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神性

“两份神性，天下第一的力量，达到这个世界极限的修为，小家伙，你莫不是想飞升？除此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你究竟还能做什么了。” 柴娜晃着小洋裙，随意的飘荡着，跟随在疾驰的冯梓身后，冯梓拿出手中那一份东西看了看，又转手之间收进手心里。 “飞升？我问你，真的有上界吗？” 冯梓扭过头看着柴娜，开口问道： “我现在已经能够知道很多事了，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人飞升成功，这个世界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圆环，没错吧？这样的世界，真的有一个上界供人飞升吗？还是说，飞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 “你觉得有上界，那就是有上界。” 柴娜手中拿起一把小洋伞，让风吹着伞，带着自己在空中飞行，转头看向冯梓，微微笑了笑： “你若是觉得有上界，又有了足以开天门的力量，那在飞升之时自己打造一个上界又有何不可？怎么，难道你我还要在梦里寻求合理性吗？” “梦？” 冯梓笑笑，没有接话，而是随意寻找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山头，那里有一只异兽，大概化神期修为，盘踞在山头之上。 冯梓走进洞窟之中，闻了闻野兽的腥臭味，皱了皱眉，一挥袖子，一股劲风刮过，就将腥臭味一卷而空。 随即，一声兽吼响起，冯梓抬头一看，一只足足有他三个高的异兽，头生白眼，长着六尾，腋下长着两张充满了尖牙利齿的大嘴，此时正站在自己身前，利爪已经作势要拍下。 “尔敢？！” 冯梓猛地一瞪眼，一瞬间，如渊如狱的狂暴威压席卷了整个山洞，那异兽浑身一抖，爪子立马乖巧的放了下来，整只兽乖巧的在冯梓面前趴了下来，还摇了摇尾巴。 “嗯，去给我在山洞口守着。” 冯梓挥了挥手，那异兽就乖乖的走到洞口趴好，冯梓随手一个阵法封住了洞口，就走到洞穴深处，那里存在着大量的兽骨，还有些人骨头，应当是异兽留下的残骸。 冯梓也不嫌弃，随便踢了踢，发现这些兽骨的质量竟然还不错，干脆一抬手，凝聚之力袭来，这些兽骨齐齐凝聚在了一起，化作了一张骨床。 “你倒是不浪费。” 柴娜飘到冯梓身边，咂了咂嘴。 “勤俭节约是一种美德。” 冯梓摇了摇头，坐到骨床之上，一抬手，两股奇特的，诡秘的，似乎完全独立于这个世界之上的力量就浮现在他手中。 这两股力量并不强大，正相反，论起破坏力来说，这两股力量可能还不如一个金丹修士的一个火球，但是这两股力量却又那么的格格不入。 你看着他们，就好像在看着另一个独立于这个世界的奇妙物体，你能感受到他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它们明明就在世界里，却又好像在世界之外。 这种独立感会给人带来一种奇异的割裂感，修为低一点的修士，恐怕仅仅看着这东西一小会，就会因为这种割裂感进而产生“我不在这个世界上”的奇妙错觉。 只要是修行者，每一个都心知肚明，一旦产生了这种感觉，那么距离走火入魔也已经不太远了。 “你要用这两份神性做什么？” 柴娜飘到冯梓头顶上，一只手按着小洋裙，微微俯下身看着全神贯注的冯梓。 “你猜猜？说不定是想飞升呢。” 冯梓看着这两团力量，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这个最接近神的“全知全能”证道者以外，没有任何人能掌握这一份力量。 就算是力量和他强大程度相差无几的魏君，恐怕也就连勉强压制这两份“神性”的能力都没有，这是“道”带来的便利，也是冯梓早就计算过的。 是的，他淹没了两个州，并不是为了削弱魏君，只要“命运”还在不停运转，他就永远杀不掉魏君，最好的可能就是十分接近，但是最终还是会被他逃掉。 而他没有命和魏君耗了，他最多还能以全盛之身出手一次，这一次看似是最好的机会，但是冯梓知道，这一次能达成的最好的结果仅仅只是。 他和克苏鲁全力攻杀魏君，魏君最终遁逃，他解决不了水患，自己杀不掉魏君，魏君之后还有时间和机会解决水患，而他打完这一场基本上可以准备一下遗书什么的了。 所以不能这个样子，还需要更完全的准备，原谅一下我吧，盟友，你的这一份神性，我会好好使用的。 冯梓深吸了一口气，抓住两团能量，一团深黑之色，一团灰绿之色，猛地往两手中间一摁。 无形的波动在暴走，这股能量没有对这一片天地造成任何的伤亡，但是疯狂在虚空之中冥冥蔓延，可怕的疯狂，无穷无尽的，如海水，如深渊的疯狂，蔓延，侵蚀，破坏！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股剧烈的疯狂被冯梓压制在了两手之间，他头上瞬间睁开了密密麻麻的眼球，将头发挤落，一时间，整颗头颅看上去都好像是一群眼球的集合体。 随后，他的背后长出了无数条手臂，这些手臂上眼球一直一直挨挤着睁开，一同向着手中光团压去。 这幅骇人模样才是冯梓本来的样貌，他就长成这个样子，原本温润如玉的君子面孔不过是一个伪装，真实的他，早就已经是一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 “湮灭！你在看着吧！我已经是十三转的献祭者，既然如此，为何不借我点神性一用？” 冯梓一声怒吼，一瞬间，一股恐怖的，像是要将这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抵消殆尽的力量自遥远的星空之中降下，冯梓的眉心长出了一个复杂的血红色印记，却被他一把扯下，丢进了手中的能量团之中。 “好久不见了，湮灭。” 柴娜飘到那股星空之中投射而来的无形之力身旁，友善的打了个招呼。 “三柱......之首......我的......荣幸......” 那边含糊不清的传了过来几个音节，柴娜也没在意，只是继续看着冯梓的动作，对着湮灭笑道： “我们的这个信徒很有意思吧？我倒是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同意帮他。” “不帮......