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矛头所指

“哎哟，这是干嘛呀？” “这是弄啥勒，咋恁多人？有啥稀奇事儿？” “乌泱乌泱的干啥呢，这……打架了？” 曹毅、常森一行人押解着那群混账往刑部而去。 一路上，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百姓的目光，他们纷纷驻足围观，稀奇议论。 再听到这伙贼人白日行凶，却被人抓住，而且还是侯府、国公府，立刻就就被吸引了。 当然也有人质疑曹毅和常森的身份，毕竟这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于是那些想要看热闹，有闲来无事的，便也跟在后面， 人越跟越多，结果到刑部门前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两三百人。 刑部门前的衙役见到这种阵仗，一面让人多叫些人手过来，以免生乱，又赶紧让人往里面通传， 曹毅走到刑部门前，道：“今日刑部谁当值？让他过来接案子！” 此时正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刑部官员，看身上的官服和补子，那是六品。 来人看了一眼众人，接着向曹毅拱手行礼，说道：“本官刑部主事练子宁，敢问二位前来刑部所为何事？” “当然是鸣冤告状了！” 曹毅吩咐人把那些混蛋丢下牛车，把他们摔在地上， 又指着他们说道：“这伙贼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京城闯入良善百姓家中行凶，打砸其家，殴打其人，差点儿逼死人命， 我们前去阻止，他们竟然殴打朝廷命官，简直目无王法！” 接着曹毅转向练子宁，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道：“看见没有，这就是证据！你们接案吧！” 常森也走上前去，面带愤怒，道：“这些贼人连我都敢打，简直形同叛乱！” 说着把自己身上破烂的外衣一脱，卷起来丢给练子宁道：“这就是他们犯上作乱的铁证，拿去吧！” 此时练子宁顿感头疼不已， 衙役禀报过以后，刑部的上官就让他出来应付，他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被推出来了， 此时一个小侯爷，一个国公府，还是皇亲国戚。 难怪上官不敢接，原来如此棘手！ 练子宁说道：“既然告官就要有诉状，之后刑部再来提审……” 曹毅大手一挥说道：“那好，你不是要诉状吗，我说你来写！写完就立刻审理，我们在这等着，审不完……嘿嘿……” 曹毅一笑，对着外面的百姓说道：“那我们就住在刑部不走了！让刑部好酒好肉的伺候着！” “好！” “仗义！” “小侯爷，就该这么干！” 百姓一片叫好之声，就想让刑部难堪。 曹毅道：“今天这案子你们到底接不接，如果不接，那我就去敲响登闻鼓，把这案子亲自送到陛下面前！” 练子宁知道今天避无可避，不把这个案子处理好，恐怕下不来台， 于是便说道：“那好，这案子刑部接了！” 接着吩咐差役，把那几个贼人押入大堂。 曹毅和常森坐在大堂的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看刑部审案。 而刘福几人却被五花大绑，通通跪倒在地上。 这位刑部主事，虽然是六品官员，但审案子却是雷厉风行，条理清楚，问起话来环环入扣，丝毫不给他们有任何扯谎的机会。 所以不过一会儿工夫，就把案件梳理得清清楚楚。 又让差役把刘福的儿子，也就是犯下奸污罪的原凶绑来，刘福为了他儿子，想要把事情压下去，这才白天犯事，被曹毅逮了个正着。 曹毅正看的津津有味儿，有一名刑部衙役来到他身旁，在耳边悄声说道：“小侯爷，宫里来人，请您过去说话。” “怎么了？”常森问道。 “我去去就来，你好好盯着！” 跟着衙役来到后堂，就见一位小太监正等在那里， 曹毅冲他抱了抱拳，道了声辛苦，小太监回礼客气了两句， 接着说道：“陛下让小侯爷现在进宫面圣。” “面圣？” 