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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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太阳终会升起,也要看见,那闪耀的孤星,以及那倾落高塔的遗迹。 她说去地上,去走路;学会抬头,低头;理解人生,接受人生。 她说——上述所有,全为她的谎言。 ■■■ ■■■■■ ■ 哈■■■ ■&*%■■ 哈—■ “哈——” 大量失血,又是过运动,她现在觉得像个半成的标本。 梦溪梦茫然的睁眼,在视线飘到那一撮白毛才恢复神志“目标回收了吗?” “放心吧,祂只有一处可去,你也知道祂逃不开的。” 声音却是从上边来的。 “呵呵,嘴巴上立赌徒的标签,行为上却是一点风险都不肯冒。” 光洁绿叶晃起一条碧金色的银河,旋律星星点点,浓郁芳香引明眼前的思绪。 “……我伤得这般重?” 话跳得没头没尾,可白狐知晓,这睡香梢的花可是医师多日催熟的“保命丸”,别说花,叶子都快掉光光了。 她感觉脸被烫伤“不是,是那血裔抓到平民太多,一个个救过去花都谢了。” “还有多久。” 她听见了:还有一小时四十五分。 …… ………… 这简直糟糕透顶。 贝克攀上楼顶收起钩锁,在边缘的旧城区穿梭。 百般摸索,他终于是寻到这“游行”的领头。 这条队伍是一片漫长的火,他站有些高,像个雀跃的火光,却不是火星,他的眼中是与众生无异的精亮,朝天的呐喊似是瞻仰着未知的信仰。 一叶障目了,在烈火烹油间,再理智的领头人也难免会因这狂热的洪流失去稳重,在统一的面容之间尚失自己的形状。 难怪贝克就差掘地三尺,才在怒火攻心间猛然发觉对方或许早已溶解进失控的兽群,成为无数雪花滚落的雪球的一份子。 贝克遗憾着收回工具。 杀他没有意义,反而会激化反抗……该死的!指挥官失踪干员灵活度下滑就算了,近卫局你们倒是给力点啊?! 哦对了。贝克拍拍脑子,差点又气血逆冲。近卫局的多数依然是感染者,越强感染程度越深,在连带效应下估计也都不好受来着…… 嘶——不行了他也得找个安静的地方躺会、脑子里快炸了! 那就睡一会吧? 困倦刺穿他的意志,张罗着大网蒙住思绪沉入深海。 黑白正装的女子伫立楼台,指挥棒与着乐章打了几个节拍。 “嗯……还是有些不协调呢。” 是因为这并不是出于真正的内心吗…… 蛇在嘶哑。 [为什么还不动手] 祂十分焦躁,还有两分毒辣。 九韶在栏杆上捧住一勺风,颇为自在的后仰,她的音色轻飘飘的。 “舞台不在这呢。” [那在哪?不要恍点我们调律师——] “真是位急躁的客人呢。嗯……”流浪的乐师很快给一串旋律吸引去。 “嗯♪” 她像一阵风跃去。 永无岛这充满荒芜与危机的陆地,平和而安稳的美丽用一只手都数得出。其一为花的家园,故友的修养之居;其二为翠山,充满野蛮与生机的山峦;其三为新月湖,那是一切最初相遇的地方。 啦啦啊~ 啊~啊♪ “啦啦啦啦啦~” 一扫灵台尘埃的清风,九韶不自主的和声,帘幕的角落,漆黑音符在毒蛇的头颅滑切而过,就像一阵风。 舞台鸣唱的是新一代的孩子,人类、狐人、花灵亚种各司其位。 狐人较为低沉和粗犷,幼童极少发声所以吹奏乐器,人与花儿伴奏,花的后裔细而清的嗓音包裹其中绵绵不绝,而主唱的居然是一名极少见的有翼类。 纯白的白鸽,有些倾斜的光环,耳翼边缘生长着黑色晶体。她的嗓音称不上天籁,却是真真切切,不是往日在那些百鸟旋律中所听的宛转空茫。 台下的狐女注意到这唯二的听众。 “唔?” 她的青苍就像是远雾的山色。 隐于青纱的臂弯与初生的嫩叶不相上下,犹似螳螂的绅士,她行了古老的礼仪。 “您好。” 九韶将两手交并胸前,屈膝降低重心,臂弯随之挪至腰侧。 “您好,薇尔诺诺亚大人。” 九韶向她补充“您担得起这份敬意。” 薇尔诺诺亚是狐族改革的发起人,当今狐人与人关系的迈进与相处模式都有她一大步的坚守。 “感谢您的称赞。”她的臂弯转至右侧“请。” 她们走出这小小的舞台。 “第十周的音乐祭,我很感谢有您来聆听孩子的努力。” 她献上敬意,也无法抹除怀疑。 “因为外界的混乱,新月湖的进出口几乎封锁,转化为临时的避难区。” 九韶沉迷在稚嫩的欢乐中“我知道,好在本次活动已经改革,将地下仓库改造做活动主街,再做上些许调律,稳住了游客,这真是太好了不是吗?” 音乐祭最盛大的时期就是作为闭幕的演出,很少会有游客选择错过它。 秀英的眉目终于褪去润玉的面具。 “所以,您是敌是友呢?” 脚步停止,她们站在湖的边缘。 黑白的女子撩一把纯色的发丝,柔声的望风“要说的话——我应该是坏人吧。” 要小心银色的匕首。祂深藏在舞女柔软步伐之间,在风与香掀起之地,你的血液和头颅会随之舞动。 她是典型的刺客。刹那的爆发与速度唤起袭杀的高歌,可那并不持久,也不如丝绵绵,每一次都是冲着死穴与要害,不求活路抛却死亡,唯求目标在其之前的停息。 她挥动指挥棒。 薇尔诺诺亚几乎失了引力的眷顾,成风中蜉蝣,青色的音符在旋律的乐章间拍上,在低吟的一刻绿色匕首瞬间脱离控制向着指挥者闪去。 她落空了。 薇尔诺诺亚看见那道影子,可是手感与心都告诉她——落空了。 紧绷还未结束,柔风的嗓音在耳畔炸开。 [这里的声音真是美好,我倒有些舍不得下手,可大剧院的那位,就未必了。] [别紧张。] 她向后转去,那没有人。 [快醒醒,薇尔诺诺亚——] [这只是一场如你所愿的“梦”] 有什么黑了,成为一片巨大的投影,黑白的乐师站在上面,苍白的笑容半是悲悯,半是戏谑。 这只是一场——如你所愿的 “梦”。 青苍色的狐女终于来开深色帷幕,眼前的水中月碎成百片千片,她层层叠叠的捞出一页流淌的殷红,晨日的霜冰点亮星光,她为那汪清水所牢牢吸引,像是沙漠得见绿洲。 不对! 理智拍开激情,浇下大彻大悟的凉水。 她死了—— 女人静静着望来,像是无意的雕像,滚动的珍珠。 “索菲亚小姐?” 她的反应更大,来自于后座,这本不应该出现的“规则”。 她向着舞台上的女人呼喊“索菲亚小姐——” 帘幕背后的人走出,停息这无意义的噪音。 “薇尔诺诺亚,所有人都在做梦。” 狐女当真是见了鬼的“是你……你怎么可能活着?” 他走过阶梯,站在舞台上,面无表情的宣布。 “梦境在现实满溢。” 她再也不能忽视那颗水珍珠的光芒。 她几乎气急了“你们疯了?!咳咳……!” 她被呛到了,她回头,支撑的手陷在透明的深水中,她的下体几乎感知。 水平线仍在上升。 她真的顾不得了“索菲亚小姐!先不说重叠的后遗症,再说梦与现实的融合本身就不可能完美无缺——” 索菲亚小姐—— 她单薄的微笑。 深红色的蓝蝴蝶如雨涌动,停稍在索菲亚指尖的一只落在她的鼻尖,青眼的蝶翼遮蔽她的双目,她感到窒息。 梦真的是一个很宽泛的词,它可以什么都不是,也可以什么都是。但它始终不会是空穴来风,是一种愿望的达成,是自我的一种延续,会包容奇异的,而不是超越认知的。 梅十三找到了目标,虽然严格说是被找上。 “唉——”少女老气横秋的叹气“当年研究所的前辈的愿望放在根子上也是勉强实现的,只不过那份希望终究是由绝望孕育,诞生起就无可避免的成为【意识】的食粮,不过【意识】不愿吞下下纯粹的希望,在消化后的希望本质还是落到幸运儿的身上,唤醒朝光的信仰,成为邦国们和平的象征。” 因为家园变化而焦虑的梅菲斯特为故事稳下来。 “哦!我知道,那几位把遗物交给我的时候也说那是邦国时期的宝藏。” 梅十三凑着说回去“那祂们肯定没告诉你那是从博物馆和两家已经灭亡的家族偷出来的,庇佑之光归还的最大的那块丢的时候全岛都快疯了。” 梅十三可不是乱找理由,那位雇主作为家族末裔用尽人的一生才查到些许眉目,出于岁月的流逝和怀疑他没有选择回乡,而是用最后的钱财上门请求身后事。梅十三没有拒绝那份粗糙的利用。 梅菲斯特不自主染上愧疚,无意识的抠指甲。 梅十三大气的摸摸她“没事啦,我这不是替我的雇主来了吗?” 以梅菲斯特的见识和智力,在最开始见面的一刻应当是猜得出一二的,可她没有深究,她不自觉的期许着事态的失控并渴望到时种子盛放的艳容。 原始的激情奔腾的几近沸腾,她有着转身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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