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心思

实验室里发生的事情，东方朔并不知道。 躺在床上的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惹得皮蛋都睡不安稳，只能无奈地从床上蹦了下来，趴在了地板上。 等他好不容易睡去，结果却又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解药研制成功了，柯南和灰原哀都变了回去。 虽然两人并没有分手，但实际年龄却差了将近十岁，这使得他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裂痕一旦出现，便再无法弥补，只会不断扩大。 时间匆匆过去，就像一匹你永远也无法追上的白马。 翌日，清晨。 东方朔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脑袋，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依照着日积月累养成的本能和习惯，跌跌撞撞地朝着洗手间走去，想先洗把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下。 走到门前，他拧了拧门把手，却发现只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并没有打开。 “里面有人了。” 柯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切，真倒霉……” 东方朔喃喃道，扭头就朝着另一个洗手间走去。 好在这次，他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冰冷的水流从水龙头缓缓流出，流在他的手里，接着被泼在脸上。 让这股冰冷不断刺激自己的神经，东方朔也算是清醒了过来。 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镜子，想要欣赏一下自己的盛世美颜，来让自己开心一点。 对着视线向上移动，东方朔却愣在了原地。 因为，他从镜子里看到了另一个人。 “小哀？你怎么在这？” 东方朔瞬间清醒，惊讶地问道。 只见，小哀此时正顶着一头乱蓬蓬的茶色鸡窝，手里还拿着牙缸子和牙刷，嘴巴上则是被一圈白色泡沫覆盖，没好气地盯着他的眼睛。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洗完了没有？好了的话就让开。” “好了，好了。” 东方朔悻悻的让开身位，退到了一边，不过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洗漱。 而灰原哀从镜子里看到了这一幕，也没赶人的意思。 就这样，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灰原哀突然注意到了的眼眶有些发黑，隐隐有一种黑眼圈的感觉，于是就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昨晚没睡好吗？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哦，没事。”东方朔想了想昨晚那个奇怪的梦，又接着补上一句，“就是做了个噩梦。” “哦？噩梦？” 灰原哀有些好奇，毕竟在她眼里，自己这个小男友，一直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当然，看恐怖片的时候除外。 “你总不会是梦见幽灵，鬼怪之类的东西吧。” “不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吓到你。” “谁说的？我才不怕那东西！”东方朔一听这话，便激动了起来，赶紧反驳道，“什么鬼怪？我估计连我一拳都顶不住，我怎么可能怕？”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小哀无奈地说道，“上次看恐怖片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被吓得脸都白了。” “嗯？你还说我？” 东方朔毫不示弱地反击起来： “明明是你被吓得浑身发抖，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面。” “你……不准说！” 灰原哀有些羞怒，见说不过东方朔，便想着转移话题。 “那…那你说你梦到了什么？” “哼，反正不是鬼怪，也就是梦见柯南。” 说到这，东方朔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也暗淡了下来。 “算了，也没什么。” “咕噜噜～～” “噗～～～” 灰原哀漱了漱口，用水把脸上的浮沫洗去，一脸不相信地问道： “总不能是被他那张脸给吓到了吧？” “虽然他确实没你帅，但也不至于吧。” 说到这，灰原哀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 “等等，你不会，还梦到我了吧？” “嗯哼～～” 东方朔支吾了两声，并没有明确否认。 这也让灰原哀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对面的厕所传来了开门声，看样子应该是柯南用好了。 “柯南，那边好了，那……那我先去洗漱了。” 东方朔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想逃离这怪异的气氛。 不过灰原哀却不打算就这么放他离开。 “不准走。” “啊？” “我……我要洗头。”看着东方朔疑惑地眼神，灰原哀支支吾吾地开口道，“你…你来帮我，我自己不方便。” 听到这，东方朔豁然一笑： “好。” 灰原哀的头发本就比较短，只是勉强遮住耳朵罢了，所以洗起来也比较方便，起码在东方朔看来，应该和自己洗头差不多。 灰原哀低着头，双手扶住洗手池，把洗头的重任全权交给了东方朔。 东方朔也比较细心，他先是用手试了试水温，感觉差不多了，才开始小心翼翼地朝小哀头上淋去。 “怎么样？这个温度可以吗？” “再热一点。” 灰原哀低着头说道，由于角度原因，东方朔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好。” “现在呢。” “唔……现在可以了。” “那我开始了。” “轻一点。” “我知道。” 东方朔将魔爪伸向了那一抹他朝思夜想的茶色。 虽然他平时也总喜欢找机会揉一揉小哀的头发，但每次都会被对方数落一顿，搞不好还会挨一顿，虽然对东方朔来说，有些不痛不痒罢了。 但，这次的手感，和以前相比，一点都不一样。 “你平时都用哪个洗发液？” “粉色的那个？” “哪个？粉色的有三个呢！” 东方朔看着一排的瓶瓶罐罐，陷入了纠结之中。 “中间那个。” “好的。” 随着洗发液的加入，灰原哀头上的茶色被乳白色的泡沫所替代。 “话说，小哀，你的发色是天生的吗？” “别再洗掉色了……” “嗯？你是不是傻？哪有七岁就染头发的？”灰原哀怒骂道，“再说了，你来了那么久，什么时候见过我去染头发？” “这么说也是，不过，茶色的话，确实比较少见呢！” “铃木家那个大小姐，不也是茶色嘛！” “嘶～～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诶！” 东方朔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尴尬地笑了两声。 这个话题之后，两人便再次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率先灰原哀开口，打破了这略有些尴尬的气氛。 “东方……” “怎么了？” “以后……你来帮我洗头好不好？” “啊？”东方朔一愣，不过转而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只要你愿意。” “那……我要你……给我洗一辈子，行吗？” 东方朔哑然，他当然听懂了对方的意思，虽然他不会说太多甜言蜜语，但给出一个答案却还是很简单的。 只不过，他不敢，也不愿意在这种他都没有把握的事情上做出承诺。 东方朔的动作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便继续了下去，没有回答，只是简简单单的洗头，仅此而已。 “东方朔……你…你混蛋。” 灰原哀见对方没有回答，心里的委屈便瞬间涌出，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这么长时间，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东方朔一听这声音，赶紧安慰起来。 “哼，还说不是！” “那你说，你昨晚梦见什么了？” “我……” 东方朔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呆呆地愣在原地。. “怎么？不愿意告诉我吗？” 灰原哀的语气愈发颤抖起来。 “我……不过是梦见了，柯南，还有你……”东方朔见状，只好全盘托出，“我梦见你们，吃了解药，都变回去了。” 说出之后，东方朔心中的郁结之气才算吐露出来，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这个时候，不断涌出的水流，已经把小哀头上的浮沫尽数冲刷。 东方朔见状，也是关掉了开关，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块毛巾，就这么捂在了小哀的头上，帮对方擦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吗？” 灰原哀喃喃道，然后直接站直了身体，包环抱住了一旁的东方朔。 “小哀…你……” “你一直，都对我这么不信任吗？明明……我已经失去了一切。” “傻瓜，怎么会呢？” 东方朔揉搓着灰原哀的小脑袋，心结也是由此解开。 “你还有我呢！” “可我……也只有你了！” “抱歉，小哀。”东方朔把她搂进怀里，满怀歉意地开口道，“是我魔怔了，抱歉。” “一句抱歉就完了吗？” 灰原哀撅着小嘴，倔强地看着他。 “傻瓜，以后不会了。” “我保证！” “我不信！” 灰原哀摇了摇头，像拨浪鼓一般。 “那你要怎样？” 灰原哀抬起头，顶着头上米黄色的毛巾，就这么盯着东方朔的眼睛。 东方朔见此，也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两人深情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灰原哀踮起脚尖，让自己得以和东方朔平行。 