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准备工作不好搞

“南中人心未定，还要劳烦阁下。” 成都，官署。 张裕接见了南中太守李恢， 作为一个开天眼的人， 张裕知道李恢肯定能完成职责， 所以呼唤李恢前来， 对他表示肯定和支持，让他继续干下去。 李恢还以为换了新上司，可能自己要挪屁股走人， 却没想到是这副场景。 “事急从权， 十万火急，我允许阁下自决，不必向我请示。” 南中是少数民族聚集地， 永远都不可能稳定的， 三国以后的各个时代都未能永久的解决这个问题。 张裕索性把权力交给有能力的人， 出了问题顶住就是。 “多谢将军信任，在下雨一定竭尽所能。”.. 李恢抱拳，张裕笑着摆摆手。 “是我要依托你， 南中虽然险恶，却又有不少奇珍， 多多收集，充作国库，方为正道。 不过可别剥削太盛，适可而止。” “请将军放心， 我必将为北伐大业出一份力。” “谁跟你说我……算了。” 张裕也没想解释什么了，送走了李恢。 召见李恢，是为了保证后方不出问题， 其他的事情等顾邵和朱然到了， 他们自己也能处理。 这二人虽然是拿过来制衡张裕的， 但是能力也是实打实的， 顾邵治政，朱然在梓潼可以威慑巴西一带的少数民族， 从大局上来看，这是非常精妙的布置， 只不过有点膈应张裕就是了。 后方安定， 散关的魏延也写了封信， 大体意思就是凉州消停了，暂时没事。 张裕明白这封信表达的含义， 这暂时没事是因为他来了。 马超还不知道张裕是什么算盘， 所以就先消停，等着张裕上门。 如果谈不拢， 那就又是要鸡飞狗跳了。 不过既然马超安分了， 那张裕也暂时不急着见他， 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处理。 刚刚攀谈李恢，是为了安抚李恢， 让他好好处理南中的事务。 后方安定了， 那就要处理蜀中的事务， 拿下蜀中已经有了一段岁月， 但是想要做到归心那是非常困难的。 历史上，蜀国后期齐刷刷投降派， 这并非只是气节的问题， 更大的问题是利益， 毕竟谁领导益州都没问题。 刘璋-刘备-孙权， 巴蜀倒了两次手， 蜀中的官员豪族们，一个个躺平看戏， 你方唱罢，他登场， 谁给我奶就是娘。 张裕可不会容忍骑墙派， 但是他也不是会使用雷霆手段的人， 那么也只有徐徐图之。 一直在家做富家翁的庞羲就又被请了出来， 作为曾经的东州派领袖， 他蛇鼠两端，野心勃勃， 但是遇到刘备和孙权这些人怕是翻不起浪花。 现在张裕让他出来， 无非是榨干一下他的剩余价值， 刘焉入川时带来的那些人还还是要好好重用的。 张裕不喜欢所谓制衡， 但是他也清楚， 不制衡，益州本地人把持官位是没有好处的。 而且现在也不像蜀汉后期，有许多派系， 最大的矛盾也只是东州和益州的矛盾， 孙权本意是想把一部分官吏塞到益州， 张裕第一个投反对票。 领头羊可以用外地人， 但是下面的各中枢还塞外地人， 那就真的是要惹人不快了。 孙权作为政治妖怪，也是很快理清了其中的关联， 立刻出了相关的政令， 大体意思就是一般官吏不得调出本州， 当然，对于优秀的人才，这一条不作数。 庞羲见到张裕，还是很老实的， 张裕身份尊贵，又成了益州老大， 他虽然还是地头蛇，但也是脱了皮地头蛇， 实在是不敢闹事了。 “庞老先生。” 张裕不知道庞羲想的是啥， 他是尊老爱幼的。 “远离案牍的感觉，不知如何？” “不瞒将军，不用操劳政务，心中甚是轻松。” 这话半真半假， 庞羲咳嗽几声。 “而且在下确实年事已高， 是该在家家中休养一番。” “是吗？” 张裕摸摸下巴。 “但其实我还是想重用先生一番呢， 现在的我，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我作为汉中太守， 我想请阁下担任军司马。” “老夫何德何能。” 老狐狸不接茬， 张裕也不在意，反而开门见山。 “益州政令向来不统一， 这一点吴王不满意，我也不满意。 吕先生威严方正，但是他不懂和你们打交道， 肯定有不少欺上之事， 我现在不想追究，但是我想知道有哪些。” “所以请老夫出山，用老夫的人脉吗？” 庞羲犹豫了一下。 “将军如此坦诚， 老夫也不扭扭捏捏， 我肯定是贪恋权位的，哪怕是虚名。 但是付出的代价不能超过老夫的预期， 不然老夫在家享受天伦，不也美哉？”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老先生。 你是刘季玉父亲一辈的人， 若真论在蜀中的名望，不输许靖，所以我要用你。 我不会刻意打压蜀中人士，但是我也不希望攻守易位， 让他们打压你们这一批人， 所以先生懂我的意思了吗？” 张裕轻笑了一声。 “还有，老先生，我不是在和您商量。” 感觉出张裕已经不是那个当年益州说降的小年轻了， 庞羲眯了下眼睛，但是很快就变脸了。 “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不必如此，合作的目的是互利互惠。 说不定您在有生之年还能做个劝进之臣。” 张裕把大饼画了出去， 也不管人家信不信，然后就送客了。 然后张裕就接见了黄权和张松， 这两位踏踏实实的益州本地人， 也是可以拿得出手的牌面人物，除了后者人品有问题。 “刚才我见了庞羲，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给二人倒了杯茶，张裕开口发问。 黄权面色沉稳不开口， 张松眼珠子转了下，小声问询道。 “想必将军是要重新起用他了，就是不知道要做什么？”