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离间

舒嫣径直朝着戚亦窈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住。 仪态端庄大方的对着她福了福身子，“臣女舒嫣，见过皇后娘娘。” 少女的嗓音也如莺啼般婉转动人。 戚亦窈内心警铃大作。 沈澜喜欢温柔如水、善解人意、端庄大方的女子，所以她得了母亲的点拨，这些日子一直将自己原本的脾性死死压抑着，只为了能变成沈澜喜欢的女子。 她也做到了。 可是，眼前的舒嫣，却让她察觉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面前这个舒嫣，似是从骨子里透着一股温柔的气质，如兰一般优雅，正是沈澜会喜欢的。 若是她进宫参选，必定会被留牌子，日后成为她的劲敌。 戚亦窈细细打量她一番，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嘴角上扬，柔声道：“原来是舒尚书的女儿，果真生的一副好样貌。” 舒嫣并未错过戚皇后眼底一闪而过的敌意。 按着澧朝的规矩，新帝登基后初次充盈后宫选秀，朝中三品以上大员家中适龄的女儿都必须入宫参选。 若被留了，自然是是皇帝的嫔妃，若没有被留牌子，才能归府自由婚嫁。 舒嫣的父亲是吏部尚书，她自然也在此次参选之列。 可舒嫣志不在此。 除了那个人，便是皇帝，也入不了她的眼。 此番接近戚皇后，舒嫣便是为了向皇后表明她的决心。 舒嫣缓缓眨眼，收回思绪，巧笑嫣然道：“皇后娘娘才是倾城之姿，臣女先前见着皇后娘娘第一眼，便觉得皇后娘娘一定是这世间最端庄尊贵的女子，皇后娘娘的气度，无人能比。” 谁都喜欢听恭维的话，戚亦窈也是如此。 这一番话听的她心中舒坦，对舒嫣的不喜也减了几分。 “你倒是个嘴甜的。”戚亦窈笑望着她。 舒嫣道：“臣女可不是在哄皇后娘娘，臣女说的都是真心话，那日登基大典，臣女远远瞧见娘娘与陛下并肩而立，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戚亦窈嘴角上扬，心底里对舒嫣的不喜又减了几分。 “陛下与娘娘伉俪情深，想必日后便是宫内再进任何美人，也无法撼动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舒嫣一脸艳羡的说着。 “臣女当真羡慕娘娘与陛下夫妻情深，臣女也盼着日后能寻一个满眼都是臣女的郎君，与他恩爱不疑，白头偕老。” 戚亦窈听着这话，抚着护甲的手一顿，抬眸看她，“哦？” “本宫记得你是在秀女名单中，凭你的模样，入选轻而易举，若用些心思，定是能博得皇上喜爱。” 舒嫣脸一白，当即就福下身子，“皇后娘娘恕罪，臣女心中万没有这个心思。” 她似是惶恐极了，将下唇咬的发白，“在臣女心里，皇后娘娘与陛下之间不能插入任何一个人。” 戚亦窈睨着她，“这么说，你不愿意入宫？” 舒嫣道：“臣女并非不愿入宫，而是臣女艳羡皇后娘娘您与陛下之间的夫妻情深，哪怕陛下并不会将臣女放在眼中，臣女也不想因着自个而让您与陛下之间的生出半点隔阂。” “臣女倾佩皇后娘娘，这辈子绝不会做令娘娘有半分不快的事。” 戚亦窈完全没想到她会这般说，目光停落在她身上半晌，眯了眯眼，缓缓道：“你所言可当真？” 舒嫣抬头，眸光真诚无比，“千真万确。” “很好。” 戚亦窈不管舒嫣心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如今她自个不愿意入宫，她少了一个劲敌，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亲自伸手将舒嫣扶起来，笑容真了几分，“你放心，若是你当真不想进宫，本宫会想法子帮你的。” 舒嫣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欣喜，“臣女多谢皇后娘娘！” 眼瞧着她的反应做不得假，戚亦窈对她所言又信了几分。 如此，舒嫣便顺理成章的被允许走在皇后身侧了。 姜姒与周娴雅说话时，余光扫到舒嫣走在戚亦窈身边时顿了顿。 周娴雅回头看她，“阿姒，怎么了？” 姜姒移开视线，摇摇头，“没事。” 她总觉得舒嫣此人有些不对劲…… 另一边，戚亦窈走的有些累了，便在一处凉亭歇下来，一众宫女都站在凉亭外，只有舒嫣和落雪陪着戚亦窈在凉亭内。 舒嫣十分懂事的蹲下身，笑容温婉，“皇后娘娘，臣女在家中时曾与嬷嬷学过推拿之术，不如让臣女给您捏一捏可好？” “嗯？”戚亦窈浅抿了一口茶放下，有些惊讶，“你还会推拿之术？” 这个舒嫣，对她倒是殷勤。 舒嫣点头应道：“臣女与嬷嬷学过几年。” “那你给本宫捏捏。” 于是舒嫣将手搭在戚皇后腿上，不轻不重的替她捏起来。 她是当真学过推拿之术，而且技巧十分娴熟，戚亦窈本以为她只是想讨好她心口胡诌的，没想到还真有真本事。 她感觉全身有些酸胀的腿舒服了许多，对舒嫣的讨好也受用了。 意味深长地道：“舒尚书当真养了个好女儿，待你寻到心上人，本宫可请陛下为你们赐婚。” “皇后娘娘……”舒嫣脸上露出讶然之色，而后一脸动容，眼眶微红，“娘娘竟对臣女这般好……臣女多谢娘娘！” 她继续给戚亦窈揉捏着腿，一边与她说着话。 戚亦窈闭着眼，正舒服着，却察觉到舒嫣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她轻轻蹙眉，道：“怎么了？”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舒嫣回答。 戚亦窈睁开眼，便瞧见舒嫣垂着头，一脸的为难。 “你这是怎么了？” 舒嫣抬起头，脸上满是犹豫之色，“娘娘对舒嫣这般好，舒嫣却瞒着娘娘一件事……” 戚亦窈眉心蹙起，“何事？” “娘娘深居后宫许是不知道……”舒嫣犹豫了好半晌，终于开口，低声道，“最近市井中有许多传言，其中便有人传如今的那位晋王妃，在还未嫁给晋王时，水性杨花，勾引了不少男子，其中便有……陛下。” 听到最后一句话，戚亦窈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她眼底闪过一抹戾色，一字一顿道：“她竟与陛下有旧？”