东方朔也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于是伸出左手，环在对方腰间，轻轻用力，帮对方又往上托了一点。 灰原哀感受到对方的小动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于是也将自己的双手环扣在东方朔脖颈处，把对方的脑袋往下拉了拉。 这一刻，两个人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这个时候，两个人的主动权早已交换，而东方朔的位置，甚至还要更低一点。 两个人的额头相贴，灰原哀轻声说道： “这样够了吗？” “够了。” “那要是再有下次呢？” 灰原哀似笑非笑地问道。 “不会有下次的。” 东方朔盯着对方冰蓝的眼眸，认真地回答道。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灰原哀心中再无任何负担，环扣着对方的脖颈，就这么吻了上去。 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咔嚓～～ 只见柯南站在门前，尴尬到了极点，他也知道，自己来的可能不是时候。 看着怒气冲冲，恨不得杀了他的东方朔和灰原哀，柯南试探性地开口道： “要不你俩继续？” “我这就走！这就走！什么都没看见！” “啊～～～柯南，我要杀了你！” 东方朔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别墅，把园子里正在树枝上打盹的松鼠都吓了个半死，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 “东方朔，你听我解释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柯南一边跑，一边大声地解释起来。 “你一开始不是想用厕所吗？我用好了，所以就想叫你一声。” “我信你个鬼！你明明都出来大半天了！” “你别跑，看我不打死你！” “不跑是傻子！” “皮蛋，咬他！” 追着追着，东方朔便看到一旁的皮蛋，所以赶紧叫起了外援。 在皮蛋的帮助下，柯南很快便被东方朔堵在了角落里。 “咱商量一下，别打脸行不行？” “我去你大爷的！” 没有废话，东方朔直接冲了上去，把柯南狠狠地揍了一顿。 柯南本来身体素质就没有东方朔的好，更别提昨天还被灰原哀抽了不少血，外加破案没吃上饭，所以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只不过，柯南用双手紧紧捂住脸的同时，还死死地咬住牙关，没有叫出声来，算是保存了自己最后颜面。 五分钟后……… “呜呼～～” 东方朔整理了一下衣服，心中的怒气也减轻了不少。 “哼！你说你，那么大个人了，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见呢？” “啊？” “你说说，我和小哀哪里对不起你了？” “远的咱不说，就说昨天。” “我们跑那么老远帮你送衣服，还帮你打掩护。” “昨晚，为了你的解药，小哀还一直忙到深夜才回房间。” “就这样，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们的好事！” “你说你安的什么心？” “对…对不起！” 柯南也知道，这次确实是自己莽撞了，所以赶紧给东方朔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东方君！下次绝对不会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 东方朔眼神一凝，就要再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柯南：？？？ 这不对啊？ 为什么到我这就不好使了？ “东方，别打了，吃饭了。” 灰原哀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来了。” 东方朔深深地看了柯南一眼，便转头回了屋子。 “算你走运，不过，记住你刚才的话！” 柯南后怕地看向东方朔的背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真是个暴力男，看来以后得少惹他了。” “不过，还算有良心。” “没有下重手。” 没错，别看东方朔揍了对方将近十分钟，但他一直收着力气，但其实根本没有给柯南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更多的则是精神上的折磨。 毕竟东方朔只是为了出口恶气，外加给对方一个教训而已。 有工藤有希子这份关系在，再怎么说，东方朔也不可能真的把柯南打残废不是？ 柯南收拾好身上的衣服，也回了别墅内。 一进屋，他就看见东方朔，灰原哀，还有阿笠博士正围在餐桌旁吃着早餐。 于是他便也凑了过去，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了阿笠博士身边。 在坐下之前，他还不忘观察一下灰原哀的表情。 毕竟他刚才可是打扰了两个人的好事，东方朔揍了他一顿，算是出了气，可是剩下这位，可还没出招呢！ “哼！” 东方朔冷哼了一声，瞪了柯南一眼，接着便低下头继续吃饭。 不过看他的样子，估计是把盘子里的大块培根当成柯南了，对其又是撕，又是咬的。 