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拍卖会

看着楚樾越来越认真的神色，关斗金换了个姿势：“你想说什么？” 楚樾：“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能活着走出交易中心，到时候你会跟我们一起出去吗？” 他明明是相当认真问出的话，关斗金却笑了出来。 “大少爷，搞得这么严肃，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 什么出不出去的，我跟你们又不一样，我想出去就能出去，不过是花点积分罢了，就算你们出去了，只要我没死，一个月聚上几次还不是轻轻松松。 而且，我们的都走了，姜姐怎么办。 等弄清楚沈华书到底是个什么成分，到时候我会看着办。” 他这么说，楚樾便没有说更多的。 关斗金说的在理。 浴室被推开，沈玉璧围着浴巾出来：“在说什么？” 楚樾回头看了一眼，起身给他拿衣服。 昨晚淘汰前沈玉璧把化鬼收了回去，今早就恢复了成人模样。 关斗金冲着沈玉璧做个鬼脸。 【发什么骚——】 沈玉璧瞥他一眼，理都没理。 楚樾身上有伤，最后只是洗把脸换了件衣服。 李先生卧室卫生间的瓷砖让人耿耿于怀，三人找了工具又去了一趟那边。 沈玉璧看准一个点，用力敲了上去。 然后便是漫长的撬砖环节。 关斗金将手边的一块砖撬下来，看着水泥色上露出的一抹红色，他用手指抹了一下。 “有东西了。”他说。 看颜色像是血液干涸后会形成的，不过时间太久已经没有味道了。 一边说着，他手上继续动作，把周围的砖块全部拿下。 是一个暗红色的巴掌印子。 楚樾和沈玉璧见状，跟关斗金一起在这面墙上下功夫。 不过十分钟，手能够够到的地方已经露出了瓷砖背后的全貌。 密密麻麻的血色手印布满那面墙，之下零星露出的几个字母看不清原本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什么意思？” “不知道。” 两人刚说完，沈玉璧不知道从哪里弄的铁锤，已经一锤砸了上去。 关斗金拉着楚樾往边上跳：“好你个沈玉璧，就不能打声招呼，谋杀啊。” “不是承重墙。”沈玉璧手上不停，又往上抡了两锤。 事情不那么如意。 楚樾挥开面前飞扬的尘土：“看来尸体不在这里，手印是生前印上去的。” 也不得不让人多想。 这密密麻麻的一层手印，看起来真的很像恐怖片里那种死后的血手印。 因为尸体就在墙里，加上是横死，所以看起来像是在不停拍打外面的墙。 “哪里都看过了，就是没有那十个娃娃的踪影。” “卧室里再找一遍吧，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十个娃娃身上的谜题不解开，最后故事还原肯定不能完整。 今天李先生的卧室还没有人过来。 关斗金再次打开衣柜仔细查看了遍。 这次他检查得更仔细，每件衣服的口袋都翻了一遍，这么一找还真让他找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36……华尔街36号？”关斗金看着手中的圆牌子，“过来看看，这有个东西。” 那是一个圆形下面带着把手的小牌子，做工精致，拿起来就能感觉到他的重量。 “你们看看这是个什么，会不会和华尔街36号有关？是不是那个地址其实是有用的，只是和娃娃制作牵扯在一起就变得与此无关。” 楚樾把牌子接过来翻看两眼：“看起来像是竞买号牌。” “什么东西？” “拍卖会上竞价用的号码牌。”楚樾解释。 他参加过几场拍卖会，对这种东西并不陌生。 不过话又说回来，拍卖什么？ 这东西在这里放着就代表是线索了，姓李的坏事做尽，拿孩子谋取利益，他自己又会拍什么东西？ “不见得是他要买什么，也有可能是他要卖什么。” 三人不约而同想到一点。 沈玉璧从楚樾手中把号牌接过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三人只觉得脚下一晃。 一阵稀稀拉拉的鼓掌声从身周传来。 楚樾睁开眼睛。 入眼的灯光带着一股糜烂的味道，周围的窃窃私语让人头晕脑胀。 怪物空间。 楚樾第一时间弄清楚了情况。 只是他明明一直和沈玉璧关斗金在一起，怎么会又进入了这里。 “叮叮叮——” 突然响起的清脆声音让楚樾的注意力开始集中。 舞台上是一名穿着暴露的金发女郎，她拍了拍台上的铃铛，侧身半靠在拍卖台上。 纤细的手指涂着蔻丹，缓缓划过饱满的红唇，留下一个妩媚而轻佻的眼神。 “各位。”她的声音娇媚，带着天生的欲气，“接下来的这件拍品可是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大家可要踊跃一点哦。” 