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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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带着百官,到艮岳把上皇痛骂了一顿。 一向以忠孝为天的中原士子们,对此竟然没有大肆批判。 相反,从民间到官场,都出奇地沉默。 而这种事上保持沉默,本就是一种支持。 大宋苦赵佶久矣. 上到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全都对当了近二十年皇帝的赵佶深恶痛绝。 你把皇权集中到有宋以来最高,然后用几乎是吸干了大宋的国力,来供你自己吃喝玩乐。 即使是蔡京,也被他折磨得不轻。 惟一受益的,或许就只有他身边那些近臣幸臣、宫娥太监、妃嫔道士了。 晚上在宫内有个小型的家宴,人不多菜肴却是精致。 这是赵桓亲自吩咐的,官家登基以来,极少下达这方面的圣旨。 得益于赵佶的奢侈,皇宫是有一些名厨在的。 今日扬眉吐气之后,赵桓决定款待自己的皇后朱琏,以及一子一女。 这一子一女,都是皇后朱琏所生,而且都是在他为太子时候所生。 千万不要以为赵桓是太子,这东宫的人就过得很舒服,因为赵佶的打压,东宫里里外外都过得很一般。 耿南仲作为太子的老师,被打压了近十年,直接受不了跑了。 皇子赵谌如今九岁,是大宋皇太子,女儿柔嘉公主更是只有四岁,被朱琏抱在怀里。 朱琏坐下之后发现酒是葡萄酒。 赵桓笑道:“这是代王托人送来的,凉州葡萄酒!皇后快尝尝!” 看着乐呵呵的官家,朱琏有些担忧,她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官家,您此番.” 赵桓摆了摆手,说道:“今日开心,咱们不说别的,一家人欢聚片刻。” 赵谌笑道:“我给父皇斟满。” “好好好,好儿子!”赵桓看着自己的大儿,活泼可爱,心情更好了。 葡萄酒从西域运来的少之又少,多是太原等地酿造的,而且也是小众饮品。 只有皇室贵胄和文人墨客才好这口,民间几乎难以见到,因为太贵了,而且味道也不怎受百姓们喜欢。 但爱的人,是真的爱喝。 比如李清照,因为沾了宋氏的光,就经常去她那里喝。 朱琏出身名门,很有规矩,历史上她就拒绝参加“牵羊礼”,写下《怨歌》明志,最终投水自尽。 属于是靖康之耻中,表现最好的那一批人了。 本来她是想发挥自己皇后的作用,劝诫一些官家的。 无论如何,上皇都是你父亲,岂有儿子骂老子的道理。 但是不知怎滴,见到他难得如此开心,朱琏没舍得再说话。 他们夫妻两个,算是十分恩爱,史书记载,朱琏“性端淑,善诗词,工书画”,与赵桓“夫妻情笃”。 赵桓即位前,朱琏在东宫辅佐太子,处理家务、陪伴读书,甚至帮着照顾赵桓的情绪(赵桓因父亲宋徽宗的冷落而寂寞); 即位后,朱琏作为皇后,积极参与后宫管理,“裁省浮费,以助军需”,与赵桓共同应对金兵压境的危机。 而且可能是因为自己缺少父爱,赵桓对自己儿子赵谌也是十分重视疼爱。 当初宫变时候,官家就扑在自己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出去。 朱琏向来知道,他是没有什么野心的,要是能让他安安稳稳过下去,不当皇帝就不当。 之所以一直跟三大王赵楷相争,也是因为那赵楷咄咄逼人。 赵桓一个人自顾自饮酒,喝的有点醉醺醺的,突然说道:“你们知道么,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两件事。” “前几年我最怕父皇废太子而立,因为我知道,赵楷那人刻薄寡恩,心思歹毒,他若是上位,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一家。” “后来我最怕完颜宗望,你知道么,九皇弟回来之后,来到宫中鱼与我讲述金营中,那些被俘百姓和官员的惨状我.” 