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雪夜

越临近年底，赵一凡呆在办公室的时间越长。 倒不是工作繁忙，自从电厂开始正常地发电后，公司所有人的工作步入正轨，昼夜颠倒、剥削节假日的情况已经很少发生了。 赵一凡的几项科研工作也进入收尾阶段，她开始进入撰写总结报告的阶段。 有了前几次的科研成果汇报的经验，现在撰写科研成果总结报告对赵一凡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但赵一凡还是在办公室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因为宿舍里邓敏在准备考研。 虽然赵一凡很少在宿舍接打电话，但只要人在宿舍，肯定会发出声响，打断邓敏的复习思路。 现在赵一凡尽量保证除了睡觉时间，都不出现在宿舍，给邓敏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赵一凡是真心希望邓敏可以考上研究生得偿所愿的，她已经适应了塔拉滩的生活，塔拉滩有她的事业，有她的爱人。 但她偶尔会想，如果换一种生活方式会不会有所不同？ 但赵一凡的举动引得才旦多吉的心疼。 才旦多吉不止一次提过：“要不我们去外面开房。” 赵一凡拒绝，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小九九。 但才旦多吉还是会想方设法让赵一凡在宿舍外的工作时间没那么无聊。 赵一凡在工位上看小说，收到才旦多吉的微信【晚上要不要去烧烤，羊肉、炉子我都带过来了！】 赵一凡和才旦多吉恋爱的事情在公司知道的人不多。 年轻人爱起哄，赵一凡脸皮子又薄，一般她晚上在办公室玩手机的时候，会把才旦多吉赶回宿舍去，两人在微信上聊天。 赵一凡看着外面的大雪，回复【外面下了好大的雪，感觉好冷】 才旦多吉【我找了个避风的角落，不冷】 赵一凡【好吧】 赵一凡穿好衣服，戴好围巾手套，没有惊动任何人，悄咪咪的去了烧烤点。 雪花像鹅毛般飘落，赵一凡走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到的时候，才旦多吉已经在墙角把炉子生起来了。 虽然外面很冷，但是烧烤炉子里的火烧得旺旺的，手放在上面烤并没有感觉到很冷。 才旦多吉的羊肉是家里送过来的新鲜草膘羊肉，上午刚宰杀，拿来后放在公司的南墙跟，这会儿被冻得硬邦邦的，他拿了藏刀在上面切肉。 赵一凡看到熟练的切肉，炉火将才旦多吉的半张脸照得火红。 才旦多吉切了一块递给赵一凡，“你尝尝，很好吃的。” 赵一凡摇摇头：“我不吃生肉。” 才旦把肉放在架子上烤，不一会儿被烤得呲溜冒油，撒上孜然，更香了。 赵一凡尝了一块，草膘羊肉基本没有什么膻味儿，羊肉被烤得两面金黄，香气四溢。 身后传来齐志杰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我要没收你们的作案工具！” 才旦多吉无奈：“阿卡卡，怎么哪都有你！” 齐志杰拉着徐泽远上前，他说：“我俩从宿舍就闻到羊肉的香味了，我说一定是你，他还不信，我说肯定是你，全公司只有你能干这事儿，果然！” 齐志杰话还没说完，已经上手了，被齐志杰一把拍开，“还没熟。” “羊排，要吃7分熟！” 齐志杰不光自己蹭吃蹭喝，还把一堆人都叫下来雪夜烧烤。 廖平下来的时候，对着才旦多吉说：“我俩可是室友，你竟然吃独食！” 后面来的人，有的手里拿着快过期的火腿肠，有的拿着在食堂洗好的土豆，甚至还有人拿着早上吃剩下的半个馒头。 张总来的时候，贡献了自己珍藏的两瓶红酒。 一场临时起意的雪地烧烤，最后竟然搞得有模有样。 有人提议：“强烈建议公司改善伙食，每周都可以吃一次烧烤！” 每周食堂都会出食谱，但基本上早上是小米稀饭，中午是米饭炒菜，晚饭是面条。 三百六五十天，天天一个样。 搞点烧烤，改善一下伙食的提议确实很不错。 张总对着刘峰说：“刘主任，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你跟食堂对接一下，看好不好落实。” 刘峰点了点头。 食堂一天三顿都要开火做饭，无非就是把换一下菜谱，并不是什么难事。 雪下得更大了，大家的衣服上、头发上积了一层雪，张总安排了第二天早上的扫雪人员，让大家回去休息，不要熬到太晚。 张总和刘主任离开后，年轻人没了领导的束缚，玩到半夜才回了宿舍睡觉。 塔拉滩一年中下雪的季节很长。 由于天气温度低，雪落在地面上不会立马化开。白天太阳出来后，天气会稍稍回暖，雪会慢慢融化， 晚上降温后，白天形成的雪水会冻成冰块。 周而复始。 院子里的积雪，有时候一整个冬天都不会融化，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才彻底从这个世界消融。 公司需要扫清一条小道出来，方便大家进进出出。 但公司没有配备保安，也没有配备保洁，扫雪这种活需要公司的员工一起去清扫。 第二天一早，大家扛着扫帚铁锹往院子里走。 大家按照划定的区域进行清扫，积雪很厚，需要先用铁锹把地面的积雪铲开，然后再用扫帚把积雪清扫干净。 扫雪的工作一定要在太阳出来前进行，要不然就容易形成冰溜。 不知道是谁的铁锹扬了一铲子雪，整个场面失控了，起初只是漫天飞扬的雪渣，然后是捏成实心的雪球，再到后面衣服里都被灌了好多的雪。 张总和刘主任站在窗户前，在楼上看着员工们在楼上打雪仗。 刘峰皱眉：“这些孩子，我去盯着他们好好干活。” 张总说：“算了，让他们玩吧，只要不耽误工作就行。” 张安雄想，公司位置偏远，没有什么娱乐的场所，大家能就地取材、自娱自乐也挺好的。 刘峰看了一眼张总，又看了一眼楼下打雪仗的员工。 既然张总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反驳什么。 但他看了看手表，已经9点钟了，早就过了上班打卡的时间点，现在还没进办公室，算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