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16年的卷宗

逼仄的棋牌室内，烟雾缭绕。 “五条！” 干瘦，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留着一头波浪卷的女人打出一张牌。 “你就是华娟？” 沈新出现，皱眉问道。 女人歪头望向沈新和丁雨薇。 旁边下家是个翘着二郎腿，脖子里戴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一张嘴露出一口黄牙，摇头晃脑的道：“小子，华娟也是你叫的，你得叫娟姐。” “至于我，要叫娟儿。” 说着，色眯眯的抓住华娟的手，轻轻抚摸。 华娟嫌恶的抽出手，问道：“你们谁啊。” “我们是警察，找你有些事情。” 丁雨薇掏出了证件。 “警察！” 华娟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大金链子倒是一声惊呼，刷的站起，转身就跑。 沈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肩膀。 “又没找你，你跑什么呀。”沈新抓紧他肩膀。 枪战，沈新可能不行。 但擒拿格斗还是没问题的，一只手就跟钳子一样，抓的大金链子连声叫痛，辩解道：“我……我拉肚子，上厕所。” 沈新耸了耸鼻子，凑近了一闻，轻哼一声道：“叫什么，身份证带了没，什么时候吸的。” 果然，蛇鼠一窝。 大金链子脸色剧变，急忙摆手道：“别，警察叔叔，我真没有吸。” “谁是你叔叔。” 沈新转身指着棋牌室剩下几桌人道：“都别动啊，把身份证全部拿出来。” 说着，掏出手机给外面李东升打了个电话。 他立马带着老周进来了。 “师父，有个吸的。”沈新把中年人丢给他。 李东升一把接过，指了指前台后面的棋牌室老板。 “李警官，我真不知道啊。”老板显然认识李东升，急忙否认。 华娟本来脸就白，现在更白了，紧张的挪屁股，不敢正视沈新。 “华娟，你出来一下。” 沈新沉声道，就她这脸色，一身浓重香水味儿，拉过去血检能通过，自己跟她姓。 来到外面。 “警察同志，我……我跟他不认识的，我可没吸。”华娟心虚的低头。 沈新暗自摇头，问道：“华娟，你女儿关红，你知道她的情况吗？” “谁？” 华娟一愣。 她这茫然的表情，真的不能再真。 丁雨薇皱眉道：“你女儿，关红！” “她呀！” 华娟才反应过来，道：“你们有事儿找她去啊，找我干什么。” 这话差点儿让沈新气笑了。 你是她妈，不找你找谁。 华娟说完，可能也觉得自己这话有毛病，改口道：“警察同志，你死丫头早就跟我断绝母女关系了，她去哪儿了，干什么了，我真不知道。” “而且我都两年多没见过她了，不信你看我手机里，我连她手机号都没有。” 她掏出手机给沈新看，证明通讯录里连个女儿的手机号都没存。 沈新有那么一种直接把人带走的冲动。 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真就狠心到不闻不问？ “你最后一次见你女儿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记不起来了。” 她这副不在乎的口气，又让沈新有点儿窝火，继续问她知不知道女儿都跟谁关系好，有没有谈男朋友。 “不知道，我不管她的。” 华娟说的理直气壮。 沈新懒得再问了，让她跟自己回去，抽个血。 比对一下DNA，就知道女性受害者是不是关红。 “抽血，不行，凭什么呀，我……我又没犯罪，你们凭什么抽我血。”华娟登时慌了。 沈新不想和她废话，还是那句话，她这反应，最近要是没吸，自己跟她姓。 让丁雨薇直接把人带走，沈新进屋跟李东升说了一下准备离开。 “沈新，那关红……是死了吗？”李东升跟出来，犹豫一下问道。 沈新点头，说刚发现的尸骨。 李东升一声长叹，又说了声可惜，转头回了棋牌室。 把华娟带回分局的时候，陈超也恰好把杨慧霞带回来，同行的还有朱振元。 “这就是华娟？”陈超瞥了一眼华娟，火眼金睛般皱眉道：“有历史？” 沈新点头。 陈超轻哼一声，让先辨认衣物。 技术科。 主任崔砚从证物箱里一件件往外取衣物。 刚拿出拖鞋，杨慧霞就如遭雷击般身体一晃，一路上积蓄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洪水决堤般的崩溃了。 “为什么！” 她上前，又扭头反问，看着沈新等人。 她没有哭出声，但那眼泪却已经迅速的流淌过脸颊。 之前在莲花顶，沈新看见她眼里有光。 而这一刻，她眼里也有光，是泪花涌动的光。 “他怎么就死了呢，为什么啊。”她依旧在质问，喃喃道：“他为什么不是走了呢，烦我了，不想要我了，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她颤抖着伸出手，抓起那件灰色的短袖，声音都恍惚了：“那样至少……还活着啊。” 直到这里，她才抑制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丁雨薇极快的转过头去，偷偷抹了抹眼睛。 沈新心里也跟塞了茅草一样，堵得慌。 深爱的丈夫死了，自己还被误解了两年，遭受了两年的白眼，连儿子都不认自己。 她没走，还守着那片和丈夫一起努力奋斗过的农场。 每天夜晚，孤身一人，漫漫长夜，其中的委屈和伤心，沈新根本无法想象。 朱振元上前，扶起了杨慧霞，他眼眶也已经红了，吸溜了一下鼻子道：“好歹是有个结果了。” 说着，转头对沈新道：“小同志，谢谢你了。” 他作势要鞠躬。 之前他请求沈新，说感觉到儿子死了，但好歹把尸体找回来。 如今沈新办到了。 沈新连忙扶他，说了声节哀。 扭头的功夫，沈新注意到了华娟。 她也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一套衣服，表情有些茫然无措。 “华娟，你辨认一下，这是不是你女儿关红穿过的衣物？”陈超开口问道。 华娟一个激灵，咳了下，清了清嗓子，张口想要说话，但没说出来。 又闭上嘴，沉默片刻，只是微微点头。 陈超上前道：“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们需要对你进行抽血，对比一下DNA。” “哦，好。” 华娟应了一声，问在哪儿抽。 跟着技术科的同事出门的时候，又顿足，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衣物，恍惚了一下，转头跟了出去。 沈新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只能说，可能在华娟心底深处，还是给女儿留了一块儿柔软的地方。 陈超让丁雨薇安慰杨慧霞，然后带着沈新出来，问道：“贾晓军说的那个人叫李小飞是吧，具体是哪些字？” 沈新摇头，表示不知道。 陈超想了想，道：“你跟我来。” 说着，带沈新往档案室走去。 跟老林打了个招呼，他把沈新带到了2016年的区域。 在架子上翻找了一下，最后翻出来一份，递了过来。 沈新不解接过，打开。 2016年4月16号，在庚上家园底商烧烤店，发生一起故意伤害事件。 嫌疑人李笑飞，和受害人发生口角，争执之中，李笑飞使用店家切羊肉的剔骨刀，刺伤受害人，造成受害人肾脏破裂。 到案之后，判处李笑飞5年有期徒刑。 沈新还看到最后，经办人就是陈超。 “陈队！” 沈新急忙抬头，这个李笑飞，该不会就是要找的杀人凶手吧。 不过卷宗有照片。 一头黑色短发，就长相来说，和王林红的描述不太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