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战斗结束

服药后的海鹏程，实力竟有了与海晁比肩之势，犹如修罗降临。 他赤手空拳，目标明确的狠狠攻击着海晁，搅得二人周围的海水不断翻涌着。 海晁无所畏惧，迎着海鹏程的攻击，同样的不留任何余地。 父子二人的战斗，暂时陷入了焦灼状态，一时间也分不出个胜负。 而那边的魏离，以及众神境士兵，却渐渐压制住了魔徒，战斗接近尾声。 “该死的神境伪君子。”又一次被伤的黑袍男子，气闷不已的骂出了声。 这本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谁知道途中来了个捣乱的魏离，如果还是那个空有美貌的神女在这里，他们岂会失手？ “哼，肮脏的东西。 本将今日一定要让你魂分魄散，消失在这世间。”魏离瞪着一双虎目，手中的长剑不客气的再次向黑袍男子刺去。 “啊……”黑袍男子连连失利，身体被这凌厉的剑势刺了个对穿，再无还手之力。 “垃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可懂得？ 你尚且知道，修炼那邪法会损伤根本，为何要怂恿其他人去修炼？ 还有你给他吃的那所谓的‘神药"，是想要他的命不成？”魏离一把卸了黑袍男子的武器，拎起他的身体，拳头如雨点般的，向黑袍男子的身上招呼了起来。 经他这话，众人才发现，那黑袍男子的身体一直在不断的流着血，伤口也根本没有愈合的迹象。 “魏离，带他回神境。”慕瑾宸冷然的看着魏离的动作，对着他传声入密，冷声吩咐道。 魏离动作一顿，对着慕瑾宸的方向点了点头，扬声吩咐手下道：“将肮脏的东西绑起来，带回神境去。 小心着点儿，别让他死了。” 待将手中的黑袍男子丢给手下后，魏离再次下令道：“其余魔徒一个不留，清理战场。” “是！”众神境士兵大声应是，因着士气高涨的原因，没用多久就将战圈中的魔徒杀了个干净，齐齐退出了战圈之外。 战圈中没了神境与魔域的参与，只剩下了人鱼士兵与叛逃者的交锋。 无心再战的叛逃者们，死的死，伤的伤，已然溃不成军，战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墨羽诗见形式已经大定，遂停下了手上的攻击，向海晁与海鹏程战斗的方向望去。 这一看才发现，海晁的身上竟也被海鹏程打出了道道伤口，正在流血不止。 落云熙的治愈术，一个接着一个，不断的施放在了海晁的身上，可就算如此，新的伤口还是会很快出现。 “父亲，怎么样？ 感受到儿子的痛了吗？”海鹏程不要命的攻击方式，显然也让他自己吃了不少的亏。 可他好像对身体上的疼痛毫无所感，依旧笑的一脸癫狂。 战圈外魏离，再次看向慕瑾宸，用眼神询问着神君大人，自己是否该帮上一帮。 慕瑾宸缓缓揺了摇头，否了魏离的想法。 魏离会意，对着慕瑾宸躬身一礼，继续当起了看客。 而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海晁与海鹏程的身上，没人注意到慕瑾宸与魏离二人的互动。 “父亲，你是不行了吗？ 哈哈哈哈…… 你果然是老了，快把族长之位让给儿子我吧！”海鹏程暗自蓄力，准备一击击败自己的父亲。 “轰！”技能与双拳的碰撞，发出了一声惊人的巨响，海晁与海鹏程周围的海水，被搅成了一个恐怖的漩涡，将二人紧紧包裹在了其中。 漩涡越来越大，甚至将对战中的人鱼士兵和叛逃者们，也卷进去了不少。 谁也不知道漩涡里发生了什么，等这一切尘埃落定，海晁父子二人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胜负已分。 海晁的黄金三叉戟，紧紧的逼向海鹏程的胸前，而海鹏程不知为何失去了行动能力，只眼神阴毒的盯着面前自己的父亲。 海晁眸中狠绝之色大胜，他左手快速凝结灵力，准备亲手手刃了海鹏程。 “不要！ 程儿快躲开！”司徒雨珊再睁眼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情形。 她大惊失色之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扑了过来，挡在了海鹏程的身前。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近距离承受了技能水龙吟的攻击司徒雨珊，被直接穿透了胸膛，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母亲！！！”海鹏程困难的伸出双臂，接住了母亲的身体，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她。 海晁木然收回了施放技能的左手，显然发生在眼前的事，还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程儿，你没事吧？ 快让母亲看看。”司徒雨珊急切的目光，在海鹏程的身上来回扫着。 当看到儿子那满身崩裂的皮肤，与那些深可见骨的伤痕时，她心中的疼痛，竟比身体上的还重。 “母亲，你为何如此？”海鹏程不解的厉声询问道，拥着母亲的动作却极其小心。 “程儿，你是我的孩子。 这天下，试问哪个母亲，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司徒雨珊的手，缓缓抚上了海鹏程那张变形扭曲的脸，温柔的道。 “不，不，不。”海鹏程的眼中，一颗颗的珍珠滑落而下。 洁白的珍珠，与他此时的肤色，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儿，是母亲对不起你。”