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献祭 二

“我的献祭日期应当是在三日后，在神鹿口渴的时候奉上漠郊的鲜血即可，好像也没有要求具体的位置，对于神明来说，这个世界的位置应当也不是那么重要吧？” “应该吧。” 阎滅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江闵则是拿着地图看了一圈，挑选了一个位置，在大漠的边缘地区，距离已知的异兽群落和人类的聚居地都很远。 之后就是辛辰掏出飞舟，三人登上飞舟向着选定的位置行去。 三日后…… “说起来江道友，听你所说，你的献祭内容似乎千奇百怪的，并没有什么固定的规律。” 三人待在一个峡谷中等待，看着正在用漠郊血绘制着一圈奇怪符文的江闵，阎滅突然开口问道。 “的确，似乎仅仅只是看神鹿的喜好而已，不过我们所谓的献祭，不是本就是在为神明奉献祂们对于我们这个蚁穴般的世界里，能让祂们有点兴趣的东西吗？ 这样说的话，献祭要求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也不为过吧？” 江闵头也不抬的答道。 “这倒也是，这样说起来，还不知道辛辰道友的献祭内容是什么，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阎滅闻言点头，话头一转，又说到了一旁闭目养神的辛辰身上。 “我？其实我也记不太清楚，大概应当是将某样对于这个世界有重大影响的东西‘藏起"，然后‘藏起"自己的记忆，让这个东西彻底从世界上‘消失"掉。 至于具体究竟要如何，其实我也是不太清楚的状态，如果遇到了可以帮助我完成献祭的‘事物"，我应当就会知晓吧。” 听到阎滅的疑问，辛辰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最终还是摇摇头，只能模糊不清的说了一个大概。 “对世界有重大影响的事物？还真是一个暧昧的概念。” 阎滅笑了笑，也不再多问。 很快，江闵就画好了他的鬼画符，密密麻麻的画的满山谷都是，又拿了一个玉质的水缸，将漠郊的血摆在了鬼画符的中央。 “说起来，阎滅道友，你之前经历过几次道祖的注视？” 站在一旁观礼的辛辰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记不清了，好像因为这个疯了几年的样子，大概有三次吧？也可能是四次。” “这样啊，那你等会可要紧锁心神，别再疯掉了，不然的话就我在这里不一定能救得了你。” 嗯？ 还不待阎滅疑惑，献祭就已经开始了。 “草木……在生长？世界变小了？不，不对，是我也在生长？我能看到……我能看到……” 色彩缤纷，难以描绘的奇异画面。 艳丽至极，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天上的星辰都没有此世璀璨，明月烈日都没有此处光亮。 世界尽收眼底，整个世界，整个大陆，自扶桑到归墟，北极到南漠。 森林，草原，大漠，河流，阔海。 世界，这一整个世界！ 一整个世界！ “好美……” 阎滅情不自禁的发出感叹。 这世界一直如此美丽吗？竟然有这么多的美好，这么多美丽的风景。 就连地上的那些虫子，散布在这片大地上都显得这样的和谐，这样的富有勃勃生机。 瞧瞧这些虫子，在地上蠕动爬行，切割石块建起高墙，开辟土地种植作物，甚至还懂得饲养一些其他更微小的虫子用作肉食。. 多么有趣的一副景象啊！ “这些……虫豸……苦难……有趣……” 是啊，有趣，太有意思了，瞧瞧那只虫子，刚刚跌断了腿，此刻正在地上挣扎着爬行，周围走过去的其他虫子们对它不闻不问。 还有那只虫子，明明家中装藏了许多金银食物，却整日郁郁寡欢，连配偶都在与其他虫子交合，最终被其他虫子冲上门来，剁成了碎块。 太多的苦难了，好有趣，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太苦了，太累了，太苦了，太累了。 为何在这样美丽的世界里也不得安宁，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看看它们啊，看看它们。每日为了或者而奔波，为了更多其他的东西而忙碌，为了自己，为了他人，为了一家，为了天下。 太苦了。 “必须拯救。” 对，拯救它们，让它们从这些苦难之中解脱出来，要让它们灭绝，只要这世上不再有虫子，虫子的苦难就不复存在了。 虫子！我爱虫子！这里的每一只虫子都被我爱着，被高高在上的神明爱着，我爱你们，爱你们每一个，祂不忍心你们见到一点苦难，我不忍心你们见到一点苦难。 我爱你们！就如同祂爱着你们那样！ 湮灭！！！ ......................................... ............................... “阎滅道友！！！” 等阎滅回过神来的时候，献祭已经结束了。 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劲，阎滅抬起手来，却发现手已经消失了。 喔，身体也消失了，自己现在已经只剩下一个头颅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限膨胀的湮灭之力。 而结束了献祭的江闵已经被辛辰扯着到了远处，甚至辛辰还施法摄来了一座山岳，似乎在防备着湮灭之力的爆发。 看着他们这幅样子，阎滅无奈一笑，脑中闪过了刚刚看到的画面。 距离最近的虫子……不，人类城市，似乎是在那个方向。 “去。” 无形之力在阎滅得操控下向着一个方向激射而出，阎滅也没有管结果，真气涌动之间，消泯掉的肉身迅速生长起来，在空中化作了一个无规则的肉块。 随后皮肤在肉块之上生长，将这块烂肉禁锢了起来，重新化作了一个人形。 一身黑色道袍披上，将散乱的头发挽成一个发髻，阎滅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跨越空间，走到了辛辰二人面前。 “原来这就是观礼他人献祭吗？能得到一位道祖仙尊的注视，受益匪浅，多谢江闵道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