这是一场拍卖会。 楚樾抬手摸摸脸上的面具，冰凉的，半边面具。 “李，接下来好像是最后一件拍品，是不是你寄卖的？” 楚樾抬头。 “李？” “李？” 边上有人推了下楚樾的胳膊，楚樾一愣，扭头看向边上的人。 “怎么了，不舒服吗？” 黑发黑眸的男人，是个华国人。 让楚樾不想相信也不想承认的是，刚才这句话的声音和之前的说话声一模一样。 楚樾扯起嘴角，“你刚才说什么？抱歉，我没有听清。” 男人无奈叹气：“我是问接下来的拍品是不是你寄卖的，好像只剩下这一件了。” 这下子楚樾心脏直接停了半拍。 “我说啊，这次的拍卖会真的是正规的吗？不仅之前的拍品看起来奇奇怪怪，就连拍卖师也很不专业的样子，还有台下的人，为什么都带着面具？” 楚樾没有回答，他低头看着手边的36号号码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这东西在几分钟前他见过，甚至还在他们三人手中传播，结果现在变成了这种情况。 他竟然成了李先生！ 楚樾脑子转得飞快，尽管相当不想承认边上这人就是汤面中提到的李先生的朋友，可似乎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 他额角冒出一颗汗珠，主系统真的是好手段。 在异空间杀不死他就把他带到李先生死之前，然而这里确实是推动发展提供线索的场地。 在这里他不仅会知道十个娃娃的秘密还会知道李先生被朋友杀死的原因。 但是现在，系统把他安在了李先生的身份上。 即使是知道了这些线索，按照剧本发展下去，他会被朋友杀死。 他尝试着站起身，身子没动。 这具身子像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可剧情大方向不能有任何更改。 台上。 拍卖师指着刚才被推上来的蒙着红布的展示台。 “各位贵客，这是我们这次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卖品，也是最令人疯狂的拍卖品，你们准备好手中的号码牌了吗！” 台下没有几个人起哄，倒是幕后的音乐响起渲染了神秘的气氛。 拍卖师走到展台前，蹲下身子捏住红布一角，然后猛地掀开。 “这次的拍品来自一位神秘的贵客，他要拍卖的是十个娃娃！” 楚樾睁着眼睛，在五颜六色的光束之下，他终于看见了那神秘的十个娃娃的模样。 “这，这是什么东西？！” 边上男人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是的是的，我听见台下有客人发出疑问了。” 拍卖师面上满是兴奋：“说实话，看见这一套拍品时我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得知结果后，你们会理解我的兴奋！” 她说着转了个方向，手指在其中一个娃娃脸上戳了一下：“真实的皮肤触感！温热的温度！这是用十名意外去世的孩子制成的娃娃，看，多么漂亮的娃娃！之前拍卖会上曾经出现过这样拍品，但是没有一次如同现在这样逼真。” “没有人想拥有他们吗？没有人想收藏他们吗？没有人想要让这些娃娃永远属于你吗？” “下面开始竞拍，起拍价一万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币。” “李！那是小亚瑟和爱丽丝他们吗？！” 楚樾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那确实是他们。 他认出来了。 眼睛上缠绕着黑色丝巾的是，嘴巴上缝了一个漂亮蝴蝶结的是，摆出怪异的舞蹈姿势的是……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台上已经喊起了竞争的价格。 十个孩子，死后也不得安宁。 被制成娃娃推上展示台，起拍价只有一万币。 “35号。” “12号。” “16号。” “35号。” “……” 没有人发出喊叫，但是竞拍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短短一会儿时间，竞拍价格已经涨到了十五万币。 只短短几个字，那些人叫喊的声音却让楚樾生理不适。 边上的人一直在叫价，楚樾如坐针毡。 不知道过了多少轮，这位李先生的朋友最终以三十七万的价格把十个娃娃拿下。 回去的路上，楚樾和男人并肩坐在车子后排，被他拍下来的娃娃则被放到了后备箱。 “李，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楚樾：“……” 交代什么？谁知道这姓李的是不是脑子有病。 