说到这里,赵桓突然胃中一阵翻涌,想起九弟赵构的描述,他差点吐了出来。 突然,赵桓笑了笑,“如今,我谁也不怕了。” 讲到情深处,他直接忘了自称朕,朱琏有些心疼地看着他。 身为患难夫妻,她太清楚自己这个夫君了。 他确实被上皇打压得太厉害 赵佶那个人,对身边人都很亲厚,除了能威胁到他地位的。 而皇室中,唯一能威胁到他的,就是太子了。 于是赵桓很悲催地被打击了十几年,可以说从小到大,都活在原生家庭的阴影中. 如今他身为皇帝,竟然觉得自己有了大靠山. 战无不胜的定难军,就是他的大靠山。 —— 太原府,陈绍看着王寅的奏报,挠了挠头。 他又仔细读了一遍,才发现自己确实没看错。 这父子两个是真有活,不过赵桓确实出乎他的预料。 陈绍眼中的赵桓,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毕竟大宋前期被人打到家门口,他真的没啥责任。 只是后来被他爹推上来之后,没有能够力挽狂澜,还来了很多骚操作,叫人忍不住骂上几句。 历史上赵佶要找替罪羊,准备自己逃跑,才传位给这个儿子。 赵桓也是真不想当,明确拒绝,称“臣愚昧无能,无力救国”,在这种情况下,赵佶命人将其打昏后强行抬上龙椅。 抽象程度,丝毫不弱于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因为偷拿一点战利品,被宗翰他们打了二十大板。 不过陈绍也不太在意,既然赵桓如此上道,自己也不差事。 适当给赵桓一些承诺和好处,本就在陈绍的计划之内。 汴梁那边若是真有赵桓配合,简直是事事顺利。 此时王寅他们已经查出,在赵佶身边,背后串联的人是吴敏,这让陈绍很是烦他。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在那弄阴谋诡计,不管他目的是什么,自己腾出手来一定不会放过他。 此时还是要把所有的重心,集中到河北幽燕边界这场战事上。 前不久折氏也正式派兵奔赴战场了。 如今陕西诸路,还剩下刘光烈坐镇,姚古一直不动。 如此局势,陈绍很是放心,对自己构不成一点威胁。 至于姚古和他手下那些西军,你爱去不去,等到仗打完了,你没有参战,那就可以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了。 想到这里,陈绍不禁朝地图上看了一眼,目光定格在白沟河上。 最让陈绍感到意外的,还有郭药师。 这王八蛋的用心已经昭然若揭,此时大家都懂了。 难怪他再次背叛,原来是打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算盘。 面对孟暖的劝降,郭药师只是很礼貌地把使者送了出去,根本没有答应堵截完颜宗望。 站在他的角度,双方打的越焦灼,伤亡越严重,他则越开心。 —— 白沟河上,一片水雾弥漫。 大队军马,正在拼命争渡! 浑身泥泞,狼狈疲倦的女真步军,正努力结成阵列,掩护渡口。 而更多步军,则在尽力搜罗材料,扎成排筏。 这渡河人马当中,骑军最多还有一两百骑,这个时候不顾坐骑都是摇摇晃晃,举步维艰,也在尽力遮护着步军组成的阵列。 原本他们都是披坚执锐,破敌陷阵,今日争渡却只为逃命。 一路疾行向北,到了此间,掉队折损之辅军已然不少。 就是还能坚持到此处的人马,也是疲惫到了极处。 身后近三千定难军骑士吊着这大队拥挤在渡口的女真先锋,并不如何进逼,仿佛在等待着后续人马的到来。 此前双方为了争夺白沟驿,爆发了一场遭遇战,结果鏖战接近一天一夜,定难军援兵来得更快、更多。 让女真先锋大军败走。 而此时一向凶残好战的女真兵也只是涌在渡口,半点也没有出击将定难军骑兵逐远一点的意思。 就算在阵列当中,也只是不住回顾,看那些排筏的赶制进度。 让人忍不住怀疑,一旦排筏备好,这勉强维持的阵列就会自家崩溃,数千军马,争抢而渡! 之所以出现如此情况,是因为在对岸,他们的先锋大将正在被围攻。 这支军马的主将,正是完颜宗望手下六部路都统,完颜昌,又叫挞懒。 他是完颜阿骨打的堂弟,素来勇猛,在宗望军中一直任先锋。 