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代价

“吼———”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从愤怒的渊鲸口中传出，化作阵阵音浪层层叠叠的传播开来。 原先悠扬的悲鸣声，竟变成了怒不可遏的怒吼。 “冰霜凝华！” 万千冰刺被冰之本源凝聚而出，带着极致的锋锐之力攻向了巨大的渊鲸。 “断流?斩！” 将剑紧握手中，汇聚全身力量于一点，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力，自左向右将剑猛然斩出。 “…………” 充满死寂气息的虚无本源，虽然并不完整，但其滔天的威势，足以证明其强悍之处。 此时的三人，正在正义三打一 渊鲸被揍的嗷嗷叫，空有一身巨大的体型与力量，却无处施展。 失去了本源的它，正面被冰之本源压制，偷袭又会撞上虚无本源，关键还有个用剑的虫子一直在它身上刮痧。 不胜其烦 现在的它，虽无比孱弱，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毕竟万丈的体型，不是虚的。 但随着它受的伤越发的多，灰黑色的世界也渐渐变淡了一些。 周遭，已经隐隐可见极淡的光线了。 这 就是三人为之奋斗三年的光明吗？ 明明不是那么刺眼，却让身处无尽深渊之中的修予晨，感受到了美好和希望…… 他看向渊鲸身形之上。 一名女子正奋力在渊鲸的身上造成层层叠叠的伤害，产生的伤害虽不高，但叠加在一起，也令巨大的渊鲸疼痛不已。 此时，最应该感到高兴的，应该是丝柯克才对…… 但是…… 丝柯克的脸上不见一丝高兴的神色，往日里乐观的女子，此刻面容忧愁，正奋力将断流施展而出。 “断流?击！” 修予晨看着丝柯克的表情，很是疑惑。 她已经这样很久了。 但，此刻，她明明是最应该感到欣喜。 修予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总觉得丝柯克有很重要的事情瞒着他和布洛妮娅，但又不知道是什么。 此时的渊鲸正节节败退，被锋锐无比的冰之本源和威能强大的断流之剑围攻，万丈的身躯之上，万千血淋淋的伤口让人感到一阵不舒服。 “呜………” 渊鲸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悲鸣与大小深浅不一的伤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修予晨见此 不知是被鲸鸣声影响还是如何，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给它个痛快吧！ 正这么想着，下一刻，深渊震颤。 虚无本源带着滔天的威势与无可匹敌的气息，仿佛要将世间万物尽皆陨灭般，巨大的力量裹挟着恐怖的动能，在一瞬间猛然爆发开来。 极速向着巨大的渊鲸而去。 “吼！！” 渊鲸愤怒的怒吼声传来。 尽管它已经第一时间感知到了虚无本源恐怖的气息，但在其激射而出的极速下，渊鲸万丈的身躯，反而无从躲避。 巨大的身躯，在此刻，显得如此无用。 虚无本源带着令人心悸的气息，竟从小小一团，缓缓扩大了几倍！ 但还没有结束，深邃之力涌动间，逐渐蔓延扩大，竟直接将渊鲸万丈的身躯包裹住。 布洛妮娅与丝柯克见状，也停手了。 二人来到修予晨身旁。 布洛妮娅刚要开口，却被修予晨打断了。 “结束了。” 修予晨闭上双眼，似乎是不忍看到鲸陨的场景。 渊鲸万丈的身躯，被漆黑色笼罩其中，被完全覆盖，没有一丝缝隙。 渐渐的，虚无本源不断缩小，往内笼罩，正从万丈极速变小。 最终陨灭于无形。 而渊鲸巨大的身躯，已然消失不见了。 “嗡——” 剧烈的耳鸣声在三人耳畔回响。 渊鲸逝去的那一刻，深渊震荡，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损伤。 空间有些扭曲，深渊开始颤动。 东至鲸渊…… 此刻，鲸渊，已然失去了鲸 只剩下这茫茫深渊。 修予晨睁开眼，看着这一切，面具之下不知是何种表情。 鲸落 万物生 虚无本源重归于沉寂，缓缓飞回了修予晨手中。 而虚无本源之内，还有着一颗与拳头一般大的珠子。 珠子呈雾白色，通体浑圆如玉，散发出阵阵淡淡的光亮。 在这茫茫深渊中，光，就代表了希望。 这，就是他们离开这里的希望吗？ 