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詹姆斯在行动

晚上接了乐慧珍回家，她关心地问道： “老公，社团没事情吧？” 王道汗颜道： “事情你也知道了？” 乐慧珍点点头： “好多警官都打过电话来的。” “洪兴跟东兴不会大战吧？” 王道耸耸肩： “不会。” “蒋天生是被自己的细佬的细佬给弄死的。” “细B的死本来就不光彩，要是没有人追究也就算了，真要有人追究，蒋天生不占道理。” “出卖兄弟的人，哪怕是大佬也是无光的。” 乐慧珍惊奇道： “社团还可以数落大佬的？” 王道奇怪道： “为什么不行？” 乐慧珍纳闷道： “不是说社团的大佬掌管着生杀大权，不能反驳的吗？” 王道哈哈大笑：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社团的运行规则是这样的，大佬收细佬，细佬再收细佬，细佬的细佬再收细佬，社团由此形成。” “你就明白了，在社团中，大佬不一定最厉害，细佬有能耐的就比大佬大。” “社团的力量是来自于自身，而不是大佬。” “不是说大佬随便推出一个细佬说，我让你上位。” “然后这个细佬就能站得住。” “那个细佬要是没有能力，照样会被人赶下去的。” “这就是社团的运作。” “就以坤哥为例，他为洪兴做了事情，蹲了五年牢，出来之后扎职上位，地盘需要他自己去打，细佬需要他自己去收。” “等到他完全站稳了，手中已经拥有了一支完全符合他身份的庞大力量。” “哪个大佬敢随便地欺负他？” “这不是找死么？” 乐慧珍格外惊奇： “坤哥这么牛的？” 王道无语道： “这话你怎么说出口的？” “好歹你也是我王道的女人，电视台的著名记者，你不知道坤哥威水史吗？” 乐慧珍茫然道： “我没了解啊，波子她们也没有跟我说啊。” 王道轻轻敲了她脑门一下。 “你在想什么？” “阿嫂怎么会跟你说这种事情？” 乐慧珍顿时来了兴趣，挽着王道的胳膊使劲地摇： “老公，你跟我说下嘛！” 王道耸耸肩： “你不要看着坤哥现在整天坐冷气房做老板了，其实他很威的。” “坤哥以前是卖鱼丸的，后来受了欺负，就去了洪兴。” “他扎职的职务是草鞋，其实很能打的，74年的时候，就在蓝田砍翻大圈仔小有名声，76年的时候杀了沙皮收回了香港仔鱼市场，同年又在尖东干掉了陈其被判了五年，今年才出来。” “你以为洪兴为什么安排他做旺角的揸Fit人，原因就是坤哥本来就在油尖旺有大名声。” 乐慧珍捂住了嘴巴： “坤哥这么威的吗？” 王道耸耸肩： “不然呢？” 乐慧珍更吃惊了： “坤哥这么威这会儿才扎职？” 王道笑道： “人的际遇是不同的。” 他话音一转， “像坤哥这样的人，哪个大佬敢说自己掌握了他的生杀大权？” “怕不是要被打死哦！” 乐慧珍疑惑地抬头： “这跟我看过的不一样啊。” 王道直摇头： “不可能！” 乐慧珍想了想，还是说道： “有个叫作韦吉祥的红棍……” 王道连忙道： “别提他，提他就晦气。” “这家伙明明是红棍级别的高人，结果被一个社团二代吆喝的都成了狗，真特么的晦气！” 缓了缓，这才道， “韦吉祥坐过牢，因此害得自己的老婆死得极惨，他老婆临死的时候叮嘱他，绝对不能混社团了，要好好地把孩子养大。” “韦吉祥答应了。” 乐慧珍奇道： “那直接退出江湖就行了啊。” 王道冷笑道： “那个社团二代不允许他退啊。” “这么好用的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比细B都更像条狗，要是让他退出了社团，上哪里找这么好用的苦力？” “也就是韦吉祥脑袋秀逗了，换一个红棍来，要是那个社团二代敢这么羞辱对方，早特么的赏给他一个喂鱼套餐了！” 乐慧珍缓缓点头。 王道话音一转： “社团还是讲究实力的，谁拳头大谁有道理。” “大佬真正能够掌握生杀大权的，其实不在社团，而在差馆。” 乐慧珍眼睛瞪得大大的： “老公，你是不是说错了？” 王道认真道： “差馆是纪律部队，官大一级压死人。” “讲究的是令行禁止。” “抗命是大忌讳。” “我说这些大佬掌握了差佬的生杀大权，还真不是说笑的。” “当然，这个生死是差馆的前途。” 乐慧珍已经明白了，社团和差馆都讲规矩，然而前者最重要的是拳头大，拳头要是足够厉害，就可以突破规矩；后者是规矩大，你的实力再强大，面对规矩也得忍着。 所以前者是守序邪恶后者是守序善良。 乐慧珍依然有些不解： “即便如此，细B是蒋天生捧起来的，他犯了家法死了，陈浩南也不至于与蒋天生同归于尽吧？” 王道笑道： “那是因为，细B做的事情其实都是蒋天生吩咐他做的。” “聚义堂中，坤哥斥责细B，其实是扇蒋天生的脸。” “细B死于蒋天生手中，那是蒋天生对细B的背刺。” “不光是对细B的背刺，还是对所有忠于他的人背刺。” “我刚打赌，那个时候，越是蒋天生以往亲信的人，他越不敢信任。” 乐慧珍惊愕道： “你说的他是谁？” 王道解释道： “蒋天生啊！” “他当着一众亲信的面，把忠心耿耿为自己办事的亲信中的亲信弄死了，你说其他的亲信会怎么想？” “会不会有人也学着他的样子，给他自己也来这么一下？” “那个时候，蒋天生对自己亲信的提防程度还在坤哥之上。” 