完颜昌要是死了,他们这些手下亲兵谋克,一个也别想活。 女真鞑子东路军,几乎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起兵以来顺风顺水,打到哪都是轻轻一撞,对面就灰飞烟灭了。 在敌人追击之下艰苦撤退,对他们来说,还是头一回。 但是这个时候,也有女真甲士主动断后,战至最后一人,掩护着大队能顺利而走。 这种凝聚力依然存在。 此时在白沟河两岸,到处都是如此混乱的战斗,是真正的鏖战。 谁也别想轻易抽身。 背后的定难军,也足够有耐心,知道这群人无心恋战,只是急着渡河。 只要等到可以渡河之际,再来一番冲杀,就可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所以他们也并不急着上前进逼,只是远远盘旋,时不时搭弓射箭。 与女真人交战久了,定难军也没有刚开始那么莽了,而是开始讲究策略。 单从战斗风格来说,其实定难军反倒是更狂野,进攻性更强的那一方。 与大宋立国以来,中原军队与北境异族战斗的经验完全相反。 说到底,还是机动性的缘故,定难军莽一波即使打不过,也可以撤走。 他们的骑兵率实在是有些离谱了,有点像几百年后的巅峰蒙古兵马。 带队的武将是折彦野,他此时满脸雨水泥点,单脚踩镫,另一脚盘在鞍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这支聚集在白沟河边的军马。 周围那些同样疲惫的定难军骑士,在旁边无不跃跃欲试,不住地将目光投射过来,一副请战之态。 但是折彦野一直没有让他们冲。 这些鞑子已经急了,肯定想着主动请战,如果这个时候冲过去,鞑子们毫无退路,只能是回头死战。 这等于是给鞑子创造了一个背水一战的机会。 自己偏要在他们以为可以渡河的时候再冲。 届时鞑子最多逃走十来个,自己这边,却可以减少很多伤亡。 最重要的事,对鞑子的士气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眼看没有冲锋机会,定难军将士只能是用清空箭壶,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护步达冈之后,女真铁骑多有以少胜多,追亡逐北的胜利。 但是自从与定难军对上之后,却打得吃力之极,折损惨重,连银术可这等大将都没于军中。 现在又被人堵在河边,不得不冒死搭桥,身后的西北蛮子,却跟看猴一样在那悠闲围观。 一股愤愤不平的恨意,于女真鞑子们心中涌动,恨不得转身撕碎这些他们眼中的西北蛮子。 折彦野从怀里掏出些肉干和饼子,塞进嘴里嚼动几下,又仰头喝水咽了下去。 这才笑道:“急什么!等我的命令就是。” 他是很看不上以前定难军不顾自己死活的风格,见到敌军就要冲,有时候不管不顾。 好像是鞑子是什么稀缺物,杀一个就少一个似得. 这世上鞑子有的是,定难军士卒把自己的命看得很轻这种事,折彦野更是深深的不以为然。 而且这次之所以能把完颜昌困在对岸,其实是韩帅的诱敌之计。 他觉察到在白沟河这种地方,最好是别打小仗,因为一个点不小心,就容易引得满盘皆输。 韩世忠希望能利用水陆两条战线,尤其是用好水战,给与女真鞑子致命一击。 即使是不能做到致命一击,最好也是让他们伤筋断骨。 所以他正在想尽办法,分割河两岸的女真兵马,利用兵力优势让骑兵绕到女真后方,然后大军从白沟河北面压下来。 利用白沟河和骑兵的穿插,将女真鞑子围在一个个小包围圈内,然后逐个击破。 所以定难军没有死守河谷和渡口,而是突然让开了许多渡口,对宗望来说就是意外之喜! 要是定难军死守河谷和渡口,那么自己即使能杀过去,也要损耗极多的人马。 而且宗望还必须考虑到宗翰,他绝对不可以将女真西路军和宗翰丢在河北。 否则即使突围了,金国也将彻底失去了南下和大宋决战的资格。 韩世忠的决策一落实,兵力的调动,让很多渡口都松动了起来。 完颜昌就是这个时候杀过河去的。 但是没想到一过去就被分割了。 作为韩世忠重点培养的小将,折彦野很清楚韩帅的布置,所以他才能如此轻松写意地指挥。 