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东方式礼仪

“sir，咱们今天晚上又要出动啊？”马军满脸苦涩。 陈国忠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愿意？” “那些矮骡子自相残杀，随便他们杀好了。”马军不情愿道，“咱们管他们干嘛？” 陈国忠冷哼道：“我们是差人，管的是那些矮骡子吗？” “矮骡子死绝了最好。” “那为什么他们劈友我们就得出去？”马军万分不解。 陈国忠叹了口气，指了指脑袋道：“不要总想用你的拳头解决问题，能打的人多了去了。你要用这个来思考。” “咱们是保护矮骡子吗？错了，咱们是保护普通市民误入！” “明白了没？！” 马军恍然大悟，紧跟着他又愤愤不平，“这帮家伙也是真的该死，每次劈友，都得让咱们来清街……” 陈国忠瞪了他一眼：“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马军悻悻不言语了。 “召集弟兄，都给我带上火器，穿上防护衣。”陈国忠吩咐道。 马军的眼睛都直了：“陈sir，不至于啊。咱们是保护普通市民的，没必要介入两个社团的斗争。” “你不懂……”陈国忠直摇头，“你只管按照我的说法去做事情吧。” 马军赶紧去了。 陈国忠暗暗摇头，要是没有王道的电话，他可能真就走个过场。 可那里有粉库啊！ 陈国忠能放过？！ 走粉的人都该死！ 可惜了，这条消息是靓坤等人弄死洪泰太子的时候得到的，没有污点证人。 不过，他转念一想，还要个屁的污点证人啊，那些人全都喂鱼了。 那还说什么？ 陈国忠掏出手机给詹姆斯打了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感觉不对。 对面竟然传来了枪声！ “陈sir，救我！” 凸！ 陈国忠得到了詹姆斯的准确位置，立刻摇人，他调动了飞虎队！ 等到他赶到的时候，詹姆斯脸色通红，一脸后怕。 “陈sir，多亏你布置得及时，要不然，就见不到我了！” 陈国忠不解道： “这是怎么回事？” 詹姆斯脸色发苦：“倪家的报复！” 先前毒蛇挂了之后，倪永孝当时就知道了。然后他反手就把悬赏扩大了一倍。 于是詹姆斯就倒霉了。 这两天，他前后干掉了三个杀手，面前这个是第四个。 “客户的要求是断掉你的一只手，没有想要你的命。”杀手满脸愤怒，“要不然，我早弄死你了。” 詹姆斯更怒了，上前就给了他一巴掌。 陈国忠拦住了他： “詹姆斯，放轻松，咱们是差人。” 詹姆斯暴怒： “我都被人弄到头上来了。” “我要弄死他。” 陈国忠马上掏出自己的配枪，咔嚓一下子上膛，把枪倒转递给詹姆斯： “呐，枪给你。” “倪家就在油尖旺，现在去不去？” 詹姆斯无言以对。 陈国忠挥挥手，手下自然带着杀手退了出去： “詹姆斯，我知道你在雾都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可这里不是雾都。” “香江有独特的规矩。” “有些规矩，哪怕你是政治部的高级警司也不能打破的。” “差馆有差馆的规矩，社团有社团的法则。” “一旦差人动用了规矩之外的东西，那平衡就会被打破。” 詹姆斯眉头大皱： “我是差人，我是政治部的高级警司。” 陈国忠反问道： “那又怎样？” “你不遵守规矩，也别指望别人遵守规矩。” “你以为单单是倪家的事情吗？” “整个江湖整个香江都会知道你不遵守规矩。” “你将会在香江寸步难行。” 詹姆斯咬牙道： “我会命令差馆进攻倪家，我就不信弄不死他们。” 陈国忠耸耸肩： “你下命令吧，看看又有几人会听你的命令。” 詹姆斯一怔： “你去不去？” 陈国忠直接道： “我不去！” 詹姆斯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为什么你不去？” 陈国忠直白道： “我可不想自己的亲人朋友都被威胁。” “不要以为你们雾都人会去多少……只要家人在香江的，他们也不会去的。” “咱们自己出任务的时候负伤，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因为咱们的事情，让家人也陷入危险当中，你觉得有几人会这么做？” 詹姆斯的嘴巴张大了： “不不不，怎么可以这样？” 陈国忠淡淡道： “若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么，导致这一切结果的不是别人，是你！” “是你让他们变成这样的。” “是你先不遵守规矩的。” 詹姆斯目瞪口呆，合着居然是这样？！ “你要知道，即便你不遵守规矩，倪家也只是想要给你个教训。” “刚才的那个不知名的杀手说什么来着？” “他说是客户要求要你的一只手，不能要你的命，要不然，咱们想要抓住他还是需要耗费一番功夫的。” “呐，这就是规矩。” 詹姆斯大怒： “倪家要我一只手也是规矩？” 