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来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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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绍回到府上,踱步来到种灵溪宅子里。 不管是外面的风评,还是身边人的感受。 代王陈绍都不是一个肆意妄为的人。 他很讲规矩。 这一点其实特别重要,很多人选择投奔陈绍,也是因为他的这个优点。 辅佐这样的人,他不会突然地给你表演一个伴君如伴虎,让你全家升天。 哪怕是在后宅,也是一样,陈绍不管多忙,总会抽出很多时间去环环房间,这也是一种守规矩。 哪怕只是抱着她看书、闲聊,陈绍也会隔几天来一次,这也是为了巩固她正室的权威。 只要陈绍尊重她,其他女子哪怕再受宠,也不会生出歪歪心思来。 哪怕是武媚娘这种天生的妖妇,若不是有李治故意地纵容、利用她来对付自己娘舅,她也不敢对皇后不敬。 院子里意外的十分热闹。 各个院子里的丫鬟侍女都在,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房间里暖烘烘的,一群女眷正在玩游戏,看着像是一种走地棋,在地上以丝线标记出方格,然后通过投壶来获得走路的步数。 她们玩的开心,见陈绍进来也没停,只有早早被淘汰的春桃笑嘻嘻上来,给他脱去外罩的袍子。 陈绍伸进她腰里暖手,小妮子嫩是真嫩,抗造也是真的抗造,年轻的身子不怕凉,只是咯咯笑着怕痒。 “你阿姐呢?”陈绍看了一圈,发现李师师没来。 春桃一听,抿嘴道:“她在房里制合香、打香篆,又要指使人,又嫌我笨手笨脚,我干脆跑出来玩,不睬她。” 说完之后,她嘴角一抿,有些小奸诈地说道:“等她调好了,我就去偷来用。” 陈绍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叫她去给自己端茶。 新年将至,注定到处都没有什么事做,就连边关战事都停了下来。 西域商道也是暂时隔绝,恐怕得三个月后,才能逐渐复苏。 陈绍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 谁也不会在这种天气里,催促手下去干活。 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在来年的秋季都将迎来生育潮。 因为这个冬天,闲下来的人,就那么点娱乐活动. 自己内宅这些女眷,因为人多,还可以玩玩游戏。 那种就一家几口人的,猫冬时候,就只剩下造人了。 人群中,就属环环玩的最开心,出嫁对她来说是有利无害了。 原本就一个亲人陪伴,如今也还在身边,更是多了这么些玩伴。 如今更是有不少种家的年轻后辈女眷,时常来她这里常住。 看着天真烂漫的环环,陈绍心中暗道,指望她做一个千古贤后是不可能了,但自己足够年轻,就护着她快乐一生。 环环嫁妆很丰厚,直接就是银州这座城池,再加上种家军内无数中低阶的武官。 他们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但种师道没法给他们升官提拔,干脆丢到定难军。 因为谁都知道,定难军里,只要有军功都是可以跃迁的。 而且种家帮他稳住了西军,这个大宋境内,最后一支野战精锐。 不管他们承认不承认,娶了种家女儿的陈绍,事实上被很多西军认为是自己人了。 这次秦凤军之所以敢叛变,也是觉得老种在这里,他们不算是背叛西军。 甚至西军四大家族三个投奔了代王,那剩下的一个,才是西军中的叛逆。 既然是难得清闲时光,陈绍也放空了心思,和妻妾们一起耍了一会儿。 因为他的加入,气氛变得更加欢快。 到了黄昏时候,陈绍让人把全家都叫来,算是一场小家宴。 吃饱喝足之后,各院的夫人陆续离开,只剩下脸皮最厚的春桃。 内院都知道,在王府有两个人是可以在各个院子睡觉的,一个是陈绍另一个就是春桃。 眼看人都走了,她直接卸去外袍,穿着薄裳纱裤坐在床沿上。 她对陈绍有一种生理性的喜欢,靠在他身边,什么不做都开心。 没事就喜欢往陈绍跟前凑,偏偏陈绍又疼她,所以两人常常一起睡在各个院子的床上。 陈绍瞧着她打散了秀发,褪去罗袜绣鞋,宽大的裤脚里露出两只白腻的小脚丫,那模样柔媚中透着几分清纯可爱。 忍不住上前环着她的小腰,亲昵了起来。 侍女问要不要沐浴,陈绍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就有人在暖阁的池子里倒满了温水。 三人一起洗了洗,上来之后两个少妻仅着了月白小衣,各自裹着一对玲珑的小兔,和陈绍一起嬉笑着到榻上打闹。 —— 腊月七日,凌晨。 明州城的道路上,急促的马蹄声“哒哒哒……”响个不停。 这里离海确实很近,哪怕是到了城边,依然能听见入海口的江水的哗哗声、浪子在风中一次次拍打着岸边。 隐隐约约的水光,在夜幕下依稀可见。四下光线黯淡,那时不时泛着火把亮光的江水,便如同是银河一般。 驿道上的一行马队有百十人,曲端亲自带队。 队伍里全是他的亲卫,有来自西北的定难军甲士,也有来自山东的水师汉子,一群嗷嗷叫的军汉。 曲端手下人马,和他一样,全都是极度地渴望建立功勋,眼睛都快绿了。 所以全天下都歇息的时候,曲端不歇息,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在明州、泉州和福州,三处再建水师。 