修予晨将深邃的虚无本源收回，那通体雾白色的珠子也随之飞到他的手中。 珠子周遭散发出一股冰冰凉凉的气息，其中似乎蕴含着，渊鲸被众神施加的重重深渊封印之力。 修予晨拿到珠子，松了口气。 幸好没出什么意外。 接下来，他们只要将代表着深渊封印的珠子摧毁，应该就可以顺利离开鲸渊了…… 就在这时 在修予晨一旁的布洛妮娅，看着他手中珠子，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这珠子上，怎么有条裂隙？” 话音落下 修予晨闻言，眼皮一跳，将珠子翻转过来，细细感知而去。 果然，他方才心中被喜悦之情填满，完全没有注意到，珠子的一处角落，有着一道细小无比，肉眼难以察觉的裂隙。 怎么可能？！ 修予晨一脸错愕的看着手中的珠子，感觉在这一瞬间，自己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不可能啊？雾白色珠子代表的是完整的深渊封印力量，怎么可能……… 突然 修予晨意识到了什么，愣住了。 他机械的转过头，呆滞的看着立于另一旁的人。 丝柯克…… 她看到修予晨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啊呀，还是被你猜中了。” 话语间满是轻松之意。 修予晨的所有神色隐藏在面具之下，不知到底是什么心情。 “………为什么？” 他顿了片刻后开口，冰冷的声音传来。 想要离开鲸渊，破除深渊封印，就只能摧毁完整的深渊封印。 而渊鲸只承载了绝大部分的封印之力。 还有一小部分……在丝柯克身上。 丝柯克闻言，却摇了摇头。 “没有为什么。” “自始至终，我都承载着一部分深渊封印，虽然比不上那深渊巨鲸，但终究也是一部分。” “若想要破坏完整的深渊封印，我身上的封印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她的微笑中有些酸涩，有些苦闷…… 还有一丝，释然—— “动手吧。” “你们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高贵和浑身散发出的气息，都说明你们二人不是一般人。” “在现今的提瓦特上，你们肯定能将世界染上属于你们的一片色彩吧……” 丝柯克的脸上浮现追忆之色。 “本来的我是觉得，即便我们三人合作，也绝不可能将天理立下的封印破除。” “因为这是天意——” 丝柯克似乎已经完全释然了，哪怕再不甘，哪怕再忧愁，也决定面对现实了。 “……闭嘴。” 修予晨白袍之下的身躯有些颤抖。 但，丝柯克闻言，笑的更开心了。 “以前，“ ”我总不信命。” “但当你的上限摆在你眼前，让你不得不直面它的时候，你才会知道” “有时候，天命不可违——” 丝柯克的声音很轻，很柔和。 “我让你闭嘴！！” 修予晨怒吼的声音从面具之下传出，话语间有些颤抖。 他看不得丝柯克那死心了的模样。 “你的希望呢？你的曙光呢？你口中那美好的未来呢！” “为什么要放弃！” 丝柯克没有回答。 或许，在她的心中，早就有答案了。 “第一王座……” “在这过去的五百年内，我无时无刻不满怀希望。” “但最终，等来的只有失望。” 丝柯克闭上了眼睛。 “坎瑞亚的典籍让我强大，使我的剑术达到了顶峰，【深渊剑客】，不觉得很帅吗？” 丝柯克自嘲的笑了笑。 “我原以为，那合作也只是无用的口头合作。” “却没想到“ ”你们二人的实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尤其是冥。” 丝柯克睁开眼睛，看向了修予晨。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重创渊鲸的。” “但你一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或历经了极其艰险的危机。” “说实话，你能为我们三人的合作付出到如此程度，我心有愧。” “你们很强” “所以命不该绝。” 丝柯克的脸上重新浮现一抹笑容。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有生之年，能交到你们两个朋友，我心满意足了。” 这尘世间 唯一能让她有所留恋的 就是那不知现今如何的便宜徒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