乐慧珍捂住了嘴巴： “社团这么黑暗的吗？” 王道纳闷道： “你这什么三观？” “社团本来就是黑暗的。” 乐慧珍担忧道： “那你还参加社团？” 王道耸耸肩： “我们现在可是正经的商人，是冉冉升起的影坛巨星。” 话音一转，他叮嘱道， “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不要传出去！” 乐慧珍连忙道： “放心吧，我可不会傻乎乎地说出去的。” 王道问道： “慈善宴会好玩吗？” 乐慧珍撇撇嘴： “拘束死了，还没有翡翠台的台庆自由。” “到处有摄像头怼着脸拍，再大的大佬也得小心自己的举止，压根就不敢有半点的失利。” “桌子上倒是准备了点心，可那也就是摆设，谁也不会真去吃的。” “没意思透了！” 王道笑道： “慈善晚宴就是做宣传用的，又不是真的让你们去吃喝。” 乐慧冷哼道： “要不是为了陪波子去，我才不去呢。” 王道毫不犹豫地把靓坤卖了： “都怪坤哥，非要今天组织观影会。” 乐慧珍惊喜道： “《天子门生》要上映了？” 王道点点头： “对啊，马上要上映了，根据我的专业推测，这个月的票房会达到一千八百万，整个放映期搞不好会突破两千万！” 乐慧珍嗔怒道： “那你不喊我们？” 王道耸耸肩： “总不能把坤哥给劈成两半吧？” 乐慧珍撒娇道： “我要看电影嘛。” 王道想了想道： “要不然明天你把波子等人喊来？” 乐慧珍连连点头： “行！”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乐慧珍就去睡了，今天她忙了一天，王道真心不想折腾她，一个人一瓶啤酒慢慢地来到了凌晨。 詹姆斯得知细B死亡的真相，极为兴奋，暗暗给和联盛大浦黑、和兴盛白头翁发出指示，要他们在江湖上到处传播细B死亡的真相，想要让洪兴吃个闷亏！ 王道眼中寒光一闪。 找到了！ 竟然是詹姆斯！ 看样子，之前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啊！ 詹姆斯分别给大浦黑和白头翁各十磅的粉，要求他们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出去。 十磅？！ 王道眼中凶光大盛。 十磅可是小五公斤啊！ 按照时下的价格，怕不得三百万？！ 不要觉得这个价格太高，陈国忠最近的工作干得太利索了，巴闭先后被他扫了一千八百万的货，龙飞和阿和的场子也被他扫了。 再加上差馆其他扫毒组的发力，最近的粉贩被打击的不轻。 要不然，詹姆斯手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货物。 大浦黑和白头翁对詹姆斯的招揽喜出望外，他们都决定从今天开始要散货。 大浦黑的仓库在大浦区某单位处，白头翁的仓库在九龙某冰室的冰箱里…… 东兴对江湖上突然冒出来的风声给吓坏了，骆驼和阿本商量之后一致认为，这是有人想要挑拨他们与洪兴残杀。想方设法与蒋天养、靓坤沟通，绝对不希望在这个时候与洪兴起冲突。 蒋天养对蒋天生的突然死亡很是恼怒，他希望自己是以救世主的身份降临洪兴，而不是像靓坤扶持的三代目。他对靓坤的感觉相当复杂。 陈浩南的小弟们分开走，除了山鸡顺利逃脱湾湾之外，大天二、包皮等人都被蒋天养派人活捉。 王道一目十行地看了看后面的情报，都是无关痛痒，一口喝掉啤酒，上床搂着乐慧珍睡觉。 转过天来一大早，王道与陈国忠又在老地方见面了。 陈国忠难得地发了牢骚： “咱们两人的关系如此密切，需要一早过来吹海风吗？” 王道哈哈大笑： “忠哥竟然有跟我相同的想法，真的不容易啊。” 得益于王道的布局，两人的关系在别人眼里是很亲密的。 而且这种关系不是魔警与古惑仔的关系，而是正经的社交，相当的健康。 这就让两人可以很轻松地在别的地方交流情报而不被人怀疑。 陈国忠认真问道： “真的非得到海边来说话？” 王道耸耸肩： “昨天细B死亡的内幕传播得满江湖都是，想必你也收到风了吧？” 陈国忠愕然道： “你已经查到是谁放的了？” 王道轻轻点头： “是啊，还是咱们的熟人呢！” 陈国忠眼露凶光： “放出这个消息的家伙是想要洪兴和东兴自相残杀，引发社会动荡。” “这种行为不可饶恕。” 王道连连点头：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国忠问道： “你说这人是咱们的熟人？” “是谁？” 王道轻声道： “詹姆斯！” 陈国忠吃了一惊： “詹姆斯？竟然是他，难怪你要在老地方接头。” 詹姆斯是差馆政治部的高级警司，这家伙还是雾都电信处的高级特工，能量很大，信息源几乎遍布整个香江。 王道倒是想要在寻常的地方接头，可是谁也不敢保证那里没有詹姆斯安排的监控措施。 思来想去，还是在老地方安全。 陈国忠皱眉道： “哪怕是詹姆斯想要放消息也得出动风媒，还得有重量的江湖人物发话才行。” “詹姆斯又接触谁了？” 