司徒雨珊心痛难当，这时才幡然醒悟，后悔当初自己所做的一切。 曾几何时，她是那般爱慕海晁，为了嫁给他，她不知求了父亲多久，为何事情会发展成了如今这般田地？ “海晁，你可有对我动过心？ 哪怕只是一瞬间也好。”司徒雨珊虚弱的倒在儿子的身上，仰头看着自己曾经的夫君，目露期待的问道。 “嗯。”海晁闭了闭眼，神态疲惫的轻轻颔首。 “海晁，是我对不起你。”司徒雨珊等了几百年，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眸中瞬间释然一片。 “海晁，我不该相信父亲的蛊惑，不该将我们的儿子教成了这幅模样。 这几百年来，也一直是我在幕后操控着这一切。 就连程儿他堕魔之事，也是我怂恿他做的，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那可笑的报复。 海晁，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求你饶程儿他一条生路吧。”司徒雨珊轻轻抚摸着自己儿子的头发，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泪眼婆娑的哀求着。 此时的她，才真正有了一位母亲该有的样子，果然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好！”海晁看着面前的一对母子，往事如潮水般，不断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让他再也狠不下心来拒绝。 “谢谢你，海晁。”司徒雨珊勾起苍白的唇，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咳咳……”一口鲜血再次从她口中涌了出来，海鹏程颤抖着身体，胡乱的擦拭着母亲嘴角的血迹。 “程儿，这百年来都是我们错了。 那些魔徒只是在利用我们母子而已，他们想要的是海蓝城，不，他们想要的是整个人鱼族。 母亲为了一己之仇，毁了你的一生，你恨母亲吗？ 母亲不能再陪你，要先走一步了。 照顾好你的夫人和孩子们，不要…怨恨…你…父……”司徒雨珊交代完了一切，扭头努力看向海晁，最后对着他温柔一笑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母亲，儿子不恨你。 母亲！母亲！”海鹏程抱紧母亲的尸身，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海晁心中刺痛，静静的看了半晌后，终于再次出声道：“来人，将他们带回去。” “是，族长大人，属下等遵命。”几名人鱼侍卫躬身行了礼，利落的架起瘫软的海鹏程，与已经逝去的司徒雨珊，向海蓝城中而去。 海鹏程并未挣扎，任由侍卫们架着，仿佛一个没了灵魂的人偶，毫无反应。 可当他与海晁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父亲。” 海晁蓝色的双眸，忽的被蒙上了一层水雾，原来他以为的决绝与释然，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墨羽诗看着这一幕，心情莫名的低落起来。 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情”字惹的祸，司徒雨珊这对母子是可恨的紧，但也着实可怜。 战斗随着司徒雨珊的死，正式结束。 剩余还活着的叛逃者们，见状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不再反抗。 “多谢魏战将施以援手，我人鱼族感激不尽。”海晁对着战圈外的魏离用力抱了抱拳，目光真挚。 “海族长客气，既然事情已了，那本将也不便多留，这就将这魔徒带回去复命了。”魏离抱拳回礼，告辞道。 “魏战将请便！ 羿儿，去送送魏战将。”海晁也不多留，只招呼了海羿去送。 “不必，本将自行回去就是，海族长无须如此多礼。”魏离客气的拒绝了海晁的好意相送，再看了一眼慕瑾宸的方向后，带着一众神境士兵快速离开。 片刻后，海晁缓缓的从魏离，及神境士兵的身上收回了视线，目光落在墨羽诗等人的身上道：“诸位，大恩不言谢，我人鱼族永远不会忘记今日相帮之事。” “海族长，您不必这般。” “海族长，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您无需客气。” “海爷爷，这是云熙应该做的。” “海族长，您还好吧？” 墨羽诗等几人连忙摆手，心中觉得自己并为做出多少贡献，实在当不起这谢。 几人之中，只有陆允杉细心的发现了，海晁的面色有些不对，于是才隐晦的问了一句。 “老夫无事。 诸位先同羿儿，回到城中暂作休息吧。”海晁收起了面上的正式，微笑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年轻人，心想，世间有着如此的大好儿女，当真难得。 “是，祖父。” “是，海族长。” 墨羽诗等人，对着海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后，与神色复杂的海羿一同向海蓝城中游去。 “将我族勇士的尸首带回去，好好安葬。”海晁看向战圈之中，那些自己族人们的尸首，心中更是疲惫不堪。 这场因他而起，纠缠了几百年的内战，今日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