而灰原哀却没有任何表示，柯南还以为对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才放心地坐下，开始吃起早饭来。 吃着吃着，灰原哀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解药的话，昨晚我已经做出了第一个版本。” “只不过不知道药效怎么样，你等会儿跟我过去测试一下？” “这么快吗？”柯南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还以为你至少需要几个月才能研制出来。” “这么说来，我应该很快就能完全恢复了吧。” “不一定。”灰原哀冷冷地回答道，“由于是第一版的解药，我也不敢保证一定会起作用，所以才需要你帮忙验证。” “不过……大概率是会起作用的，就是不知道副作用会怎么样？” “等等？还有副作用？” “对啊？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吗？是药三分毒，解药当然也一样。” 听到这，柯南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 “你这个药，吃了之后该不会当场去世吧。” “不会的，根据我拿小白鼠做的实验来看，爆体而亡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同时，基于你的身体素质远超我用于实验的小白鼠，所以你大概率能撑过去。” “什么？百分之三十？灰原，你该不会是疯了吧！” 柯南猛然站起身来，指着对方的鼻子就喷了起来。 “你这是谋杀，是谋杀！” 啪～～ 东方朔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这才让对方悻悻地坐下。 “目前我只能做成这样，决定权在你！” “你……” “你这不还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活下来吗？我觉得这个概率已经不低了。”东方朔淡淡地说道，“反正，这解药也是给你做的，你不愿意配合的话，也没办法。” “等等，其实，剩下那百分之七十，也并没有全部存活下来。”灰原哀补充道。 “那存活率有多少？” “除去暴体，暴毙，抽搐等十几个死法以外，服用了解药后，三个小时内小白鼠的存活率为零。” “为零啊，那还好……等等？你说什么？”柯南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我没听错吧？你说的是存活率为零而不是死亡率为零？” 灰原哀递给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完了，完了。” “这下完了。” 柯南生无可恋地瘫坐在椅子上。 “哎呀小哀，你就别逗新一了。” 阿笠博士赶紧出来圆场。 “你那个药水不是能把存活率拉到百分之九十九吗？” 听到这，柯南原本暗淡的眼神再次充满了希望： “真的吗？” “确实是真的，只不过，那个药剂的成本比较高，哪怕是我们也……” “别说了，多少钱？我出了。”柯南大手一挥，赶紧回答道，“请务必给我使用那种药剂，多少钱我都接受。”… 饭后，四个人齐聚地下实验室。 灰原哀从一个小盒子里取出来一枚红白两色的胶囊，放在柯南手心里。 “就是这个，吃了它。” “内个……你说的那个药剂呢？” 柯南并没有第一时间吃下去，而是搓了搓手，看向灰原哀。 “哦，差点忘了。”灰原哀面无表情地解释道，然后从桌子上拿了一瓶红色药水，“五百万美元。” “纳尼？” “要不要，不要拉倒！” “要要要！” 柯南虽然有些肉痛，但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钱没了可以再挣，可是小命没了，那就真没了。 不过，他总觉得对方是在公报私仇。 柯南拿着胶囊就着红色药水喝了下去，过了大概不到五分钟，药物便发挥了作用。 柯南顿时疼得满地打滚，额头上也是冷汗直流。 灰原哀见状，赶紧指挥东方朔和阿笠博士把柯南抬到了实验台上，接受专业仪器的检测。 “目前状况稳定，他体内的细胞正在不断再生。” “用不了几分钟，他就会完成从小孩子到高中生的蜕变。” “看来药物是成功了，而且比在小白鼠上的效果还要好。” “你再坚持一会儿，疼痛是必经之路，并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太大伤害，如果你实在撑不住的话，我可以给你注射适量麻醉剂。” “不……不用，我还撑得住！” 见柯南情况稳定，大家也都放下心来。 这时，东方朔凑到灰原哀身边，疑惑地问道： “不过……小哀，一瓶生命药剂现在在国际上起码能卖一千万美元，你只要他五百万，是不是太亏了？” “不亏。”灰原哀看着实验台上拼命挣扎的柯南，轻声解释道，“那一瓶是我用生命药剂稀释出来的，稀释了大概一百倍” “其实我知道，这个药物根本不会致人死亡，小白鼠暴毙也仅仅是因为体质不够罢了。” “而那个药剂，能够给予小白鼠足够的生命力，让它们撑过最开始的那段时间。” “至于那家伙，没有药水不会出现什么问题，顶多是缺少能量，多吃几顿饭罢了。” “这………” 东方朔怎么也没想到，灰原哀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小哀……你也太坏了。” “嗯？” “不过，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