太......过......无聊......” “是啊，太无聊了。你也想这一场梦早点醒来不是吗？我们这些梦中人，却想要叫醒睡着的梦的主人......太无聊了......太无聊了......” 柴娜同意的点了点头，又低头看向冯梓： “不过，这个小小的梦中人，却竟然能成长到撼动梦境的程度，真是太有意思了，湮灭，你说，梦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 “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那位存在真正苏醒后的世界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呢？可惜了，祂醒来了，我们就要睡去，不然我还真想看看啊......” “......” “哎呀你不喜欢说话的来着，算啦，我们还是看看小家伙究竟要做什么吧。” 此时冯梓手中，随着他眉心血肉带着红色印记的加入，刚刚还仅仅只有意念上的能力的能量团顿时狂暴了起来。 就好像一团意识终于有了血肉，此时的祂只想要更多的补全自身，若是冯梓这个时候放手，任由祂在这个世界上吞噬一切，补全自身，说不定真的会创造出一个弱小的，毫无神智的疯狂神明来。 但是这不是冯梓的目的，他并没有创造神明的意愿，他需要的，仅仅只是超脱于命运的力量。 哪怕仅仅只有一次而已，哪怕要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阎滅！阿疯！伯安！出来！” 冯梓的身体猛然分裂成了四份，伯安，阎滅，阿疯三个人踉踉跄跄的从冯梓身体里分裂而出，阿疯好像立刻就察觉到了什么，转身就要逃离。 这个时候，冯梓手中爆发出一股无匹的吸力，一瞬间就捕获了三人，三个人在这种庞大的吸引力之下竟然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全数抓住。 “冯梓！你不能这么做！别发疯！你想造一个疯狂的神明出来吗？！还是你自己想提前陷入永恒的疯狂！？” 被吸引力捕获，阿疯面色一紧，回过头就向着冯梓大喊道： “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再谈，但是你这是自寻死路！冯梓！别发这种疯！冯梓！！难道你已经疯了吗！？” “我没疯。” 已经彻底显现出原型的冯梓冷冷开口道： “抱歉了，三位，我们也相处了这么多年了，只不过今日还是要借三位性命一用，见谅。” 一瞬间，冯梓手心中的吸引力加大，就将伯安三人齐齐吸收入了手掌之中，在哪里，感受到了三股意识和肉身的投喂，冯梓掌心里的那团“神性”似乎更加雀跃，一只眼睛缓缓在祂不规则的肉团之上睁开。 “这下......我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冯梓似笑似叹了一声，一把抓起那个可以称为“祂的肉团，捏在手中，竟然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将祂整个吞了进去。 “这还真是没想到......小家伙终于真的疯了吗？” 柴娜皱了皱眉头，她都没想到冯梓会这样做，一时间就算是她也觉得冯梓已经疯了。 那个已经能算得上是一个神明，虽然并没有神智，但是其中蕴含的疯狂已经达到了神明的程度，只不过缺少了神明的“理性外壳”罢了。. 吃掉这种东西？那说是吃毒药都是太轻了，应该相当于一个凡人直接吞下了一千克高浓度提纯放射性物质！ 这家伙，接下来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可是......小家伙好像从来不做无把握的事情......难道事情还有什么转机？” 柴娜歪着头看了看，她一时间是实在想象不出来了，毕竟她这个身体也只不过是一个化身，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就以化身的记忆来说，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这种情况下小家伙到底要怎么求活。 冯梓吞下了那团肉团之后，就坐在那里不再动弹，没有疯狂的余波，也没有什么力量涌现，冯梓身上的真气此时完全收敛，就好像他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真气的凡人。 柴娜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她转过头好像想要求助湮灭，却发现湮灭早已不知所踪。 “啧......算了，看着吧。” 柴娜耸了耸肩膀，接着看了下去。 而此时，在冯梓的体内，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脑海之中，一道神秘算式保护着冯梓的神智，此时他的神识在脑海之中就好像是一座孤岛，而在孤岛之外，是无穷无尽的惊涛骇浪。 “差不多了。” 看着脑海之中的惊涛骇浪，冯梓知晓，那些都是“疯狂”，最原始，最冲动的“疯狂”，这些疯狂，神智哪怕沾染一点也无法摆脱，犹如跗骨之蛆。 好在此时“算式”还能稍微抵御一会，只不过他需要的不是抵御，而是在脑海之中形成一种新的平衡。 而冯梓的对策则是，直接解除了“算式”的保护，一瞬间，神智的孤岛就被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疯狂的海洋之中。 无穷无尽的疯狂顿时向着冯梓拍打而来，冯梓并没有理会，而是敞开了神识，开始了“接受”。 他接受的是，“全知全能”带来的无穷无尽的知识。 知识的浪潮和疯狂的海浪在冯梓的脑海之中展开了对冲，惊涛骇浪卷起，浪尖直指天际，可是冯梓并不在乎，海浪诡异的形成了一个平衡，距离他的神识甚至连一粒米的距离都还没到。 就是这一点小小的平衡，让疯狂和过量的知识都没有触碰到冯梓，让他的精神保持了理性，这个时候，冯梓睁开了双眼，一只与其他眼睛都完全不同的眼睛在他胸口缓缓睁开。 “我，已经完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