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丢脸

兰枝忍不住捂脸，臊的想直接将自家主子给拖走。 主子这语气，活脱脱的就像是经常去逛勾栏瓦舍的浪荡纨绔。 裴临寂眸色微沉，没有说什么，却是配合的低下头，让姜姒不必垫脚捧他的脸。 姜姒的手不安分的在他脸上胡乱的摸，眼眸中一片迷茫之色，她眨眨眼，歪着头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你答不答应？” 她个子娇小，比裴临寂矮上小半截，又因为醉的脑袋晕晕乎乎，手捧着人的脸，大半个身子还靠在男人身上。 望着眼前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姜姒痴痴地笑了一声，继续嘀咕道：“你要是伺候的好，我可以准你做我家的上门女婿，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镇南王的女儿！云平县主！” 她自个说完，眼中又浮现一抹迷茫之色，抽出一只手敲了敲自个的脑袋，呢喃道：“不对……我好像有一个心上人，是谁来着？” 少女皱着眉，一副绞尽脑汁去想的模样，但酒意麻醉了她的思绪，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她咬着下唇，纠结地盯着裴临寂的脸，又舍不得眼前这个美人。 最后语出惊人，“实在不行，你就给我做小！” 一旁的兰枝险些来了一个平地摔！ 我的姑奶奶，自家主子说什么胡话？ 果然，听到此话，裴临寂黑眸危险的眯了眯，嗓音带着诱哄之意，“我一个人还不够，阿姒还想再找一个？” 姜姒嘿嘿一笑，又伸手捧住裴临寂的脸，一副十分机灵的模样，“好东西不嫌多呀……” 一旁的兰枝忍不住扶额。 主子这是醉了又没完全醉，她已经可以想象待主子清醒之后会如何羞愤了。 身为自家主子最信任的丫鬟，她必须做点什么。 兰枝抢在裴临寂出声前，忙道：“裴侍卫，这外头太冷，还是先将主子送回屋，别吹了风染上风寒。” 这话比圣旨还管用，裴临寂便消了同姜姒打趣的心思，扶着她要往梨花小筑的方向走。 可谁知少女依旧不安分，不是皱着眉哼哼唧唧的挣扎便是赖在原地不肯挪动。 姜姒固执的不肯走，拽着裴临寂的衣裳，睁着一双湿湿漉漉的眸子盯着他看，不死心地嘟囔，“你答不答应？” 裴临寂不得不停下来，垂眸看着少女。 目光落在她卷翘的睫毛和湿漉漉的眼眸上，迷茫之中带着些许期待，水光潋滟的眸子和酡红的脸颊配在一处，无端让人看的心痒难耐。 裴临寂喉结滚了滚，声音比先前哑了几分，“好，我答应。” 兰枝用惊呆了的表情看着裴临寂。 不等她收回因为震惊张大的嘴巴，便见裴临寂突然将姜姒拦腰抱起，用披风将人裹在怀中，大步流星地走向梨花小筑。 兰枝先是一愣，随即慌里慌张地去看四周。想起下人们这会儿都在厨房内吃饭喝酒，才松了口气。 一边跟上去，一边忍不住心中暗想，裴临寂的胆子可真大。 还未定亲，就敢堂而皇之的抱主子。 待回到梨花小筑，姜姒竟在裴临寂怀中睡着了，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裴临寂轻手轻脚地将少女放到榻上，顺势在床沿坐下，耳边是少女浅淡的呼吸声，抬头就见窗缝外的贴了福字的红灯笼被寒风轻轻吹拂着。 此情此景，与往年一样，又好似不一样。 这是他过的最好的一个新年。 第二日姜姒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揉着眉心正要起身，动作突然一滞，而后呆愣愣的在床榻上坐了半晌。 一直到兰枝轻手轻脚的进屋来看，见她起了虽并未出声唤她，担忧地问：“主子可是觉得头痛？” 姜姒以往鲜少喝醉，昨日或许是太高兴，一不小心便喝的多了。 姜姒动作缓慢地抬头，看着一脸关切的兰枝，突然脸一垮，把脸埋进被褥里呜咽一声。 她的脸都丢尽了啊！ 她昨日都说了什么混账话！ 瞧着主子的模样，兰枝便猜到她是想起昨日的事了，努力压着嘴角的笑意，安慰道：“主子昨日是喝醉了，那些话都当不得真的。” 姜姒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她说的那些话。 像个轻浮的浪荡公子哥调戏良家妇女一般叫裴临寂伺候她就算了，竟然还说出“你给我做小”这种话！ 她自个都不知道她有这么能耐！ 她哪里还有脸见裴临寂！ 便是再羞恼，姜姒喝过醒酒汤之后还是要开始梳妆打扮，今日年三十，他们一家人须得进宫赴宴，姜姒对这种场合实在不喜欢，可一想着能因此避开最尴尬的时刻，就不觉得这般不情愿了。 临出门前，她还特意命兰枝出去打听了一番，得知裴临寂这会儿在侍卫所，才敢出门。 容氏与镇南王早在府门口等着她，便见少女急步匆匆的走过来，容氏忙走上前，埋怨道：“走这么快做什么，爹娘又不催你，可别摔着了。” 姜姒十分心虚，余光往身后扫了扫，不见裴临寂的身影悄悄松了口气，笑着道：“爹娘怎么不在马车内等着我，这儿风大，咱们赶紧上去。” 容氏替女儿拢了拢狐裘，点头拉着女儿上了马车。 兰枝等一众丫鬟目送着主子的马车走远，才转身进府。待她们四散开，府门对面的廊下才走出一道黑色的身影。 回想着姜姒方才“做贼心虚”的举动，他无奈的叹了一声，眼底俱是笑意。 今日皇宫十分热闹。 来来往往的宫婢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时有官员携家眷入宫，皆是盛装出席。 官员与诰命夫人的衣裳都是礼部下发的特制衣裙，姜姒这个县主被赐了名，也收到了礼部特制的衣裙，今日宫宴，便是穿了这一身入宫。 衣裳是桃红色的，极衬她的肤色，比命妇所穿的暗红多了几分俏皮之感。 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目光，被众人这般打量着姜姒心中不喜，却也只能忍着，十分低调的垂着头进了主殿，便感觉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少了许多。 众人皆望着一个方向，姜姒抬了抬眸子，便看见一名被好几名世家子围住的少女。 连她都忍不住露出一抹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