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张裕也喜欢起了做谜语人。 黄权这时候开口了。 “将军是想保持益州的稳定， 这一点没有问题。 但我觉得比起庞羲，有更好的人选， 法正和董和都是可以的。” “董和不行，李恢领南中太守，我准备让董和领益州太守， 至于孝直，我留他有大用。” “将军都做到了这一步吗。” 黄权严肃的脸上苦笑了一声。 “那我和永年，将军准备如何安排。” “阁下留在成都，辅佐顾邵， 永年兄去梓潼，辅佐朱然， 请务必帮他们熟悉巴蜀事务。” 这话意思已经很明显， 谁在成都肯定谁就是代表， 张松有些遗憾，但是也知道， 自己和黄权比还是差了一些。 “那么我要做的就是和庞将军对弈了。” “一起维持着棋局，不要过界就好。 任命下级官吏你们二人可以自行讨论， 但是该汇报的可别瞒着我啊。” “不敢。” 黄权拱手， 张裕摆手送客， 一杯茶水都没喝完，事情就吩咐完了。 这两次会面结束，大体上的框架就搭了起来， 现在就等诸葛亮过来汇合， 一起去汉中了。 安内过，就要攘外了。 不过还没等到诸葛亮， 等到一位不速之客， 还是个老相识，李严。 这位昔日还能和张裕谈笑风生的名士， 现在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因为在巴蜀之争的时候， 一直保持着暧昧不清的态度， 孙权对李严也没什么好感， 虽然后来还是归顺了， 但也只是安排了一个小县令的职位打发了。 这么蹉跎几年， 张裕来了， 李严感觉自己又行了。 “子茂，不，张将军。 请将我调动至汉中吧， 愿在军中出谋划策。” “何苦去军中受罪。” 张裕摇摇头。 “我正欲保举正方兄为鱼复太守， 鱼复为要冲之地，连接荆益， 只有正方兄行事，我才能放心。” 李严能力肯定是过硬的， 就是这腹有鳞甲，稍微要注意一些， 之所以保举李严，也是因为历史上李严也确实镇守的是这里。 这本是个好任命， 但是李严摇头拒绝。 他在县令的位置上憋了太久， 已经想明白一个道理，只做刀笔吏是不行的， 鱼复太守是肥差，美差， 但是他李严不干，他李严要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没想到李严会拒绝， 这把张裕给整不会了。 “正方兄非要去军中？” “子茂，现在正是建立功业之时， 留在这鱼复确实安逸， 但岂不是浪费年华？ 你们去逐鹿中原， 我却要在后面运输粮草？” 历史上确实是这样的啊…… 张裕抓头， 不过想到历史上这哥们在运粮的时候整活， 又打消了想法， 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那正方兄就调动至汉中，等候安排。 汉中的事务我还没有定论，暂时没法指派。” “有将军这句话就足够了。 李严已经很满意了， 只要能先调动到汉中， 以后的事情该如何发展，也用不着急躁， 只要不死，总有出头之日。 把李严送走， 张裕才意识到， 自己来巴蜀就任，引发的连锁反应确实不小， 每个人的小心思都暴露了， 都想要在所谓的大势下占住有利的位置， 他有些头痛，这队伍不好带了啊。 又过了几日， 诸葛亮来了， 他不是孤身前来， 身边还跟着两位， 一个是马谡，一个是蒋琬。 硬生生从荆州扣来两个人， 庞统差点要跟他干一架。 张裕自然是知道这两个人水平的， 除了马谡“言过其实”，倒也没啥大问题， 只让他做参谋，不让他打仗就行了。 张裕跟诸葛亮诉说了一番这几日的事情， 对于张裕的处理方式，诸葛亮也找不出问题， 就是在李严的事情上， 诸葛亮有些犹豫。 “李正方表面温顺，心中傲气， 如果有朝一日大权在手，怕是要出事。” “那除非是我不在了。 孔明兄放心，我会盯着他的。” 张裕摆摆手。 “我现在就想尽快解决凉州的问题， 我是不是该去见马超一面。” “见面是应该的， 但是如今的子茂身份重要， 绝不可冒险， 应寻一中立之地，与马超商讨。” 诸葛亮说的有道理， 张裕则是担心起了其他的事情。 “如果马超铁了心要和我们分道扬镳呢，那可是大麻烦。” “那我们就必须从先平定凉州开始了。” 好家伙， 把你历史上北伐路线重走一遍是吧， 那怕是一直要在凉州的泥潭挣扎了。 想到这，张裕叹口气， 他本不想利用马超的儿子， 现在看来， 必须要那么做了， 自己还是太嫩了， 以为事事都能尽如人意。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你上次提到的宛城之事， 似乎确实有了一些眉目。 徭役过重， 宛城守将杀了不少人，已经怨声载道了。” “那希望士元兄抓住机会就好，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荆州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了， 还是认真抓一抓益州的问题， 这不经营一下，根本就没有战斗力。 而且这蜀中的军队， 虽然有一定的战斗力， 但是……” 后面的没说，诸葛亮也懂， 士兵大部分都是私兵， 问题又回到了江东开始的那种情况， 唯一幸运的是刘备手上的将领还是靠得住了。 不然张裕也不会把散关交给魏延，汉中暂时交给张飞了。 “无妨，可先用翼德文长等人， 蜀中诸将，不乏渴望建功立业之人， 只要入军， 我就不会让他有什么区别。” “有孔明兄这番话我就安心了。” 张裕摸着下巴。 “那还请孔明兄草书一封，邀请马超与我见面。 在上任汉中之前，我们先把这件事情解决掉吧。”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