陈国忠叹了口气： “文化障碍真麻烦……倪家要你一只手，那意思是你的手不规矩或者说你的手伸得太长了，要你一只手只是给你一个教训。” “当然，只要你按照规矩办，只要你能按照流程提供证据让倪家入罪，他们无话可说。” “这就是香江这里的规矩。” 陈国忠指指詹姆斯又指指自己： “我们是差人，就得按照差人的规矩做事，这是社团和街坊对我们的期许。” “如果我们做事不守规矩，那跟社团有什么两样？” “没有人会在乎我们的。” “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在现在的香江，一线的警员只有三万人，而社团有四五百万！” “一旦社团的人不在乎我们，我们就不可能有威慑力，各种针对我们的行动都会开始。” “那个时候，上街巡逻也好，便衣出动也罢，讲话都不会有人。” “造成的结果，是恐怖的！” “你明白吗？” 詹姆斯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明白了！” 他不想要再继续这个话题，感觉丢了自己的身份，于是赶紧道， “阿忠，你怎么想着要给我打电话？” 陈国忠耸耸肩： “今天有两个社团劈友，有一个社团是走粉的。你上次不是说，再有这样的行动告诉你吗？我打电话过来是例行通报。” 詹姆斯不解道： “我之前不是说，除非那种……” 他的眼睛瞪大了， “这社团要倒？” 陈国忠叹了口气： “没办法啊，那家社团的坐馆有一个傻儿子，那傻儿子惹谁不好居然去招惹洪兴……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詹姆斯急忙问道： “是哪个社团？” 陈国忠耸耸肩： “洪泰！” 詹姆斯面色又是一僵，洪泰？这个社团他有印象，当初也是在自己的名单中的，算是自己发展到后备，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也要灭亡了。 一瞬间，詹姆斯感觉自己倒霉透顶。 陈国忠又道： “两个社团劈友，已经按照规矩通报给了我们差馆，我们也会按照规矩，设立警戒线，防止普通市民进入。” “顺便，我们会把对方的粉库给捣毁掉。” 詹姆斯大吃一惊： “粉库？” 陈国忠点点头： “对，粉库！” 他解释道， “原本还想着找机会做这事情，不过这不是凑巧了吗，这个时候不顺便把粉库捣毁，什么时候行动？” 詹姆斯顿时觉得自己错怪了上帝，貌似上帝对自己还不错啊，虽然哪怕是遭遇了杀手的追杀，但还有意外的收获。 粉库啊！ 陈国忠一句话让他更加兴奋： “根据我们的情报，那粉库应该有两千万左右的货。” 詹姆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两千万？！” “情报？！” 陈国忠理所当然道： “肯定是情报，要不然，我们敢突然发动袭吗？” “对方再怎么不堪，那也是洪字头的老牌社团。” “如果不能把他一棍子打死，倒霉的将会是我们！” 詹姆斯摇摇头，不可思议道： “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一个小小的洪泰，竟然有这么多的货物？” 陈国忠解释道： “洪泰是坐馆带头走粉，一众小弟还跟着做。” “自然人多货多。” “像这样的社团，在香江还是很少的。” “只不过之前我们一直是放长线钓大鱼，压根就没有想动它。” “现在是形势逼人，不能不动。” “其实要不是这两个社团对决，我们的情报人员还真的搞不到这样的情报。” “毕竟，像这样的社团，从一开始用的就是自己人。” 王道也就是赶上了一个好时候，要不然，他从卧底靓坤身边到获得靓坤的真正信任，最少也要四五年的时间。 注意，这还只是获得靓坤信任需要的时间，想要成为核心，那更久了。 不是社团的人想要论资排辈，那玩意儿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安全。 想想看吧，人家的小弟跟了多久了？ 从来都没有出过事故。 换你是大佬的话，你是相信一直没有出事的细佬多一点，还是相信刚刚进入社团没有多久的陌生人？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像另一个时空中陈永仁跟了韩琛那么久，韩琛依然对他不信任。 至于现在跟着倪永孝的罗继，足足五年时间，其间做事半点没有差错，就算是如此，倪永孝也不会全部相信他。 出来混的没有一个傻子，傻子早就去卖咸鸭蛋了！ 陈国忠就当不知道詹姆斯电信处特工的身份一样，把这里面的门道给詹姆斯细细说了一遍，后者叹道： “在香江卧底，简直比雾都还要离谱。” 陈国忠摇摇头： “在哪里卧底都是一样困难的。” “不过，只要卧底出来，立下了功劳，升职飞快。” 詹姆斯格外赞同。 有人说了，不对啊，那钢片里面的卧底都是被怀疑得多。 各位，港片谁拍的？社团背景拍的啊。 想想，为什么他们会如此渲染？ 王道之前的时空，香江曾经有一位一哥就做过卧底……那位最后还从一哥位置上高升了。 