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所珍惜的

“——别伤害她，剩下的都好说。” 队长盯着柯维，面色复杂，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小子——你的眼神，让我感到很难受。” “一码归一码，先把她放了，我们有的是时间聊，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相信我。” 队长先是一愣，随后呵呵地笑了起来：“从你跟踪我们的那一刻开始，你在我这里已经算是失信人了。” “不要！！！” 控制住女孩的术士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剑，直直向她的后背刺去。 “唔欸？” 伊格诺身体一僵，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一柄染血的利刃出现在她的胸前。 “我？嗯啊......我还......” 凶手松开握刀的手，一脚把女孩踩倒在地，顺便拔出了沾满鲜血的短剑。 伊格诺拼尽全力撑起身子，绝望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溢出：“柯维，柯维......我好疼......我不想死......” “——别碍事！” 又被一脚无情地踩回去。 “伊格诺！！！” 少年绕过队长，朝倒在血泊中的伊格诺快步跑去。 “你们两个！” 队长立刻示意两人离开那里，自己则将蓄能完毕的便携法杖对准柯维。 “别怕，我在......”ap. 少年立刻撕开自己的衣服堵在伊格诺后背的伤口，再迅速把她翻过身来，将另一块布料紧紧按在正面的伤口处。 “嗯......嗯。” “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不会再死人了，我保证！手......放在这里，往下按，用力、一定要按住了，你不会死的！” “——你和她又不熟，用不着摆出一副痛心的样子。” 队长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 “其实你心里也明白，这没什么意义，对吧？” “......” “不如多花些时间想想：你是要跟我们合作，还是被我杀掉。” 合作？可笑。 “有意义的，因为她答应请我吃饭，这是约定过的事，约定很重要......” “哎——我懂你的感受。一个感染者能得到一位贵族小姐的热忱相待，确实是很少见的经历，毕竟我们都是感染者......” “——你懂什么？”柯维依然用力按压着伊格诺的伤口，甚至头都没有回。 “我们感同身受，孩子。” 柯维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这片大地哪来什么感同身受？针刺不到他们身上，他们不会知道有多痛。 “感同身受是吧，总之、我可没见过——” 柯维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侃侃而谈的伪善者。 “——拿武器指着对方，还在扯什么感同身受的混蛋东西！” “你！？别给脸不要脸！” 队长的恼羞成怒只换来了少年的无视。 柯维俯下身，在伊格诺的耳畔轻语：“用力按住，一定要用力，我马上带你去医院，行吗？” “好、好......” 征得同意后，少年松开沾满鲜血的双手转身站起，用暗金色的眼眸注视着队长。 “拥有不想失去的东西，人生才会有意义——这就是我所珍惜的东西，而我会用我的一切去捍卫它。” “哦，这样啊。”队长点点头，示威般举起手中的法杖，“那么你捍卫一个我看看？” “你不说我也会。” 柯维把左手贴在巷壁上轻轻摩挲，身前是一队摩拳擦掌的莱塔尼亚术士。 “去死——” ——嘭！！！ 鲜血和碎肉的混合物四处飞溅，原本宽敞的小巷此刻却略显拥挤。 ——左墙的下半部分，被少年整个平扯到了右边。 队长的下半身已然消失不见，断开之处喷射的血液已经开始放缓，如同小溪一般缓缓流淌。 也就是顽强的意志力才让他不至于像别人一样当场死亡了。 “你看到了吗？” 柯维一把掰断卡在墙壁之中的法杖，艰难地走向这位濒死之人。 “里泽各......怪物......这不扩冷......” 嘴里的血沫让队长吐字不清，柯维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把断杖插进队长的嘴里，用力绞碎了他的喉咙。 “就这样吧，这就够了......” 柯维绊绊磕磕地走回去，轻轻地抱起依然清醒的伊格诺。 “我们去医院，已经没事了，别睡过去就好。” “好......可是......” “可是什么？” “爸爸、说过，人只有在......有事的时候......才会说，没事。” “好好，先别说话了，小心失血过多。” “嗯......” ——— 柯维只能用一只手抱着伊格诺，另一只动弹不得的胳膊还得托住她的身体。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负荷还是很大。 不过这也不是全是坏事，柯维也算有了第一次独立释放的源石技艺实战经验。 “如果强度像之前那样高，我应该会直接死掉吧” 说实话，柯维觉得自己的源石技艺确实配得上这么大的副作用： 干涉自身包括触碰到的物体，使其时间在某种程度上停止，外在的一切皆无法干扰。 扔出去的东西直线运动无法阻挡，被干涉的物体无法被破坏，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称为时空错位，柯维所造成的的伤害都相当于空间断裂。 相对应的，柯维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医院到了，他们安全了，暂时。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医生表示伊格诺已无大碍。 柯维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下来，他伏在女孩的病床边昏昏沉沉地睡下。 少年眼角渗出的血泪沾染在洁白的被褥上——比起污秽，它更像是某种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