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因爱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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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公公的身形微微晃动,久跪在雪地上,他这把老骨头也有些吃不消了。 若能消除太后对先帝爷的误会,自己受些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就是为了今天能见太后一面,说清误会,也好了了先帝遗愿。 他冲程太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一凉,沾满雪水,缓缓道:“娘娘有所不知,先帝只欣赏荷花的高洁,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淡泊名利,不向世俗低头。但论心头所好,唯有凌霜斗雪,风骨俊傲的梅花。” “胡说八道!” 程太后只觉得崔公公的话荒谬可笑,“他若真喜梅花,又怎会将我独自置身于风霜之中?什么凌霜斗雪,哀家需要他时,他又在何处?你说的话违不违心?” “老奴不敢胡言!”崔公公连连磕头,手指苍天,“举头三尺有神明,先帝爷在天有灵,定看着老奴呢!老奴怎敢颠倒黑白,胡言乱语?在帝王冢旁边种下红梅,是先帝生前嘱托,老奴不敢不从!” 程太后瞳孔微震,发髻间的珠翠颤动,“满口胡言!把这片梅林给哀家砍了!一株也不许留!” 合顺脚步略显迟疑,“这……” “使不得!使不得!”崔公公摆手起身,腿脚酸麻,又重重地跌倒在雪地上,样子好不狼狈。 “还愣着做什么!”程太后大袖一挥,“想让哀家砍你们的脑袋吗?” 合顺只好应下,冲几个内侍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 崔公公在雪地里爬行上前,抓住程太后的裙角,哭喊道:“太后手下留情!这片红梅林陪伴先帝爷多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先帝的面子上,给他留个念想吧!” 程太后勾唇冷笑,只觉得眼前梅林格外刺眼,“先帝喜欢的该是荷花,莫要污了哀家的红梅!” 崔公公声泪俱下,双手拍打着雪地,悲愤交加,“先帝爷哪儿喜欢什么荷花,喜欢的唯有雪中红梅!” “哀家看你是老糊涂了!”程太后失去耐性,“把这老东西的舌头割下来,看他还敢胡说!” 崔公公整个人趴在地上,如同寒冬里的枯树干,扎根于此,独自忍受着风霜洗礼。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彻底豁出去了,不管不顾地扬声道:“太后娘娘今日就算要杀了奴才,奴才也不敢说违心之话。先帝爷心中装的一直是爱梅之人。” 程太后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颗心装多个人,你当哀家还像以前那般好哄好骗,听上几句好话就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吗?哀家不信你,更不信先帝,哀家只信自己。 来人,把他一并砍了,放火烧了梅林!” “不可!”千凌昱大步上前阻拦,“母后稍安勿躁。” “你们也来了。” 程太后眸光扫向千凌昱和柳雨璃,重新落在崔公公的身上,“你们有什么话,趁这老奴才还活着就赶紧问,等会他就成哀家的刀下鬼了。” 千凌昱伸手扶起崔公公,崔公公颤颤巍巍地起身,那摇晃哆嗦着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倒。 千凌昱于心不忍,“崔公公是父皇的贴身内侍,有儿臣在,谁也别想动他。” “你是专门来与哀家唱对台戏的?”程太后看着千凌昱,脸色变得铁青。 容楚是在叶凤言离世三年后才出生的,先帝还为她整整守了三年。 想起这些陈年旧事,程太后暗自攥紧手心,眸底的恨意愈发浓烈。 她这一世要强,荣华富贵、权势地位都有了,却单单输在一个情字上。 这段感情困了她一生,每每提起先帝,提起过去,都会使她失去理智。 柳雨璃不知程太后为何对先帝有这么大的怨气,因爱生恨,爱之深,恨之切。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崔公公,你方才说先帝心中装的一直都是爱梅之人,指的可是太后娘娘?” 柳雨璃的话在此时此刻,无疑是火上浇油,瞬间点燃程太后的心中怒火。 崔公公刚准备答话,便被太后出言打断,“放肆!” 柳雨璃欠了欠身,“儿臣无意冒犯,娘娘不妨听崔公公把话说完。他若是随口胡说,再治他的罪也不迟。万一是娘娘真的误会了先帝,便得不偿失了。” “误会?”程太后凤眸微挑,“哀家怎会误会他三十余年?所有的怨恨,并非一朝一夕就恨上的,而是一桩桩一件件积累而成,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越滚越大。” 千凌昱心生疑惑,父皇与母后之间究竟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 他儿时的印象中母后对父皇自始至终都是不冷不热的,母后从未像其他宫嫔那般逢迎讨好过父皇。 对母后而言,父皇更像是助她登上高位的垫脚石,而非夫君,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依稀记得父皇每次来母后宫中,也只是来寻自己,考问功课,教习功夫。 原以为,母后并不得宠,可父皇为何还要封她为皇后? 后来自己又以为是母后不喜父皇,直到父皇驾崩后,他夜里多次被母后的哭声吵醒。 母后总是在夜深人静之际,独自坐在窗前与月对饮,哭得泪流满面,强忍住的呜咽抽泣声,还是会把他吵醒。 他装作熟睡,装作不知道,后来才渐渐明白,母后对父皇是有感情的。 只是,他们之间有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直到父皇仙逝,也没能解开两人心结。 “父皇仁德兼备,治国有方,爱民如子。母后对父皇为何如此怨恨?儿臣实在想不明白。” “你们一个个地都在为先帝开脱,为他解释,你们可曾想过哀家的感受?” 程太后心中五味杂陈,眸底闪过一丝悲痛,“哀家承认他是明君,是慈父,可他并非一个好夫君。 他的眼中只有江山社稷,只有黎民百姓,只有皇嗣血脉,还有叶凤言那个狐媚子,唯独没有哀家!” “娘娘此言差矣!”. 崔公公极力想解释,程太后完全听不进去,“够了!你们用不着解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千错万错,都是哀家的错,就让哀家一直错下去吧。” 言罢,程太后拂袖离去,徒留他们三人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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