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太后所求

“回永宁宫去，好好反省吧！” 景仁帝挥手。 “德妃啊，你和老二，本就都不是擅皇权争斗的人，与其胡乱折腾还不如安生的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别再像这次一样，被身边人所害而不自知。” 景仁帝叹道。 德妃虽然也有心眼子，但在景仁帝面前终究还是简单的。 景仁帝此话一出，德妃心中感恩戴德！ 陛下只让她回去反省？ 陛下对二皇子的态度也是不奖不惩？ 所以，这事陛下是不准备对外宣布？ 就此揭过？ 德妃觉得景仁帝对她们母子是真好！ 不仅没有惩罚，皇帝还提醒自己这次差点被身边的淑妃和三皇子反害一事！ 德妃赶忙叩谢皇恩，然后灰溜溜的跑了。 德妃刚进永宁宫，就收到母族江南钱氏的询问。 那边主要就是问德妃的态度： “西南打仗之时，江南世家准备和朝廷谈条件，好替二皇子争取更多的好处，娘娘觉得此举如何？” 德妃听见这话，吓都要吓死，赶忙传消息回去： “大战前后，江南世族务必全力支持天越大军！不可在此时出任何差错！储君之事绝不可在御外敌之时拿来当筹码！” 德妃还是有话语权的。 毕竟二皇子救驾有功。 虽然皇帝没有来得及赏赐，但那些都是虚的。 江南世家又不缺钱，只要皇帝心中有二皇子就行。 所以，江南一派完全不知道德妃如今战战兢兢的状态。 他们甚至还觉得德妃娘娘此举，是格局更高明的一招。 和朝廷谈判换二皇子的好处，不如在当下默默做事。 江南世家的努力，亦不会浪费。 定然能被陛下看到。 到时候好处还是在二皇子头上。 没准这一战下来，二皇子慕容城在后方的威名或许可以和领兵的楚王相提并论！ 且整个天越，最不希望打仗的就是江南了。 德妃顾全大局让天越安好，倒是上上策。 于是，江南商贾，以钱家为首，决定打着二皇子的名义，在开战期间，为天越大军捐各种物资…… 德妃不仅让家族老实办事，便是自己在后宫，接下来也夹着尾巴做人，不敢蹦跶。 昔日嚣张得瑟爱出风头的德妃，瞬间变成个老实的主，万事不争不抢，规规矩矩，生怕行差踏错半分，格外的收敛。 德妃如此行事，把其他的妃嫔们都看迷糊了。 但没人说她真的老实了，反倒认为德妃是在故意走端庄大度的路线，好冲击皇后的位置…… 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的景仁帝，听到皇家隐卫的汇报，知晓德妃回复江南世家的原话，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都在景仁帝的预料之中！ 景仁帝原本也是想在收拾完高家之后，顺手趁机敲打一顿德妃和其背后的江南家族。 倒下去一个高家，接下来还有不少家族得收拾。 不然这些人都会趁机而起更加壮大！ 他要在位置交接前，好好的把朝堂缕干净些。 但谁能想到，西南忽然生事了呢！ 眼下，战事刚起，景仁帝不能选择在此时对江南世家出手。 因为大战烧银两不说，更关键的是： 江南还紧挨西南战场！ 景仁帝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楚王的后方添任何麻烦。 所以，对德妃和二皇子慕容城，景仁帝先施恩。 且看这母子接下来的表现吧。 这两人，终究还是比其他的皇子单纯些。 “陛下，皇太后病重咳血了！” 德福公公进来禀报。 景仁帝知道皇太后定然要作妖。 高家他要全斩，但只要还没有行刑，皇太后应还是不死心，会保一保高家子嗣的。 “摆驾！” 景仁帝来到皇太后面前，嘘寒问暖，一副好儿子的做派。 瞧见皇帝来了没躲，皇太后便让闲杂人等都出去，拉着景仁帝的手说： “母后老了，在这世上过一日便多赚一日。但是高家有些小辈，如今还是稚童，他们若是也跟着犯错的大人一起处斩，是不是太可惜了些？” 景仁帝早有准备。 他从袖中掏出一叠书信，送到皇太后的面前道： “母后，这是皇后身边秋嬷嬷的供词。您且先看看再说。” 皇太后…… 她还忘记了，不光高家要死，如今皇宫内的皇后，也是自身难保。 秋嬷嬷如今唯一的生路就是抱住景仁帝的大腿。 就算她自己不能保命，也希望看在她这般诚实和真心忏悔的份儿，皇帝不要惩罚她的家人。 秋嬷嬷可不同于一般的宫人。 她是高皇后最信任的人，也是高皇后和高家多年往来的重要参与者。 秋嬷嬷将自己所知晓的事，包括当年景仁帝还是太子之时，高家为了让高皇后嫁给景仁帝，做出的种种手段全都如实罗列。 更别提，这些年在后宫之中，高皇后不光害了许多有孕的妃嫔小产出事，还让八皇子和九皇子接连夭折。 “母后啊，小八、小九，也是无辜稚童，是朕的孩子啊……” 皇太后沉默。 景仁帝的意思，两个皇子的账要让高家子孙来还。 “皇上，看在哀家的面上，给高家留一个血脉如何？” “母后，当年镇国公府满门，也是没有血脉留下的。” 景仁帝收起孝子的面庞，神色冷肃。 “可楚王不就是……” 皇太后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 “母后果然知道楚王的身世。” 景仁帝并不意外，他道： “所以朕留下了大皇子，他亦是高家血脉。” 皇太后…… “当年的事，皇上若怨，怪哀家便是。” “母后，高家谋逆，儿臣处置，天经地义，与当年之事无关。” “皇后想拿楚王的身世威胁朕，难道母后亦想如此？” 景仁帝垂眸，声音听不出喜怒。 皇太后倒是有那个心，可太后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威胁景仁帝。 眼前的皇帝，已经不是当年的太子，不会受母后的制约。 且她手中，还有什么底牌？ 高家都只剩下皇后和大皇子了！ 若是护高家其他子嗣无望，那保住大皇子，亦是皇太后最后的期望。 “皇上想多了，哀家老了，管不得那么多事了。” 皇太后慈爱笑道： “但哀家有一样的东西要交给你。此物、是先皇遗诏！” 景仁帝诧异抬眸！ 皇太后手中竟然有先皇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