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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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永和宫正殿,死一般的寂静! 康熙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他威严锐利的双眸中,翻涌起惊涛骇浪! 那三句朴实无华却重逾千斤的话语,再次如同洪钟大吕,狠狠撞击在他的心坎上! 是啊…... 一颗粮食,在太平年景或许不值一提,但到了灾荒之年,却是能救人性命的宝贝! 他年轻时曾亲历过灾荒,见过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惨状! 他深知农人的艰辛!可在这锦绣堆成的皇宫里,在这天下最尊贵的一群人之中,这份对粮食、对农人最基本的敬畏之心,竟已淡薄至此! 连他,也渐渐习惯了奢靡,忘记了根本! 康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震撼,有羞愧! 他看向地上吓得发抖的弘晖,眼神中的怒火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带着赞许的温和。 他亲手扶起弘晖,声音低沉却带着暖意: “好孩子,你弘晙弟弟…说得很好! 你做得也很好!皇玛法…很高兴。” 他拍了拍弘晖的肩膀,目光转向一旁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德妃,语气已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深意:“弘晙那孩子…心思纯善,赤子之心,难得。 康熙生了想见一见那个孩子的心,不过看了眼弘晖,就压下了这个心思。 “德妃,你身为祖母,日后…也当多关怀一二。” 德妃心中狂跳! 她强压下翻腾的心绪,连忙挤出笑容,无比恭顺地应道:“臣妾谨记皇上教诲!弘晙也是臣妾的孙儿,臣妾定当…好好看顾。” 康熙闻言,深邃的目光在德妃脸上停留片刻,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又似乎没有。 “嗯…”康熙缓缓颔首。 姜瑶母子不知道他们母子的名字又在国家最高领导人手里转了一圈。 他们母子正心无旁骛,大快朵颐的吃着清汤牛肉面和美味的螃蟹。 姜瑶喝着小酒,吃着美食,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滋滋,悠闲自在。 而此时整个后院却炸开了锅 因疫病原因,四爷已经半年未进后院,前段时间进后院也只进了福晋的屋里,后又没有了下文。 方才,前院的小太监去清梧院钮祜禄格格小院里传消息,爷今晚过去。 胤禛与邬思道议罢江南盐务的关节,又处理了几份紧要公文,心头的烦闷却并未因公务的繁重而消散,反而像窗外沉沉的夜色,愈发浓重。 案上那个孤零零的“静”字,在烛光下透着几分讽刺。 “先生早些歇息吧。”胤禛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是,王爷也当保重。” 邬思道拄拐告退,临出门前,目光再次扫过那个“静”字,心中了然,王爷今日的心绪,怕是难以真正平静了。 送走邬思道,胤禛独自坐在空寂的书房里。 一种莫名的躁意在他胸中翻腾,挥之不去。 他猛地站起身,在空荡的书房里踱了两步,最终停下脚步。 “苏培盛。” “奴才在!”一直守在门外的苏培盛立刻应声而入。 “去后院。”胤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苏培盛微怔,随即恭敬问道:“爷,去哪个院子?奴才这就让人去通传一声,好让主子们预备着。” 去哪个院子?胤禛的脚步顿在门槛内。他目光沉凝,心中飞快地将后院的女人过了一遍: 福晋乌拉那拉氏?端庄持重,但每每面对她,总带着嫡妻的敬重和公事公办感,此刻他只想松快些。 李氏?艳丽张扬,聒噪了些,此刻他心绪不宁,不想应付那份热闹。 宋氏?太过温顺木讷,寡淡如水… ...... 最终,一个清冷的身影浮现在脑海——钮钴禄氏。 她性子安静,识趣,不争不抢,与她相处,至少…清净。 “清梧院。”胤禛吐出三个字,抬步迈出了书房。 消息传到清梧院时,钮钴禄氏正坐在灯下安静地绣着一方帕子。 听到贴身丫鬟惊喜的禀报:“格格!格格!前院传话,爷今晚来咱们院子!”, 她握着绣花针的手猛地一顿,针尖险些刺破指尖。 饶是她性子清冷,此刻心湖也忍不住泛起涟漪,一丝难以抑制的喜悦爬上眉梢。 她立刻放下绣绷,吩咐道:“快!打水净面,重新梳妆。把前儿收着的茉莉香膏拿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同院偏房住的耿格格自然也听到了动静。 她站在自己屋门口,看着钮祜禄氏那边亮起的灯火和隐约传来的忙碌声,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失落和嫉妒。 她的贴身丫鬟秋月低声劝慰:“格格别急,王爷既进了后院,就不会只待这一天。 钮钴禄格格性子冷,留不住人的,您且安心等着,说不定明日王爷就来了呢?” 耿氏闻言,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冀:“你说的是。”她退回屋内,心思却已不在绣绷上,侧耳听着正屋的动静。 胤禛踏着夜色来到清梧院门口。 小院里很安静,只有廊下几盏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 他脚步微顿,目光下意识地、仿佛不受控制般,越过院墙,朝静心斋的方向望去。 只是静心斋位置偏僻,再加上其他其他屋舍、树木的遮挡,不仅看不到一丝灯光,就是声音都听不见一点。 