 老头儿抬眼瞥了下陆明，嘴角发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小伙子，你懂金子吗？” “什么意思？” 老头儿没多说，从一旁拿起一台测试仪，将那块儿指头肚大小的金块儿，夹在一端的仪器上。 接着，就见老头儿小心翼翼的从一旁拿起一个容器，又慢腾腾的从容器中取出一些泛黄的液体，滴在测试仪上的凹处。 老头儿做完这些步骤后，抬头看了眼陆明。 “知道我这是要做什么吗？” 陆明没见过这种操作，但好在他头一晚做了些功课，于是回道：“测纯度？” “嗯。”老头儿点点头。 陆明又道：“是通过电导率和电化学反应来测试纯度吧。” 老头儿望了陆明一眼：“知道就好，你看好吧。” 说完，老头儿把夹在仪器一端的那枚金块儿，轻轻的浸入到仪器上方凹处的泛黄酸液中。 滴~ 仪器发出一阵轻微的蜂鸣。 陆明看到那仪器上有四个提示灯，此时第一枚提示灯亮起，不等他仔细瞧那灯下面的备注，仪器又发出一阵蜂鸣。 滴~滴~ 连续两声后，仪器上的四个提示灯，亮起了三个。 老头儿维持着动作不变，对陆明道：“你自己过来看看。” 陆明凑近些看了一眼，那第三个灯下面写的明明白白"14K" 他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你这金子含金量只有14K，也就是不到60%，你还敢说这是24K？” 陆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知道这金子可是他从戒指上刮下来的，当时他跟汪琦买的这对戒指，号称是24K纯金！ 虽然陆明也知道未必真有24K，毕竟市面上通用金饰的标准也就18K，尤其是一些需要额外镶嵌宝石和制作工艺比较复杂的首饰，18K因其可塑性更强，会更合适些。 可他的首饰只是一枚戒指，用不到太复杂的工艺，不必担心质地偏软的因素。 所以，24K显然是合适的，现在测出来纯度不够，那就很说明问题了！ “难道是经过模型变出来的金子，纯度会降低？”陆明心中这样想着，他想到了之前在地下室做切割时，就明显感觉钢锯都难以施展。 老头儿见陆明一副怀疑的神情，道：“你怀疑我的测试不准？那行，你手上的戒指也是金的吧？” 陆明顿时有些心虚：“是啊，怎么了？” “我帮你测一下，你不就知道了？”老头儿说道。 陆明心中一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测一下，倘若手上戒指是24K的，那岂不正好证明他的猜想——经过模型变大的金子纯度会有所改变。 于是陆明毫不犹豫的摘下了金戒指，递给老头儿时还说道：“这戒指是从正规金店买的，24K。” 老头儿瞥了一眼戒指，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直接夹起戒指将一部分浸入到酸液之中。 令陆明哭笑不得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只见那金戒指浸入酸液后，仪器上不一会儿也亮起了三盏小灯。 “这怎么可能！？我的戒指可是正规金店买的，怎么可能也才14K？” 陆明大惊，这说明他的猜想不对，而是金子本身就有问题！ 老头儿将戒指还给陆明，见陆明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而今奸商还少吗？这只能证明你被骗了。” “不会的，肯定不会！”陆明摇头不已，他的戒指可是从小姨子他们家的金店里买的，赵鑫总不能连自己人都坑吧？ 老头儿见状，似是有些不耐烦：“小伙子，那你看看我的。” 说着，老头儿又从他自己的手上取下来一枚指环：“这可是我自己打的，保证纯度足够！” 说完老头重复之前的检测过程，而这一次，那仪器上四个小灯瞬间全部亮起。 “喏！老头子骗你没有？你要是不信，现在去街上随便一家金店再买个戒指过来试试！” 此时陆明已经彻底傻眼。 他万万想不到，只是过来想要卖一点儿金子，居然让他得知戴了三年的金戒指居然是纯度不够的假货！！ 魂淡啊！ 陆明咬着牙，他差点儿就要立刻打电话去给汪琦，告诉她这件事情。 陆明阴沉着脸道：“老板，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这块儿金子你还收吗？” “收倒是可以收，但你这金块儿纯度不够，我也只能按低价收。再者来说，你这金子来路也说不清楚，还得再低一点儿。” 陆明咬了咬牙，太奸诈了！眼前的老头儿在他眼里也变得有些可恶起来。 “那你说，什么价？” 老头儿低着头琢磨了一会儿：“每克150” “什么！？”陆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这块儿金子有46克，就按你说的纯度只有60%，至少也得一万一千块！你出150每克，那就只有不到七千，你也太狠了吧？” 老头儿皮笑肉不笑道：“你是按每克400来算的吧？谁告诉你这么算的？我也不跟你斗嘴，你要卖就按我的价。不然你就拿上金子出去，爱上哪儿卖上哪儿卖！” 说完，老头儿将金块儿放回陆明面前，将测试仪什么的都收了起来。 陆明气的几近爆炸，拿起金子就走。 “小伙子，别怪我没提醒你。最近市场上查的严，你小心点儿，别没卖出去反到被人收了去！” 走到门口的陆明脚步一顿，脑中天人交战。 几秒后，他板着脸走了回来：“八千，最低价！” 老头儿嘿嘿笑了笑，摇头：“最多七千，你要觉着低，就再去转转。” “行行行！七千就七千！”陆明咬着牙，无奈妥协。 “这就对了，像我这样敢收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我还得自己提纯，费劲儿加工，赚不了你多少钱。” 陆明暗暗翻了个白眼懒得接话。 等到从店里出来，陆明兜里多了七千的现金，但他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昨晚他几乎没睡，除了在思考怎么才能安全的将那些黄金换成钱之外，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被那个计算出来的四千万数字给影响。 就仿佛四千万已经摆在了他眼前，唾手可得，一切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他都不再是问题！ 他甚至还在想，如果这笔钱用来到国外探寻治疗的方法，他是不是可以不死？ 然而此刻，兜里的七千元似乎在嘲讽他：你想多了！ 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让陆明丝毫开心不起来。且关键一点在于他之前并不知晓手上的金子纯度不够，而今想想地下室里那一大坨就头疼！ 陆明暗暗咬牙做出决定，“卖！等把地下室那些处理完再说！” 随即他隔着衣服摸了摸钱，就要离开黄金巷。 而就在这时，一道惊慌的脚步声骤然从身后的胡同内传来，紧接着是更加杂乱的多人脚步声。 陆明惊诧的转头望去，就见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慌不择路的狂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