自己做了这么恶心的事不说，还带着自己的朋友参观。 而且看样子他这朋友和他还不是一丘之貉。 现在跟他要解释，他就是说出一朵花来也不能抵消这恶心人的行为。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说点什么弥补。 不为了遮掩姓李的行为，只是为了保命。 然而他还没想好说什么，嘴已经想好了。 姓李的贱嘴：“怎么，你觉得贵了？” 楚樾：“……” 男人提高音量：“这不是贵不贵的问题！你怎么能把孩子们做成娃娃拿出来拍卖！” 姓李的贱嘴：“这有什么，他们活着的时候不也是拿出来卖的，一群小兔崽子翻了天了，别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死了也得给我继续赚钱！” 死这么早，接下来我好几年的收入都打水漂了。” “李，你有点过分了。” 楚樾：“……” 楚樾侧头看了眼边上的人。 对方的面部隐藏在阴影里，看不很真切。 接下来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男人跟着楚樾一起下车。 门口迎上来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李先生，您回来了。” 是管家。 楚樾跟随这具身体进了屋子，两人谈了些生意上的事情。 最后朋友提出来让这些孩子入土为安。 姓李的贱嘴：“啧，你还真是古板，花这么多钱就为了埋起来？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我花大价钱制作出来的，不仅可以观看，还可以……嘿嘿嘿……” 油腻恶心的笑声成功让边上的人皱起眉头。 管家：“客人，如果为了他们好，还请您收下吧，毕竟落在你手里他们不会在死后还经历那些肮脏的事。” 两人又是一番争执。 姓李的无奈举手：“好好，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反正现在是你的东西。” 一通忙活，十个娃娃被埋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 一同埋下的还有十个玩具，就是后来出现在十个孩子身边的玩具。 楚樾心中一直在提防，沈玉璧和关斗金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应该在今晚就会被朋友杀掉。 是什么时候？ 半夜还是现在？ 是突然的刺杀还是摆在明面上的屠杀？ “先生，晚餐做好了，您是否现在用餐？” 吃完晚饭，外面的夜已经很浓了。 楚樾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一眨不眨。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房间外响起了点动静。 楚樾侧头，房间门被什么人推开了。 那声音很轻，如同做贼一般。 “楚樾？” “楚樾？” 两声很轻的呼喊。 楚樾猛地从床上坐起，随后就被已经来到床边的东西吓了一跳。 两个皮肤惨白的小人站在他的床前，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他。 正是他们刚忙活着埋起来的娃娃之二。 关斗金看着床上的人，面无表情，声音颤抖：“楚~樾~~” 这姓李的如果真的是楚樾，肯定能明白他的身份，如果不是，那就更好了，吓死那个王八蛋子。 他也没想到眼睛一合一开竟然就来到了一个娃娃身上。 站在高台之上，他比楚樾更清楚看见下面人丑恶的嘴脸。 在得知沈玉璧也在这里后，两人找了一圈，十个人里没有楚樾的身影。 看着两人的反应，关斗金本来以为这个朋友是楚樾，后来听了沈玉璧的话，这个姓李的是楚樾的可能性确实更高。 沈玉璧一巴掌糊到关斗金后脑勺：“叫魂呢！” 楚樾快速分辨出哪个是关斗金哪个是沈玉璧。 “外面有什么动静没有？” “还没有，不过来的时候看见管家从你那个朋友的房间里出去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沈玉璧问，“我刚才试过了，我们身上的道具同样失效了。” 楚樾看着门口的方向：“看情况赌一把。” 只能这样。 没有其他方法。 “要不我们过去劝劝他？”关斗金趴在床边，“就说我们谢谢他，但不想让他为了我们手上沾染人命？” 沈玉璧后退一步，眼睛望着门口：“恐怕不太行。” “为什么不……” 他说着扭头，被身后的场景震得一句话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