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冰河期

墨六放下拨浪鼓，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想摇它又怕响。 街上人来人往，茶楼、作坊热闹非凡。一路走到街头，段容殊见识到了古代市井的繁华。 转脸间，段容殊脸上的笑意便消散的差不多了，只见几个孩童在路边乞讨，他们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但无一例外都是残疾，有断胳膊断腿的，也有眼睛瞎了的。 段容殊僵在原地不动，见荣毅过来，轻唤了声“阿舅。” 荣毅见了也不大舒服，知道段容殊想问什么，为什么这些乞丐都是残疾？ 荣毅沉声问道：“容殊可知道采生折割。” 所谓采生折割就是人贩子把健康的人拐卖过来，然后折磨成残疾人，让他们上街行乞，往往乞讨过来的钱财全到了人贩子手中。 “官府呢？” 官府自当是按律严惩，可他们大多狡猾，稍微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而这些残疾的乞丐也没有去处，常年在街上行乞，就算有例外被亲人认出，谁又会去相认呢？ 拐卖在发达的现代都不能杜绝，何况是在古代。 接着他们俩让人将在摊子上买的吃食分给乞丐。 二人看着他们把食物都吃完之后，才回马车上去了。 越往外走，细心观察，就能感到内外城的差异，衣衫褴褛，手里拿着破碗四处行乞的乞丐；衣服上带着补丁，面黄肌瘦的脚夫；更还有蜷缩不动在墙角挡风的…… 刚过冬天，三月倒春寒，现在的天还冷着，出来的人衣衫单薄，没出来的呢？段容殊不敢想。 而京城中心无一不是达官显贵，生来便不用忧愁吃穿，这便是阶级的差异，“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是从书本上学来的，而今日却是亲眼所见。 系统还不断地读这个朝代的资料：霜雪，饥荒，瘟疫，战争…… 仿佛刚刚眼前的盛景是海市蜃楼一般，是掩盖疮痍与脏污的虚幻华丽表象。 阶级是不可避免的，就是在现代，人与人之间也有差异。在这个时代追求人人平等不现实，但至少要让每个人吃饱饭，要让人活下来。 而后的民生和教育问题更是需要坚固的经济基础。 段容殊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他在现代国家强盛，没有战乱与灾荒，来到古代这几天，也是没受过苦。 他来的这几天像梦一样，像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总感觉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自己也是。 段容殊这一刻充满无力感，他的上辈子活的像浮萍。这辈子，他也可以装作看不见，隐藏在那些显贵之中，心安理得的享受阶级带给他的财富、便利，冷眼旁观穷人的苦难。也可以不随波逐流，安稳的过自己的日子。 但今天他看见了这冰山一角，也预知了未来的艰难，他做不到，却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系统继续说，“宿主，我可以帮你哦，发布帮助社会发展的任务，可以自由选择获取积分做更多的事。” “嗯，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官，总要做点什么。”段容殊一发呆把对系统说的话不小心说出了声。 荣毅听了，“容殊有什么要做的就告诉阿舅，阿舅帮你，咱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段容殊听了这土豪发言顿时乐了起来。 到了皇庄，管事颜济前来迎人，态度恭敬，带着段容殊去居住的院子，一边跟人介绍。 皇庄不远处便有一个军营，颜济在军中也有军职，平日里这处皇田除了佃农耕种，军营里的在忙时也会过来帮忙。 高祖在打天下时，到一个地方便要一块地，现在皇田在全国遍布，这一块皇田面积更是大。 “段大人平日有事都可以找卑职，这处院子位置最好也最大，是以前陛下来落脚的地方。”颜管事也不知道天子为何让段容殊来管皇田，但文官娇贵，总是得要注意些。 段容殊道谢后，颜济便带着人告退。刘叔在院子了指挥布置，段容殊四处熟悉环境。 这个院子确实很大，但是没有多少花草，显然是很久没人住过，这倒方便段容殊以后的打算，而且这的浴室有引过来的温泉水，真是个养老圣地。 整理好时天色已晚，段容殊吃过晚饭，洗漱后就躺着绵软的窝里，手里捏着白天那只布老虎，是荣毅放在床边的，总还认为他是孩子。 “小明，打开农业商城。” 系统说的灾害很像是小冰河期，要是那样的话要早做打算，中国从元朝到清朝都是小冰河期，明朝更是在十八年内就发生了一千多次灾害。气温下降，粮食产量锐减，这些能让一个朝代灭亡。 在古代灾害的发生往往会被认为是君王失德造成的，赵淮疯也不是没有原因。 段容殊翻看着商城，农作物都差不多要二十积分，西瓜草莓是只能先放着了。 优质小麦粮种、优质土豆、红薯玉米还有棉花是必备的。 但是再优质的种子也得有肥沃的土地，要不然全是白费，要解决肥料，今年夏天还可能会有洪灾和干旱…… “小明，没有优惠嘛？” “送宿主一个免费的实时天气预报吧，可以预报未来一个月的天气。” “行吧。” 就是这些种子不能凭空拿出，要不然会惹人怀疑。 “这个时候已经有航海贸易了，只是农作物不好保存，并且没去过美洲，自然就没有玉米什么的。” “那我可以假借有个海商朋友来解释种子来源，棉花呢？这里面是不是棉花？”段容殊捏捏布老虎。 “棉花这个时候已经传进来了，但是现在只是做观赏植物，叫吉贝，这里面的是木棉。” 段容殊又恶补了现在的常识，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养心殿。 墨六按例禀报，“……段大人被夸长的好看，又买了桂花糕、布老虎、茯苓饼、花生糖、烧饼、九连环……” 赵淮脑瓜子呜呜的，吃这么多是猪吗？还买一些小孩子玩意，又想起自己当时握着的腰身，纤瘦而又柔韧…… “说重点！” 墨六吸溜一下，“段大人好像发现卑职了，……然后给路边的乞丐送吃的就继续走了。” “他发现你了？” 墨六这时欲语还休，扭捏起来，“段大人说……卑职穿着黑衣服带着黑面纱奇怪，然后他又觉得卑职是害羞就没有在关注。” 赵淮额角一跳，这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脑回路清奇。墨六也是不太正常，“你就不能换身衣服？” 皇庄。 段容殊大早就找到颜济让他帮忙做事，只是颜济听了面露难色，感觉不是很理解，但还是应承下来，“大人要是有什么要做的吩咐卑职就行了，千万不要亲自动手。” 走时还是不解的样子，“现在文官都这样？这玩意风雅起来了？”.. 段容殊打开商城，兑换了一份《肥料、化肥制作方法》， 金銮殿。 不出意料几个朝臣向赵淮求情，言户部尚书为官尽职，殚精竭虑，纵有过错，不该如此惩治，奏请饶恕，从轻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