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现代化的改革思维

———————— 当人体验了悠闲地日子之后，自然是不愿意再回到那种每天上班的苦日子中去的。年轻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总是将有限精力全部投入到无限布尔什维克事业中的卡图科夫，此时也显现出了疲态。 眼见回到白罗斯军区驻地的日子近了，53岁的卡图科夫第一次萌生了一种想要再和叶卡捷琳娜一起待在莫斯科的想法。不过他很快就把这种想法抛到了脑后，冷战才刚刚开始，国家正是用人之际。特别是赫鲁晓夫刚刚给卡图科夫许诺了职务，现在退休太早，也并不合适。 回到白罗斯驻地后，卡图科夫分享了有关自己旅行期间的趣事。以利亚对那些事情没什么兴趣，基本上听一句忘一句。而当卡图科夫说赫鲁晓夫要他写报告时，以利亚噌地一下就从沙发上窜起来了： “你说什么？那傻老头让我写报告？农业改革？” “对，是这样说的，要你写一份关于农业改革的报告。” “他疯了吧让我写？他自己养的工作小组是干什么吃的？” 以利亚难得的情绪激动，叶卡捷琳娜立刻打圆场说： “这是赫鲁晓夫同志看中了你的才能，想让你加入他的工作小组所以才这样说的。如果你能够写一个被人认可的报告，那说不定也可以像米哈伊尔一样成为中央的一员呢。” 以利亚回应说： “我不使人间造孽钱，那种反人类组织我永远也不会加入而且不会为他们做任何工作。” 造孽钱，世界，否定句，反人类？ 叶卡捷琳娜不懂这两个词组在这样的语境之下表达了什么意思，卡图科夫倒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以利亚想要说什么了。 因为在穿越前他们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时候，以利亚就不止一次地说过这样的话——我现在这样悠闲地靠打赏生活没什么不好的，天下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你让我去考什么试，当什么官，我才不去，那钱赚的丧良心。 同理，在这样的语境之下，以利亚并不愿意赚这所谓丧良心的钱。 “要不我写一份上去交差吧，我写的那么差，赫鲁晓夫同志看了之后也就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卡图科夫这样说着，仿佛是已经洞察了以利亚的心思。 然而以利亚却说： “不，农业改革的报告交给我写，但你要对上面说是你写的。” “为什么？即使说是我写的但其实还是你写的啊，你不是不愿意为联盟的布尔什维克事业做贡献吗？” “别误会，农业改革如果能够切实履行，那收益最大的仍然是普通人，这能够让那些过苦日子的人吃饱饭——即使这样的改革能够让联盟多延续几年。”看書菈 一个正义有原则的文化人往往就是这样的，将天下苍生放在心上，不讨好上级，不卖弄学识，不为君王唱赞歌，这才是读书人应该有的样子。 于是在卡图科夫的署名下，一个有关于现今联盟农业产业的改革报告开始编写了。 ———————— 以利亚对卡图科夫说： “现今已经能够看到端倪，并且将要被长期证实的一件事就是：【布尔什维克的经济】注定是一种短缺的经济。而余粮收集制度导致的‘大吃饱"事件也让我们必须有一个警示，那就是粮食供应危机一直潜藏着，也将时刻威胁着整个联盟的稳定——1917就是一个前车之鉴。” “等等，这样的措辞会不会太严重了？而且什么短缺的经济，1917的前车之鉴，这不就是在暗示联盟即将完蛋吗？这种报告交上去，恐怕我们两个都要完蛋。” 卡图科夫打断了以利亚的发言，并之后又补充说： “要不还是你自己写吧，你写完之后我再抄一遍交上去。” “你傻啊？你抄一遍能抄到我的精髓？我口述，你写草稿，写完之后讨论修改，这样你才能够领悟报告的中心思想，深刻理解其核心理念。要不然等你到了那边，人家让你做一个讲解你就立刻露馅了。” “姐姐教训的是。” 如此一幕，和当年大学生辅导小学生作业时何其的相似。 “好了，继续写：余粮收集制度带来的恶果是显而易见的，因此在制定改革路线时，要将保证农庄正常生活生产作为第一要素，这是一切改革的前提，也会在控制农业人口流失这一方面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开始的几段话大概这样就行了，一切都是要保证农业人口的温饱和逐渐富裕，要不然其他的都是扯淡。” 往往工业化都是要牺牲农业的，俗话说就是吸血。但工业化之后，必须要去反哺农业，提高农业生产技术和生产效率。然而在联盟，即使是现在的50年代，生产效率仍然非常低下，生产工具和技术也都还是沙皇时代的产物。 再加上工业化急速和畸形的发展，让工业经济入不敷出，无法在内循环和对外出口中消耗，就导致工业资金出现大量缺口。此时联盟的经济活动仍然集中在农庄，于是对农业人口大量征税也就成了必然。 卡图科夫本人在回到白罗斯后，就不止一次的遇到过卖布卖菜的普通农户被当街强制征收税款的行为——这在东德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也让卡图科夫对联盟的经济活动有了一个更现实的认知。 但卡图科夫不知道的是，这种税款很多时候都是重复征收的，而且一次比一次要高。比如有一个卖绿叶菜的人卖出一捆菜缴纳了100卢布，买绿叶菜的人也要交20卢布。在缺少道德和法令约束的情况下，每天征一次属于正常，每天三顿连续征收也是常有的事情。 而且税款还有另外一种形式的体现：无偿劳动。就在卡图科夫书写报告的时候，驻地附近的水渠又要重修了，通往铁路线的公路也要平整。这些工作都是由集体农庄的普通人去做的，不但耽误生产，而且没有任何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