詹姆斯心中暗喜，原本以为自己是倒了大霉，现在看来上帝还眷顾着自己。 倪永孝想要自己的一只手，上帝安排了陈国忠来解救自己。 他的资金链都要断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完成雾都交给自己的任务……上帝又安排陈国忠给自己送来价值两千万的粉。 詹姆斯拍着陈国忠的肩膀笑道： “阿忠，你只管好好地做事情，只要再立功劳，我推荐你做总督察。” 陈国忠摇摇头： “我的直属上司是陈sir，你插不上手的。” 詹姆斯微笑道： “阿忠，我无意诋毁陈欣健警司。” “可现在管理香江的是雾都，我恰好是雾都来的。” “相信我，我的推荐可比陈的推荐有用得多。” “你只管去吧，放心好了，我会给你一个最棒的推荐。” 他的话语里面尽显高傲。 陈国忠耸耸肩，问道： “詹姆斯，你要一个人在这里？” 砰！ 詹姆斯的高傲消失得无影无踪，赶紧道： “不不不，我得回差馆。” 他咬牙道， “在没有与倪家消弭矛盾之前，我是不会回家来住了。” 陈国忠微笑道： “明智地选择。” 詹姆斯重重叹了口气： “阿忠，我可是雾都人。” 陈国忠淡淡道： “雾都人又如何呢？” “你上世界打听打听，现在最有势力的不是五毒人，而是阿美、红色毛熊、冈本人。” 詹姆斯一下子被干沉默了。 “冈本就是阿美的一条狗，他哪里有资格与二极管相提并论？” 陈国忠笑着不说话。 没错，冈本确实是阿美的又一条狗，雾都人难道不是？ 陈国忠绝对不相信雾都人敢违背阿美的那位影星的命令。 他的一句话把詹姆斯干沉默了，后者一路无话。 把詹姆斯送到警署之后，詹姆斯赶紧道： “阿忠，你做完了事情，就跟我说一声。” “我一定会向上头举荐你的。” 陈国忠笑了笑： “一言为定。” 回到车上，陈国忠撇撇嘴，自己相当于救了詹姆斯，这家伙居然全程在感谢上帝？ 真特么的见鬼！ 至于詹姆斯的小心思，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别搞笑了！ 好歹他也是O记的高级督查。 哪怕詹姆斯是雾都来的电信处高级特工深谙微表情管理，可刚刚经历大喜大悲之下，情绪外漏也被陈国忠看得清清楚楚。 “又盯上了洪泰的粉库是吧？” 陈国忠不停地冷笑， “阿道可是给你安排好了剧本呢，希望你能承受得住。” 倪家的杀手其实不算什么，毕竟，倪永孝这人有分寸的，只是请杀手要詹姆斯一条胳膊而已。 倪永孝清楚，真要是自己干掉了詹姆斯，那差馆绝对会疯的。 特别是在香江的鬼佬，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旦詹姆斯挂掉，那帮人可不会跟你讲理。 铁定是用流氓手段，把倪家扫得干干净净。 倪永孝能怎么办？ 王道安排的剧本就不一样了，陈国忠对此很有信心。 只是他有一点不理解， “阿道到底是怎么找风媒的？” “香江的风媒那么多，怎么我就找不到那种能够提供社团粉库的风媒？” 陈国忠是真的想不通。 想来想去，最后只能归咎于有钱能使鬼推磨。 毕竟，王道报销现任费用的时候是真的狠，那可是真的花钱。 陈国忠打开了手机，拨通了陈欣健的电话： “陈sir，我刚从总部回来……” 他把事情给陈欣健说了一遍。 陈欣健大喜： “阿忠，你不要有心理包袱，只管好好地做事就行。” 他甚至兴奋地叫道， “这是大好事情。” “今天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推荐你做总督察。” “詹姆斯那边让他推。” “托你的福，你这几个月连续破获大案，你有功劳，我和上头也跟着你沾了不少光。” 属下的功劳当然有一部分是自己的，毕竟你培养手下得力嘛，这也是领导力的一种体现。 “你升职，我也会跟着沾光。” “我想要升职虽然不可能，但老实讲，这也是我功勋的积累。” “我巴不得你升职呢！” 面对陈欣健的时候，陈国忠就开起了玩笑： “sir，要不就一步到位，直接推荐我做警司得了。” “……”陈欣健不语，陈国忠赶紧道，“sir，我开玩笑的。” “不，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陈欣健大笑不已。 陈国忠赶紧道： “sir，我真的开玩笑的。” 陈欣健笑道： “詹姆斯不是说要推荐你升职吗？明明你的直属上司是我，凭什么你的升职要他推荐？” “不过是一个总督察而已，难道我就不能推荐吗？” “他想要卖你个好，想要把你招入麾下，那就得出力才行。” “实话实说，只有我一个人推荐你，你升职的几率不到两成。” “詹姆斯可是雾都来的大家伙，他要是也推荐你，那你升职的几率就高得多了。” 陈国忠皱眉道： “若是詹姆斯也提议升我为总督察呢？” 陈欣健冷笑道： “我都推荐你升职警司了，你觉得他能推荐你做总督察？” “要是他真这么厚脸皮……你会给他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