曹毅眉头微皱，问道：“为何让我入宫？可有什么事吗？” 小太监答道：“今日督察院和几个给事中，共六位官员，上疏弹劾三殿下和小侯爷，陛下让您过去。” “他们怎么敢……” 曹毅听完，顿觉心头一震！ 正要发作，碍于小太监在身旁，还是忍住了。 等送走了太监，曹毅一时之间变得心事重重。 对呀，他们怎么敢？ 按理说这件事已经捅到了朱元璋那里，哪怕牵扯到了朱允熥，可朱元璋已经问过话了，按理说不该深究啊。 这些言官，这是要干嘛？ 春江水暖鸭先知…… 莫非…… 此时，谨身殿里。 朱元璋坐在椅子上，旁边下首坐着太子朱标，而朱允熥站在朱标身后，两手绞在一起，显得非常紧张害怕。 朱标的脸色呈现青紫色，眼窝又深了不少，也越发黑了， 眼神之中黯淡无光，整个人显得毫无精神，而且还在不住的低声咳嗽，每咳嗽一声，似乎都能牵动肺部疼痛…… 六位言官，此时正在向朱元璋谏言， “微臣深知陛下和太子殿下对亲情之爱护，可是国有国法，三殿下随意处置宫中六品女官，命景川侯之子断其双腿，实在残忍至极！” “是啊陛下，即便女官有错，也该交给宫正司处置，如此才好，才合规矩，怎能行这残忍手段？” “陛下，太子殿下，三殿下尚且年幼，正是修身养性，治理学问的最佳时机，如果不严加约束，将来必然残暴至极，此为百姓之祸事呀……” “微臣恳请陛下，严加查问，以惩皇孙之过错……” 说着六位言官，纷纷跪倒在地上，请求朱元璋要严惩朱允熥。 朱元璋一言不发，也看不出来有何表情。 朱标忍住身体的不适，强撑着站起身来说道：“诸位爱卿快快起来吧，这件事孤已经知道了，定然会过问的。” 可是他们几个却不肯起来，坚持道：“臣恳请陛下，严加查问！” 朱元璋坐在椅子上，眼底划过一丝厌恶，还有一丝愤怒。 “当然要严加查问！” 此时曹毅已经走进殿来，目光扫过那几名言官。 朱允熥见他来到，立刻就像看到救星，面露求助神情。 瞧那模样都快哭出来了！ 曹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接着向朱元璋和朱标行礼道：“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拜见三殿下！” 朱元璋招了招手，让他起身，曹毅便起来，向那几名言官呵斥道：“陛下恩德，赐给你们言官风闻奏事之权，可你们却愈发猖狂，不但要风闻奏事，还要逼宫犯上！” 一名言官抬头道：“原来是景川侯的儿子……我等只是根据事实上奏劝谏，有何不可？” “劝谏？” 曹毅冷哼一声道：“劝谏君父，就是你们这般咄咄逼人？不顺从你们，你们就不起来，当真是好大的官威！你们就是这么劝谏的？！在家中也是这么孝敬父亲的？” “你……” 曹毅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无君无父，不知孝道，不知廉耻，而枉为人子，枉为人臣！” 那名言官知道自己打不过嘴炮，于是转向朱元璋，叩首道：“微臣恳请陛下做主！” “都起来吧。”朱元璋淡淡的道。 此时被曹毅这么一搅和，这几位言官知道再这么跪着，就算不把逼宫的罪名做实了，也会让朱元璋心生反感， 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要达成目的即可…… 于是纷纷站起身来。 曹毅躬身道：“不知陛下让微臣前来，有何旨意？” 朱元璋却直接把这场闹剧丢给了曹毅，“他们几位弹劾你和允熥，私刑处置宫中女官，你来回话。” “是，微臣遵命！” 曹毅刚行完礼，几位言官就开始对着他贴脸开大， “请问曹小旗，你在宫中是何身份？可有权利处置宫中人员？” “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如此胆大妄为，宫中尚服局司药女官，乃是我大明六品官职，岂容你随意处置！” “这件事三殿下做错，你身为下属，为何不劝诫？反而……” “三殿下身边就是有了尔等这些肖小之辈，才无仁慈之心，反而平生残忍……” 几人七嘴八舌的质问他关于宫里的规矩，以及私自处置，目无王法等等， 而他们的矛头，却是直指朱允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