王道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忠哥，脑筋转得就是快！” “没错，詹姆斯确实是通过江湖人物做这样的事情的。” 陈国忠相当怀疑道： “詹姆斯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轻易说动社团的人？” “什么时候他们这么好说话了？” 王道耸耸肩： “出来混为的是赚钱嘛。”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让他们干掉自己的老大都不成问题。” 陈国忠的脸色大变： “开什么玩笑？” “詹姆斯用粉诱惑他们？” 王道纠正道： “不是诱惑，是在筛选。” “詹姆斯在进行服从测试，同时进行业绩选拔。” “詹姆斯交给两人两件事情，一件是向江湖放风蒋天生之死的真相；另一件是在一个月内销售完十磅四号。” 陈国忠瞳孔一缩： “十磅？！” 王道深深地吸了口气： “没错，十磅。” “真要让他们顺利销售出去，香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了！” 陈国忠怒道： “我这就联系人搞掉他们。” 王道拦住了他： “不要急，你打算怎么搞掉他们？” 陈国忠直白道： “我的人脉还是有的，找相熟的伙计把情报送给他们。” “十磅四号，这可是大功劳。” “他们一定比咱们着急。” 王道面无表情道： “然后这二十磅四号又重新回到了詹姆斯的手上？” “再让他拿来祸害人？” 陈国忠一滞！ 是啊，光抓粉贩子有个屁用。 詹姆斯在差馆呢，他有权利去处理那些被缴获的白粉。 陈国忠恼道： “难道就这么看着这些粉被销售出去？” 王道摇摇头： “自然不会！” 陈国忠皱眉道： “你有什么办法？” 王道轻轻道：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了！” 陈国忠一怔： “你的意思是？” 王道淡淡道： “粉比人重要。” “大浦黑和白头翁就在那里跑不了他们。” “可是粉要是散出去，不知道多少家庭要受灾。” “粉要是回到差馆，照样会流出来，危害是同样的。” 他最后下了结论， “先干掉粉才是最重要的。” 陈国忠皱眉道： “要是没有粉作为证据，想要拿捏他们并不容易。” “更何况，粉作为凭证，可是大功劳。” “没有这个，伙计是不太可能会出手的。” 王道微笑道： “可是，我也没有想要差馆动啊。” 陈国忠骇然道： “你是想要让社团出手？” 王道嘿嘿笑道： “走粉的家伙很麻烦，不光是差馆这么认为，就连社团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都是隐患。” “在和联盛，他们连投票的权利都没有。” “在和兴盛，他们是不敢明着说出来的。” “在洪兴，蒋天生曾经以靓坤和走粉的家伙走得近，派出细B干掉了巴闭。” “哪怕是在东兴，骆驼也不会在明面上倡议走粉。” “如果大浦黑和白头翁走粉的消息传到江湖，恐怕不用咱们动手，他们社团内部就该考虑怎样弄死他们了。” 陈国忠惊愕道： “真的可以？” 王道神情严肃： “你要是觉得可以，那就我来安排！” 陈国忠想都没有想道： “我不信你信谁？” “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自己冒出头！” 王道哈哈大笑： “忠哥放心，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亲自出头来着？” 陈国忠没好气道： “尊尼汪那次！” 王道使劲翻了个白眼： “我那是为了谁？” 陈国忠想想王道的身手，心下稍安，但还是叮嘱道： “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 “不用自己出手。” 王道认真道： “放心吧，与正面战斗相比，我更喜欢在幕后操纵事务的进程。” 陈国忠缓缓点头： “要是没有进展，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王道比画了“OK”的手势。 陈国忠看着王道离开，不由得有些恼火： “詹姆斯还真是一个麻烦。” “要不要让炽天使出面干掉他？” 想到这里，颇有些蠢蠢欲动。 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不行，詹姆斯到底是雾都的高级特工，他要是挂在香江，搞不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还得看阿道的。” “处理这种事情，他应该能应付得来吧？” 想到这里，陈国忠忽然就想起了之前王道的安排， “阿道一直强调我在差馆，他在社团，难道是一早就想到了有这样的情况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