他已经上报陈绍了,如今陈绍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募兵的事陈绍批了就行。 但是曲端依然是老样子,上报之后,等不及回复,已经开始着手干了。 曲端刚刚抄没了几个豪商之家,属于是有钱、有船,迫不及待要再训练出一支水师来。 因为他发现一件事,就是训练水师得到了代王的大力支持。 定难军中的老人都知道,凡是代王支持的,你就可以放手去干,他会给你最大的保护和助力。 而且他背后,还有一个隐性的大佬在一直默默支持,那就是萧婷。 萧婷对于一支水师的渴望,比曲端还强烈,曲端只是为了渡海去灭郭药师和女真。 终究还是要上岸的。 但是萧婷却希望战船护送她的商队,去到广袤大海中,无数片未知的陆地上去。 攫取这世上的财富。 她很清楚,陈绍是不会让她有兵权的,但是一定会保护她的商队。 对于曲端的行为,明州府的官员只能是装着看不见。 以江南厢军的战斗力,毫不夸张地说,曲端本部兵马,足以横扫江南道。 而且陈绍当年来江南平方腊,对江南百姓有再造之恩。 这可是代王的兵! 真打起来,江南民心向着谁,还真不好说。 曲端来到明州城中,直入府衙,就那么大马金刀地坐在衙署上首。 亲卫们很快占领了整个府衙,就等着官员们前来。 不一会儿,得到消息的官员们纷纷赶来,很多都是从被窝里被喊起来的。 他们可没有曲端的上进心. 在路上已经不知道骂了多少遍。 等到楼异来时,官员们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凑了上去。 楼异在政和七年(1117年)被任命为明州知州,朝廷要他主持开垦广德湖为田,增加赋税。 这种废湖为田的工程,十分短视,虽然短期内可以增加粮产,但是对于当地的破坏非同小可。 一旦有个水涝灾害,根本扛不住。 楼异看着病恹恹的,他是进士出身,属于是大宋最上流清贵那批人,自然是看不上曲端的武夫做派。 尤其是这么强横、无礼的武夫,大宋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不过他也知道代王如今势大,定难军更是兵强马壮,所以强忍着怒气,上前道:“曲将军,是不是该从本官的位置上起来?” 堂上众官,纷纷为他捏了一把汗。 谁知道凶名在外的曲端,非但没有生气,还真的站起身来,伸手道:“来,你坐。” 他也不是有礼貌,纯属是看这知州脸色苍白,腿脚虚浮,身子骨好像是撑不过这个冬天的样子。 楼异也没想到他真让座,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真论官职的话,曲端比他大多了。 他是京东东路宣抚使,妥妥的封疆大吏,山东的草头王,说起来,配得上被称为"宣帅"。 只是此时宣帅这个名号,被童贯搞臭了,大家都不喜欢叫。 楼异坐下之后,曲端没有和他说话,而是转过头继续刚才的话题,与负责明州造船厂的通判何光聊得火热。 那何光也是一副谄媚样,看样子是准备投向定难军了,口若悬河地说道:“曲帅不知,为了节省造价,舵楼构件、操帆绞盘、帆、缆等装具都分布在各处小造船厂各自负责一块,这里只负责造船主体,完成后再进行最终装配。 所造的各种船只中,楼船高大如城、势力雄壮,便于冲犁海浪。吃水两丈。至于番邦蛮夷的船只,矮小如同我江南的篷船,我们的楼船乘风下压,就如车辗螳螂,所以真要是海上对敌,无需一兵一卒,仅凭船体碰撞,敌船便散成遍地舢舨了。” 何光说到这里,显得颇为自得。 曲端皱眉道:“那渤海的船只呢?” 何光一听,顿时有些慌,这西北来的曲端还是个行家,不好糊弄啊。 渤海人造船的水平也很高。 不是南边那些蛮夷能比的,如今南边也就是东南亚那一片,真的是不毛之地,原始的很。 “他们无法远航,近海作战的话,还是有些威胁的。” “你们今年打算造多少船只?” “今年朝廷的旨意,是要我们明州填湖造田,恐怕没有多少财力、人力来造船。” 曲端摇头道:“填什么湖!必须要造快船,行得远海的战舰,哪个工匠可以提高舰只的效能,我要提官重赏! 楼异终于听不下去了,说道:“填湖造田乃是国策,是蔡相亲自安排的,岂能半途而废。” “马上就不是了。”曲端自信地说道。 代王对水师的支持,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所以曲端觉得代王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至于蔡京,他当年制定这个填湖的政令,多半是为了朝廷的周转。 如今物资粮秣,已经不像几年前那般紧俏,为什么还要填湖。 楼异气的不轻,胡子都翘了起来,配合他病恹恹的模样,好像立马就要背过气去,着实有点吓人。 曲端都朝后退了几步,竖着两根手指,指着楼异抬头对周围说道:“诸位做个见证,我可没碰他啊。” 他身边的亲兵心中暗暗发笑,能让曲帅后退,你这官儿也是够厉害了。 楼异填广德湖,着实是心力交瘁,历史上他的这一举措,短期内增加了耕地7.2万亩,年收租谷3.6万石,缓解了北宋财政压力。 但是明州因此丧失了抵御水患的能力,对水利生态的打击是巨大的,导致鄞西水旱灾害频发,后人说是"利微害大"。 他本人也因此活活累死了。 “知州晕倒了,快去请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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