而他手下这群游骑,在此地看着鞑子们逃跑,心中早就不满。 以往时候,早就冲了,这可都是战功啊。 折彦野的心中,所看到的战场,比手下这些士卒更大。 只要不让他们返回战场就成,能咬上一口自然最佳,但是为打垮他们多耗手下性命,却是不划算了。 在韩帅布置的口袋阵中,你就是多渡过去百十个鞑子,也是陷入另一个包围圈而已。 他是从战场的全局来看,这些鞑子谁吃都是一样的。 定难军一边射箭,一边骂! 折彦野听着,好像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他不禁微微皱眉。 西军出身,尤其是府谷折家出身的折彦野,对于将官的威严还是看的很重的。 在定难军的喝骂中,侧面又传来响动之声,却像是又有一队人马急急而来。 一众骑士侧头看去,就看到又有百余骑女真骑士雨中而来,同样消瘦疲倦,但也同样杀气冲天! 这支不知道从哪杀出来的女真鞑子骑兵,顿时就成了战场上的变数。 折彦野没有迟疑,马上下令分兵迎敌。 来的这支鞑子兵马,见到附近有定难军,还有自己人在争渡,顿时就拔刀迎战,掩护自己人渡河。 鞑子们十分清楚,这游动在白沟河一线的定难军游骑,就如一群群饿狼,只等着合适的时机上来狠咬一口。 双方一下子就厮杀在了一起。 月色下的白沟河,血腥的河水,反射着泠泠月光。 无数尸体漂浮在河面上。 在女真鞑子扎成排筏,准备渡河的时候,水中突然冲出一些很小的战船。 全都是从附近搜寻的小船,带着熟悉水性的兵马,将鞑子分割开来。 然后对岸有三倍于鞑子的定难军,将完颜昌彻底包围住了。 水中定难军出现之后,呼喊声中,女真的阵列骤然崩溃! 成千女真兵丢弃了手中兵刃,摘下了兜鍪,不管不顾的奔向河岸,去争夺那些还未完成的排筏! 一条条草就的排筏就在这厮打争抢中被推入河中,那些丢盔弃甲的女真甲士争先恐后的涌上排筏。 争夺之间,这些并不牢固的排筏为浪头一打,顿时崩散,不知道有多少人就跌落水中! 落水之人拼命游向那些还完好的排筏,但占住位置之人则只是拼力划动。 河水之中,一时间喊声、骂声震天。而围绕着那些还未曾推入河中排筏的争夺,则更是惨烈! 折彦野这才下令全军冲杀。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手下那些大头兵,也未见得看出他的苦心。 依然自知道自己阻拦他们冲锋杀敌捞功了。 这就是兵将的区别。 身为一个兵,你只需要服从命令,然后勇敢地杀敌作战就可以了。 但是身为武将,则必须了解主帅的意图,然后配合这个意图作战。 在白沟河北岸,此时东路军先锋完颜昌,也被逼到了河边。 看着河中人头起起伏伏,一根木料之上,都有七八个人死死抱着,绝望的随逐流载沉载浮而去。 而有更多人连这点凭借之物都没有,落水之后,一个浪头打过,在河上涌动的人头就少了一片! 那都是他的心腹甲士,是他本部的女真兵。夜空中响动的不是喝骂,不是愤怒,不再是被自己麾下儿郎屠戮凌虐的弱者的呜咽。 而是这数千女真儿郎痛苦到了万分的呼喊之声。 完颜昌顿时就红了眼睛,他大叫着想要指挥手下冲杀出去。 但是在黑夜中,定难军乌泱泱拥了上来,很快就把他们逼到了河岸。 水中的定难军,朝着他们的背后射箭,又有一大片女真人倒下。 最后,完颜昌在憋屈中,被一拥而上早就等不及的定难军将士给砍倒。 大家哄抢他的身体,抢个胳膊估计能升都头,抢个腿说不定能升虞侯要是抢到脑袋,可就发达了! 这是定难军凿开五回岭,与女真大队人马遭遇之后,取得的最大的一场胜利。 此战韩世忠利用水军,分割了女真兵马,然后集中兵力在北岸击杀了女真先锋大将完颜昌。 在南岸和水中,则由折彦野所部,击杀了千余名女真甲士。 更重要的是,韩世忠因此验证了自己战法的可行。 至于女真单兵的勇武善战,在这种战斗中,也被弱化了。 对于此时的定难军来说,是一场很重要的胜利。 白沟河两岸,欢呼声此起彼伏,声震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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