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飞快掠过心头。 他很快收回目光,压下那点不合时宜的思绪,抬脚迈进了清梧院的月亮门。 钮钴禄氏早已带着春桃候在正房门口。 她换了一身新做的月白色绣折枝玉兰的旗装,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簪着两支素雅的珠花,脸上薄施脂粉,更显清丽。 见到胤禛,她盈盈拜下,声音清越:“婢妾给王爷请安。”礼数周全,姿态恭谨。 “起来吧。”胤禛挥挥手后,自顾自的走进屋内。 屋内陈设简洁雅致,燃着淡淡的茉莉香,倒是合他心意。 今日选择来钮祜禄院里,就是看中她安静不聒噪! 钮钴禄氏亲自奉上温度刚好的雨前龙井,伺候胤禛在暖炕上坐下。 见他神色虽冷,却并无愠色,便轻声提议:“爷许久不来,可要手谈一局?”她知道胤禛偶尔喜欢下棋静心。 “嗯。”胤禛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棋盘很快摆好。 黑白子落,无声的厮杀在方寸之间展开。 然而今日的胤禛,心绪显然不在棋局上。 他落子极快,毫不留情,攻势凌厉得让钮钴禄氏心惊! 她本就不以棋艺见长,平日里胤禛与她下棋,多少会留些情面,让她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可今日,胤禛仿佛将白日里那股无处宣泄的烦躁和心绪不宁,都倾泻在了这棋盘之上!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钮钴禄氏的白子已是溃不成军,败局已定。 钮钴禄氏握着棋子的手微微发凉,心中警铃大作! 四爷今日心情果然极差! 她连忙放下棋子,起身告罪:“婢妾愚钝,扰了王爷雅兴。” 胤禛看着棋盘上白子惨淡的局面,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 他揉了揉眉心,将心中那股莫名的戾气压下,淡淡道:“无妨。你棋艺本就不精。” 这话听着有些刺耳,但却是实话,也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迁怒。 他忽然觉得这屋子里的茉莉香也有些腻人。 “安置吧。”胤禛起身,不再看棋盘,径直向内室走去。他需要一个纯粹的发泄,来驱散心中那一丝不正常的悸动。 “是。”钮钴禄氏心中一紧,又带着一丝隐秘的期待,连忙起身伺候。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带着一丝期盼和紧张。 然而,当她的手触碰到胤禛的肌肤时,胤禛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那是一种冰冷而陌生的触感。 没有今日那般颤栗感,只有精心调制的茉莉香膏的气息。 她的动作规矩而顺从,却激不起他心中半点涟漪,反而让他更加清晰地想起了午后阳光下,那个散着发、穿着宽松汉装、赤着足的女人。 红烛帐暖,锦被生香。 钮钴禄氏努力展现着自己的温顺与柔媚。 然而,当胤禛覆身上来时,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近乎完成任务般的冷硬气息,而非情动时的灼热。 没有耳鬓厮磨,没有温存细语,只有帐幔规律的晃动和压抑的喘息。 结束得很快。 胤禛翻身躺下,声音平静无波:“叫水。” 声音冷冽,听不出任何情绪。 等在外间的苏培盛听到叫水声音时,还愣了一下! 主子爷这次的时间,似乎短了点! 难道是这大半年没进后院,受影响了! 他可是知道,四爷宿福晋院子里的那两晚,就是纯睡觉而已! 突然,苏培盛想起一事,主子爷似乎自五年前伤好后,那事上时间就不如以往! 难道...... 内室里,钮钴禄氏裹着锦被,脸色在昏暗中有些苍白。 她感受到身边男人迅速抽离的体温和那拒人千里的冷漠,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四爷为何…如此? 钮祜禄氏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难道是因为她平凡的样貌! 她进府多年,四爷进她院子的次数屈指可数,本以为时隔那么久,四爷进她院子,是因为他总算看到她的不同。 她的容貌不如她人,所以她苦学琴棋书画,就是想让四爷忽视她的容貌,对她另眼相看。 但......钮祜禄氏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既然得不到宠爱,那..... 她伸手抚上小腹,希望这次能留下一个子嗣。 两人各自清理完毕,钮钴禄氏还想说些什么,却见胤禛已背对着她躺下,闭上了眼睛,只留给她一个冰冷疏离的背影。 屋内的旖旎气氛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凉的空气和红烛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钮钴禄氏躺在胤禛身边,她睁着眼,望着帐顶繁复的绣花,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失落和难以言喻的委屈。 而背对着她的胤禛,在黑暗中睁着眼。 身体的短暂纾解并未带来丝毫平静,反而让心头那抹挥之不去的悸动更加清晰。 他不喜这样不可控制的感觉, 这种感觉,陌生,不受控制,却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他烦躁,又让他…隐隐渴望。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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